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風停,陽光明媚。
屋子裡,楊小濤摟着冉秋葉仍在休息。
昨晚兩人睡得有點晚,加上多日的疲憊,就比往常醒來的晚。
直到院子裡傳來雜七雜八的聲音,冉秋葉才睜開眼睛,然後透過窗簾看向外面,隨後準備起身。
“快起來了,天都亮了。”
冉秋葉推了下楊小濤,後者直接翻個身,繼續躺着。
“快起來啊,別耽誤上班。”
冉秋葉再次催促,卻被楊小濤反身摟在懷裡,眼皮也不睜開,“沒事,老楊他們,不到中午,起不來。”
說着,就要伸手。
冉秋葉卻是掙扎的離開懷抱,讓楊小濤趴在牀上,腦袋頂着枕頭。
“開起來吧啊,外面好像鬧騰起來了。”
冉秋葉這才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由得趴在窗戶上看了下。
“鬧死了。”
楊小濤也聽到院子裡的聲音,不由的煩躁着,卻是沒有再睡的意思。
起身,穿好衣服,然後出門來到院子裡。
隨即就看到一羣人聚在賈家門前,看着裡面傳來的聲音,登時皺眉走上前去。
“咋回事?大早上的不安頓。”
楊小濤來到人羣中,逮着王小虎問道。
“濤哥,這傻柱帶着老婆孩子佔了賈家的房子。”
王小虎個頭也不小了,不過比起楊小濤矮了一頭,站在外面看不到裡面情況。
聽楊小濤問話,連忙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楊小濤聽了站在一旁,就看到屋子裡擺着一張桌子,小當跟槐花頭上扎着白布條,跪在一旁給棒梗燒紙。
因爲棒梗還小沒有成家,加上小當槐花都是姐妹,所以沒人給棒梗披麻戴孝。
估計今天派出所檢查完了,找幾個人將棒梗埋了,這喪禮也就結束了。
至於賈家要不要恪守喪葬的事,那就看秦淮茹的意思了。
“濤哥,你來了正好評評理。”
“這秦淮茹都嫁給傻柱了,那這房子跟他有啥關係?”
王小虎自然是聽家裡人說的,而這種觀點在院裡十分流行。
“當然沒關係了。”
楊小濤肯定的回答。
至於院子裡這些人爲啥見不得傻柱好,估計是以前傻柱過得太好了。
加上,這賈家的房子,也是大家的念想。
雖然一旁還有查封的正房,也是這四合院裡最好的,最大的房子。
但大家心知肚明,那房子即便是輪也輪不到自己。
相反,賈家這種小門小戶,正是大家的目標。
“都看什麼,我們自己家,還不能回來了!”
傻柱聽到外面的議論聲,猛地竄出來,神情粗豪,充滿憤怒。
如果傻柱好好說話,然後再服個軟,大家都是一個院子裡的,說不好也能過去。
可傻柱這態度出來,那就惹得衆人心裡不快了。
“傻柱,這是賈家,不是你們何家。”
有人喊着,傻柱看過去,對着說話的人就伸指頭指着,“宋老二,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有本事靠前說。”
“傻柱,你少胡來,這是四合院,不是你爲非作歹的地方。”
現場立馬有人呼喊着,傻柱左右看看,然後冷哼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這是何家的房子了?”
“不是何家的,你進去住幹嘛?”
王小虎在一旁吆喝着,傻柱看過來,不過目光卻是盯着一旁的楊小濤。
心頭瞬間火起,今早的事搞不好就是這傢伙搞的鬼。
當即手指頭指着楊小濤,“楊小濤,我告訴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傻柱是姓何,但我家兩個孩子可是姓賈的。”
“我勸你不要打這房子的主意!”
傻柱喊着,楊小濤的神情卻是沒啥變化,仍舊站在原地,也不說話,也不反駁。
就是,無視他的存在。
“各位鄰居!”
就在傻柱針對楊小濤的時候,屋子裡秦淮茹紅着眼,端着一盆子衣服走出來,看向衆人。
“我們家遇到這種事,給各位叔伯老鄰故居們添麻煩啦!”
說着,秦淮茹露出悲慼的神情,對着周圍人致歉。
這一下,周圍的人互相看看,原本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秦淮茹卻是繼續開口。
“家門不幸,沒想到我那婆婆竟然害了棒梗。”
“我,我可憐的棒梗啊,他還是個孩子啊…”
說到這裡,秦淮茹將手上盆子往地上一放,整個人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傻柱看了忙上前安慰。
周圍人見此,紛紛搖頭嘆息,隨即離開。
既然事情都這樣了,他們總不能衝進去將傻柱擡出來吧。
何況,就是將傻柱趕出來,這房子也不一定落在他們身上。
何苦爲這事糾結。
他們過來,純粹的噁心傻柱。
見衆人離開,傻柱目光落在楊小濤的背影上,一口痰吐在地上,不清不楚的說着,“想要房子,沒門!”
楊小濤卻是腳步停滯片刻,臉上帶着一抹冷笑。
房子,他要,還真有!!!
……
吃過早飯,老金要去跟滬上打電話,楊小濤則是來到機械廠,果然,楊祐寧還在辦公室裡躺着,至於劉懷民也不見人影。
楊小濤去了趟車間,黃得功幾人早就從楊祐寧那裡得到消息,所以楊小濤到來時候,車間裡已經開始進行準備工作。
對於工人來說,機械廠越發展的好,他們越開心。
至於一車間要將電飯鍋的生產技術交出去這事,工人們也沒啥意見。
在車間裡轉了一圈,楊小濤回到辦公室。
對於工廠的變化,工人們表現出來的更多是熱情,至於牴觸不是沒有,卻不多。
在大勢面前,翻不起什麼花浪。
“老樑,昨晚你咋不去?”
