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小丫頭這樣問我。她每天都纏着我,總是要我教她魔法……真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居然想向一個死靈法師學習魔法!
“對!傷一好我就離開!”我一邊檢查右手上面的傷一邊回答。這個傷是我全身最嚴重的傷害之一,一整條肌肉脫落了!即使每天都有治療術的幫助,依然是無法恢復多少,看來這傷是短時間內無法癒合的了!不過這個傷還不是最討厭的,由於防禦魔法的力量有限,並不能真的完全消除高級的攻擊咒語,很多的攻擊魔法的傷害要隨着時間的推移才能夠慢慢的體現出來,以後的幾個月內,我的傷勢大概都會無法恢復的!
“爲什麼不留下來?這裡不好嗎?雖然你是個死靈法師,但是……”她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你是在威脅我嗎?”我擡起頭,看着她的眼睛。但是隨即我明白我太過敏了,小丫頭的眼睛童真而清澈,這句話她只是無心中說出來的,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發育的不錯的小女孩。
小丫頭有點呆呆的看着我,她不知道什麼話說錯了!不知道爲什麼,在看着她的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在山洞睡醒過來看到的那個場景!我感到臉一陣發燙,把頭轉了過來!“不要纏着我了,我已經說過,我不會教你魔法的……而且,我不是一個合適的老師!”“可是你已經收下學費了……”她的話突然變了一個語調,一種興奮的語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學費?”
“對啊!你知道不知道,在我把你從雪地上面拉下來的時候,我翻了一下你的口袋……不是你衣服上面那個……是你貼身的那個口袋……你的衣服破了,東西掉了下來……”
“啊……”剎那,我明白小丫頭看到了什麼,那個藍寶石!我再次轉頭,正好看到她微笑又帶着一絲狡黠的表情,那表情清楚的告訴我,她已經知道我居然是一個騙小女孩的東西的騙子!
我看着那張臉,那張臉上的笑越來越濃……我突然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騙一個小女孩的東西!一個魔法師居然騙一個小女孩的東西……一想到某天我走在路上然後有人對着我的身體指指點點,然後對其他人說“看,那個就是著名的騙子法師,連十來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的傢伙……”
那濃濃的笑意逼的我不得不退步,但是我後靠一點,那張臉就推進一點,我虛弱的想推開她,但是沒有用!原來以爲藍寶石可能在戰鬥中遺失在雪山上,但是現在才知道它的去向!
“只要你能教我魔法,我就不會說哦……什麼都不說,真的什麼都不說……”
“好……好……但是我只能教你一點基礎的東西……就算是當你的魔法啓蒙老師……”我終於妥協了,我實在不想以後都見不了人!真後悔當時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太好了!”小丫頭跳了起來,“這可是說真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
腳步聲傳過來,有人向我的房間走過來!
“爸爸!”伴隨着小丫頭的聲音,我看到國王從門口進來了,身邊跟着幾個貼身的隨從。
“你怎麼在這裡,怎麼能老是打攪萊德先生的休息呢?快過來,有點事情要告訴你!”
“爸爸!他已經答應教我魔法了!是真的!”
“教你魔法?”我注意到國王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是馬上舒展開來,“怎麼可以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呢?萊德先生的身體還沒有恢復,不要老是纏着他!快過來!”
在小丫頭有點不甘心的走到他身邊後,國王又轉頭看着我:“萊德先生,今天晚上有一個宮廷舞會,希望您能參加,我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宣佈!”
重要事情?是怕我反悔所以要在大衆面前宣佈這個事情嗎?我點了點頭,國王跟着帶着小丫頭走了出去!
麻煩人的小丫頭終於走了,我現在可以安心的檢查自己的傷勢,身體情況還可以,我可以確定,只要不劇烈的活動以及使用什麼大規模的魔法,我的傷大概可以在三四個月的時間內恢復,不過這段時間內,就算我想用什麼高段的魔法,我的身體也無法負荷——不過應該沒有讓我使用高級魔法戰鬥的機會了!
