第584章 靈性的恐懼
……
「警告：丹妮婭對你使用了傳奇死靈法術“傷痛之爪”！
傷痛之爪：一瞬間召喚出大量的白骨手掌抓向目標，被抓取的單位將在短時間內承受超負荷的物理傷害。
與此同時。
這些骨爪在目標身上造成的物理傷害將會在三秒後轉化爲持續不斷的靈魂傷害。
傷害承受者將會感到莫大的傷痛，最終可能導致情緒瀕臨崩潰……」
……
伴隨着丹妮婭憤怒的控訴。
越來越多的爪子彷彿一隻只鉗子胡亂拍打在馬修的皮膚上。
馬修的呼吸在那一刻彷彿被強行停滯——
因爲巨大的哀慟已然填滿了他的心房。
“這就是傳奇級別的死靈法師的手法麼？”
馬修雙目流淚，全然不顧那些爪子對自己的身體造成的損傷，反而在很用心地感受丹妮婭的法術之力。
這個舉動令丹妮婭十分惱火。
她的笑聲偏向於更加陰冷：
“你是覺得自己的負能量抗性足夠高，可以無視我的法術？”
“還是認爲只要意志堅定，就能豁免所有負面情緒？”
馬修一邊流淚一邊搖頭：
“都不是。”
“我只是忽然想感受一下被死靈法師攻擊的感覺……”
“畢竟，在以往，我很少有承受這些的機會。”
“而且，對我而言這也是一種學習的機會。”
丹妮婭輕哼一聲：
“小子。”
“你有點自以爲是過頭了！”
“焚——燒！”
最後一個音節爆出。
馬修身上那些被白骨之爪抓傷的淤青全部燃起了熊熊的鬼火。
“嘶……好痛，差不多了！”
馬修看了一眼數據欄。
「卓絕智慧」還在立功！
差不多已經將丹妮婭的「傷痛之爪」+「焚燒」這兩個聯動的小法術都給學全了。
於是下一秒。
馬修伸手打了個響指。
「招牌法術：明日黃花」！
陡然間。
一個透明的氣泡出現在馬修胸口，隨即氣泡越長越大，直接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氣泡所到之處。
所有法術直接失去效果！
呼呼呼！
氣泡擴散的極快。
幾秒鐘的功夫就將大廳中央，連帶着死靈轉化池的部分全部包裹了進來。
其中自然也包含了蘊藏着丹妮婭身體的那幾個瓶瓶罐罐。
“作爲一名法師，能把一個反魔法的法術練成招牌，你果然是天生的內鬼！”
丹妮婭嘲諷道：
“但你不會覺得這樣就能避免失敗的下場了吧？”
“這是我的地盤！”
“只要我的領域在你之上，你就不存在翻盤的可能性！”
“黯——蝕！”
“白——骨！”
她再度扯着嗓子，發出尖銳的咒語聲。
剎那間。
黯蝕領域與白骨領域如同兩座大山般壓在了馬修的身上。
馬修眉頭一皺。
別看丹妮婭一直在喋喋不休。
她在領域方面的節奏把握的非常出色，始終對馬修的領域進行着層層迭迭的打壓。
當下。
馬修在負能量、黯蝕兩大領域被丹妮婭卡死。
又遭遇了有些陌生的白骨領域的壓制。
想要在領域層面擺脫不利的局面，似乎只能強行展開位格更高的死亡、不死甚至是永恆領域。
但馬修沒有這麼做。
他隱隱覺得丹妮婭是故意留着這條路給自己走的。
對方一定有後手等着自己。
老狐狸還是很可怕的。
如果被她牽着鼻子走，很容易步步淪陷。
而在經歷了這麼多場戰鬥之後。
馬修也有了自己的戰鬥心得。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鐵律就是保持自己的節奏！
“領域層面的壓制只會讓人陷入下風，覺得難受，其實是很難殺死一個人的。”
“只要我能將「明日黃花」維持住，她幾乎不可能傷到我。”
馬修的頭腦很清晰。
關鍵點在於「專注」！
展開更高階的領域無疑需要更多的專注。
一旦馬修的行動被打斷。
專注可能出現不足。
屆時沒有足夠的專注維持明日黃花這一反魔法空間，纔有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
因此。
面對丹妮婭接二連三的領域壓制。
馬修什麼都沒有做。
他選擇了硬抗！
“嘶……”
“還真有點難受，領域被壓制的感覺，就好像全世界突然之間都對自己充滿了惡意。”
“走個路會摔跤暴斃，喝口水可能也會嗆到。”
“打個噴嚏更是有致命的可能！”
處境不太好。
但馬修的心態卻出奇的輕鬆。
或許是因爲他知道伊莎貝爾始終在背後注視着自己。
有人兜底就是隨便浪！
又或許……
他是真的無所畏懼！
“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嘛！”
適應了領域層面的壓制之後。