剛坐下,看到樑作新過來,便打趣說着。
“昨晚上被老兄弟抓去佈置婚房了,哪有空啊。”
“不過你放心,這頓酒跑不了。”
樑作新說着坐在一旁,拿起桌上的茶水喝着。
“婚房?”
楊小濤想起什麼,“明天是小年吧。”
“對啊。”
“我差點給忘了。明天還要參加婚禮呢。”
“是嗎,這明天結婚的人不少啊。”樑作新不疑有他,然後說到正題,“昨天上面說的,以後咱們是屬於總部直屬了,我接到消息,咱們保衛三處的規格也要提升。”
“提升?咋提?”
楊小濤來了興趣。
他也聽樑作新說過,三處有一名處長,兩名副處長負責指揮,處長級別下面還有科長的職位。
不過科長有管理人員的,有管理後勤的,還有處理公務的。
科長下面就是各個大隊的大隊長,中隊長和小隊長。
眼下,楊小濤跟樑作新就是大隊長級別。
這要再往上提的話,那不就是科長了?
這要是作戰科長還好,要是管後勤的,那還是算了吧。
“這是我要說的。”
“上面的意思是,按照總部直屬的意思,咱們將提高爲科室一級,由上級領導直接管理。”
“上級?誰啊。”
楊小濤怎麼說也在這世界的官場上混了多年,有些事自然清楚。
一些人主管行政,有些人主管經濟,還有人手裡捏着軍權。
而他們這三處,說白了可不歸機械廠管的。
所以上面肯定會有個人來領導管理。
“我也不清楚,上面還沒定下來。”
“不過,我從小道消息那裡聽說,有可能是汪領導吧。”
聽到樑作新這樣說,楊小濤靜靜的點頭。
若是這位來當他們的頭,那也算是有棵大樹能依靠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樑作新便出去回訓練基地,繼續訓練手下。
楊小濤則是拿起電話,想了撥打出去。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傳來童小龍的聲音。
“龍哥,恭喜啊!”
楊小濤開口說着,童小龍哈哈笑着,“我這還想着跟你說一聲,明天別遲到呢,你倒自己打過來了。”
“這種喜事我可不得沾沾喜氣嘛。”
“對了,明天我們幾點過去,用不用跟你一起去接新娘?”
“不用,你們半上午過來就行,沒什麼外人,中午大家吃個飯就好。”
“那行,我看看能早點就早點,順便過去幫忙。”
“好!”
掛斷電話,楊小濤便想着明天帶點啥去。
童小龍的事情他多少了解些,家裡人不多,在這四九城沒啥親戚,又因爲平常工作的關係,一些事情要保密,所以這次婚禮的儀式可能跟鄉下一樣簡單,甚至客人不會多多少。
但這客人的身份嘛
楊小濤覺得還是要謹慎點好。
“主人,明天我能不能不去。”
正思考着,口袋裡傳來小薇的聲音。
楊小濤看了下屋子裡,沒有別人這才鬆口氣。
“咋了,你不想去?”
“不想。”
小薇的聲音很是堅決,“每次去那裡,我都有些害怕。”
“害怕?”
“嗯!”
“爲什麼?”
“不知道,就是,很害怕。”
小薇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既然小薇說害怕,那就別去了。
“行,明天你待在家裡就好。”
“咻咻~~”
滬上。
王聞坐在辦公室裡,手上拿着一支鋼筆,不斷拔開又扣上。
他的眼眶還有些淤青,臉頰也有點發紫。
這些,都是上次被張抗戰打的。
而這種疼痛,卻是讓他刻骨銘心。
鈴鈴鈴
電話聲突然響起,王聞如同觸電一般,迅速抓住電話。
“喂!張組長,我是王聞。”
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王聞聽後,臉上立馬浮現出亢奮的神情。
“您放心,這次絕對不讓您失望。”
說完掛斷電話,臉上的亢奮逐漸變成陰狠。
半下午時候。
國棉廠車間。
孫紅梅照常上班,身邊還跟着小萌。
自從上次事情發生後,張抗戰的出頭在全廠傳開,讓王聞很沒面子。
以至於孫紅梅的檢討書也沒了下文。
車間裡對此都是津津樂道。
不過,這事卻是讓孫紅梅心裡提心吊膽着,這段時間更是刻意隱藏自己,不去出風頭。
然而,越是想要躲着,事情越往身上湊。
就在她仔細工作的時候,卻聽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看到王聞帶着一隊保衛科的人走過來。
孫紅梅心裡咯噔一下,眉頭皺起。
“孫組長,我們檢查的時候,發現庫房裡的細布少了兩匹。”
“而上個班的數量都對起來了。所以,需要你去協助調查。”
王聞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神情嚴肅。
孫紅梅一聽,立馬皺眉,“我們都是按照數目入庫的,不可能出差錯。”
“而且,庫房的人都會清點,你可以查看賬目。”
王聞不爲所動,只是看着孫紅梅,“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孫紅梅沒法,深吸一口氣,就要答應。
一旁小萌擔心的開口,“孫姐!”
“沒事,咱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你們好好工作,別擔心我。”
說完,便跟着離開車間。
“胡姐,咋辦啊!”
“別怕,我去打電話。”
胡姐滿不在乎的說着,看着離開的王聞,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當天夜裡,張勝利得知大嫂被工廠的保衛科刁難,當地帶着兩個人來到國棉廠要人。
十分鐘後,國棉廠的一處倉庫突然着火,瞬間火焰升騰,照亮黃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