我用繃帶把身體的幾個比較嚴重的傷口重新綁好,然後坐了下來!一陣空虛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涌上心頭……真是奇怪,小丫頭在這裡的時候我很嫌他麻煩,但是她走了以後我反而有點點空落落的感覺!我有點茫然若失的看着周圍,心裡這樣想!
時間過的很快,夜色很快就來臨了,舞會也開始了!這次舞會主要是爲了慶祝威脅王國的死靈法師的滅亡,幾乎所有的貴族都來了。而且,參加舞會的還有另外一批人,就是國王向周圍其他國家請求的援軍……總數約莫在40個左右的魔法師!他們在一切事情都結束以後及時趕來,正好參加這個舞會!
雖然舞會理論上的主角是我,但是因爲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所以我反而沒有跳舞——不過這對我來說是正好的,一方面由於我的傷,另外一方面也因爲我根本不會跳舞!我站在舞池旁邊的一個角落,獨自一個人端着一個杯子喝酒,一邊看着舞池中旋轉的人羣。在遠處,幾個魔法師正在一邊討論着什麼一邊對我指指點點,不過我沒有在意!
“這就是舞會?”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豪華的舞會,以前見識的,只是一些鄉村的舞會而已,那種秋收時候舉行的篝火舞會是和這種宮廷的舞會完全不同的東西。但是,我卻覺得那種舞會更加美好……這裡並不適合我……
舞池中的男女一對對在音樂中旋轉,一個都是那樣高雅和華貴,但是我發現他們對我沒有多少的吸引力!很多貴婦都用有特殊信號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我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裡不是屬於我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我是一個異類!
“原來你在這裡!老師!”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扭過頭,看到小丫頭站在我身後!不,不是小丫頭,這一刻,我才發現小丫頭這個稱呼對她很不合適……非常的不合適!
她穿着一身並沒有太多華麗裝飾的連衣裙,考究的面料和合身的設計卻讓她可以流露出那種高貴的氣質,襯托出少女的活潑和亮麗。頭髮很精巧的從額頭分開,掩飾了她臉龐上還略帶稚氣的部分。此刻,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少女,一個美貌的少女,不是一個女孩!真的不敢相信那個平時纏着我的小丫頭打扮起來(這個負責打扮她的人實在是本事高超)也能達到這種效果。
奇怪,仔細想想,她的年紀應該是十四五歲左右,嚴格的說,也不算是一個小孩,爲什麼我卻一直把她看成是小孩呢?回想起來,大概是第一眼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當她纏着全然陌生的我要學魔法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她很天真,很過分的天真……和一個小孩差不多!
“老師?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老師了?”我終於回味過來她的話,她剛纔居然稱呼我爲老師……
“你不是答應教我魔法嗎?既然那樣,我當然要叫你老師了……難道不對嗎?”
老師?聽起來真的是怪怪的,連布理安都沒有叫我老師,他一直叫我萊德先生……一想到那個少年,我就感到一陣辛酸,不過,雷斯已經死了,他也應該可以瞑目了……
“不要叫我老師!叫我萊德就可以了……”然後我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對自己說,“
老師!這個稱呼我不配!”
“你不喜歡我叫你老師?好吧,那麼……萊德……先生,你爲什麼不跳舞呢?大家都在跳啊!”
“我不會跳舞!”我有點失神的隨口回答她,心中卻一遍一遍的重複着“老師”這個稱呼,當我回溫着這兩個字的時候,一張臉總在我心中迴旋不去……
“我教你好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從這種恍惚的狀態中拉回了現實,“我教你!跟我來!”
“公主殿下!”一個聲音在我們兩個的身邊響起來,身穿一身輕便的軍服的影羅出現在我們
兩個的身邊。“怎麼了?”小丫頭轉頭看着那個戰士。
“我可以請您跳舞嗎?”他看着小丫頭,同時給我遞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真抱歉,但是萊德先生已經先邀請了我!”說完,她就不理會影羅,徑直把我拖到了舞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