馬修心中漸漸褪去了丹妮婭身上那層「策反贈予者」的光環。
他突然往旁邊走了一步。
這個舉動似乎是嚇了丹妮婭一跳。
馬修更不遲疑。
突然大步流星朝着距離最近的那個玻璃罐衝了過去！
他看上去竟是毫不擔心自己的「奔跑」或「移動」會在丹妮婭的領域中獲得劣勢判定！
“退後！”
一道氣浪從玻璃罐背後襲來。
它拍在了馬修的胸口。
有點力道。
但不多。
馬修神奇地發現，或許是因爲自己也有擁有負能量和黯蝕這兩大領域的緣故，丹妮婭的領域之力在直觀的層面並沒有能力對自己造成大多的阻撓。
他只是停了半步。
又直愣愣地朝着玻璃罐衝去！
“我說了，讓你退後~！”
丹妮婭低喝一聲。
瞬息間。
馬修察覺到黯蝕領域的效果被無限拔高。
他所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潭裡徒步，變得舉步維艱！
馬修不驚反喜——
維持如此高壓的領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別看丹妮婭和狄更斯氣勢洶洶。
本質上她倆都是被關在低魔地帶數十年的囚徒。
作爲法師。
長期和以太隔絕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們的專注無法得到持續的鍛鍊，在領域方面必然是長期下滑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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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臨時拔高領域強度的決策不僅不可持久。
而且還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耗！
丹妮婭的損耗。
當然就是馬修的取勝之機！
馬修穩住腳步，雙眼平視前方，感知卻如同雷達般鋪開，一刻也不停地捕捉着四方的異動。
“來了！”
暗沉的色域中忽然閃過一道灰白的光。
馬修想要閃避。
但在那一刻。
他的身體彷彿“卡殼”了一下下。
甚至連他的意識也隨之變得遲鈍了半秒！
“剝——離！”
丹妮婭的聲音落下。
馬修只覺得渾身一輕。
當他的意識重新變得流暢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然離開了肉體！
周圍的空間頓時變得寒冷且讓人顫慄起來！
「精神剝離」。
又一個傳奇級別的領域能力。
馬修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化爲了一艘小船，於無盡的黑夜中駛離了溫暖的避風港，來到了充滿驚濤駭浪的海面上。
天空之上是雷雲與風暴。
洶涌的海面之下還潛伏着不計其數的可怖造物！
那是宛如一頭頭噬人海獸的可怕存在——
嗖嗖嗖！
輕微的破空聲傳來。
焦慮、驚恐、憎恨、煩惱、憂傷、憤怒……五花八門的情緒先於敵人到來之前抵達了馬修的意識空間。
他眨了眨眼。
所有的負面情緒掃除一空。
可敵人卻並未罷休。
它們從黑暗的海底涌出，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將馬修這靈魂的孤舟團團包圍。
它們張牙舞爪，垂涎欲滴。
一張又一張被拉的奇長的扭曲面孔緊緊貼着馬修靈魂的邊緣。
它們似乎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享用這份充滿靈性的甜點了！
“厭靈。”
馬修的眼裡未見懼色。
他甚至沒有刻意去操控靈魂的飄蕩方向，因爲他知道這是無意義的行爲。
與其在乎外部的變化。
不如專注於自身。
面對那些連傳奇法師都會聞之色變的可怖幽靈。
馬修的態度卻相當反常：
“來吧。”
“你們不是想吃了我嗎？”
“這麼遠怎麼行？想吃我，就靠的更近些！”
他對那些厭世之靈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呵！”
“虛張聲勢！”
丹妮婭冷笑一聲：
“你以爲我不敢進來？”
下一秒。
所有厭靈一擁而上。
它們宛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羣，又似發了狂的鬣狗，直接撲到了馬修的靈魂之上！
眼看那一隻只尖銳的爪子就要撕碎馬修的靈魂之壁。
可馬修依舊無動於衷。
他整個人彷彿“死機”了一般一動不動，任由丹妮婭的領域之力撥動他那靈魂的小舟。
“你的失樂園呢？”
“這種時候都不用嗎？”
丹妮婭陰惻惻地說。
馬修依舊沉默。
而就在丹妮婭說話的時候。
更多的厭靈開始攻擊馬修的靈魂之壁——
這是普通生靈靈魂烙印的最後防線。
理論上一名強大法師的靈魂之壁還是有點厚度的，多少能支撐一段時間。
可誰曾想到。
這些厭靈只是稍稍掏了一下，就把馬修的靈魂之壁給擊穿了！
“哦哦哦！”
“哈哈哈！”
厭靈們狂笑着穿越了靈魂之壁。
它們正打算直取馬修的靈魂烙印。
便在此時。
馬修的靈魂之壁忽然全數崩潰！
一股無形的風暴忽的於靈魂之壁崩塌處升起。
咔嚓！
厭靈們喧囂嘈雜的環境中突兀地響起這麼一個聲音。
下一個呼吸。
所有厭靈全部化爲了粉碎的靈性！
它們非但沒有傷到馬修的靈魂。
反而化爲一片片的靈性融入了馬修的靈魂之中！
「靈性粉碎力場」！
馬修冷靜地環視一圈，確認大多數厭靈已被秒殺，隨後放心地取消了那道無形卻致命的粉碎力場。
這是從吉薩留下來的知識中找到的護身手段。
精神力強大之人。
可以通過這種手段取代天然但被動的靈魂之壁。
吉薩可是艾恩多靈能流派的創始者。
他對精神的研究與理解來自於更高的維度，放在艾恩多，那自然是真正意義上的降維打擊。
死靈法師的厭世之靈固然厲害。
可在吉薩的精神手段面前，依舊有些不夠看。
“靈能？”
“你竟然還兼修了靈能？”
丹妮婭的聲音中充滿了詫異。
馬修平和地望着聲音的來源處：
“就這？”
“還有更多的厭靈嗎？”
他這是在實話實說。
馬修的「靈性粉碎力場」遠遠沒到上限。
更何況除了這個手段之外。
他還有從卡梅拉那裡學來的「靈魂毀滅」以及令嘉斯麗雯聞風喪膽的「戈登之火」沒有使用！
在精神空間領域。
馬修的確可以正面叫板傳奇，乃至是上位傳奇！
丹妮婭沒吱聲。
馬修還想說些什麼刺激一下對方。
可就在這個時候。
他那原先是靈魂之壁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幽幽的藍光。
那藍光好像是天然形成的符文。
馬修略一感知。
數據欄上頓時有了反應。
……
「提示：因連續粉碎邪術師藍斯、千變者領主嘉斯麗雯、靈能之主吉薩以及大量的厭世之靈的靈性，你獲得了靈魂特質“靈性的恐懼”！
靈性的恐懼：多元宇宙所有靈魂、幽靈類不死者、殘缺的靈性、星靈體、精神體或者其他相關的靈體，在直面你的精神空間時，都會因恐懼而不敢靠近。
如果靠的太近。
它們極有可能會被恐懼到，進而臣服於你，淪爲你的“靈魂奴隸”！
靈魂奴隸：你可以對該靈魂及其背後的肉體做出任何指令，後者都會發自內心的遵從。」
……
不知不覺間。
已經從別人身上吸了這麼多靈性了嗎？
馬修多少也有些感慨。
自己明明沒主動去幹什麼壞事，結果一個兩個都往自己的精神空間裡鑽。
是覺得自己的肉體太強了，想要鑽空子嗎？
可惜……
精神力纔是如今馬修最強的項目之一！
“這種程度的精神力，你如果去做個邪術師，說不定能把你的宗主反客爲主。”
丹妮婭輕輕感慨道。
“或許，白巖城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死靈法師吧。”
話音落下。
所有的領域壓制都消失了。
大廳裡所有的異象也都一掃而空。
“嗯？”
馬修的靈魂迴歸肉體。
他詫異地望着周圍。
下一秒。
池子裡的水劇烈沸騰起來。
不多時。
一本同樣來自於饗派旅舍的魔法書從池子裡飛了出來，落到了馬修的手裡。
馬修沒有細看。
他擡頭望向丹妮婭的藏身之所。
後者的聲音充滿了欣慰，又隱隱有些複雜：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這本書是你應得的獎勵。”
“或許，白巖城的未來就該交到你……等等，你幹什麼？！”
在丹妮婭陡然拉高的驚呼聲中。
馬修面不改色地衝到她面前。
接着一拳打爆了眼前的玻璃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