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老道士說的話,林墨陽眼裡有幾分驚奇,可還是裝作鎮靜。
“你這道士可真不知好歹,我哪裡不是人?”
“是不是人尊駕自己知道,別來拿我這老道士尋開心了。”
那老道士似乎並不想與林墨陽多說閒話,眯眼靜修,大有隱士風範。
“好一個老道士,能否睜開眼說話?”
這道士終於睜開了眼,緊緊盯住了林墨陽。
“貧道睜開了眼,也看清了公子。”
林墨陽看着這道士的眼睛,感覺有些不對勁,便運起法力,只見老道眼中又幾許妖氣。
這一看之下有些好笑,老道士可真會故弄玄虛。
“貧道沒有故弄玄虛,公子是天上的人物,是也不是?”
這話使林墨陽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我中心中所想。
林墨陽不再大意,連忙運起法力,護住神識,不叫他人窺探。
“你這道士還算有點能耐,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那老道士聽不到了林墨陽心聲,隨後他臉色一緩,確定了林墨陽是位修煉有成的神仙。
“公子要是無事,就請先離去吧,老道還要做生意。”
大意之下被人窺探心聲,林墨陽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好歹是個天庭正八品的神仙,哪能吃這樣的虧。
“你這道士說什麼只給人算,卻還敢在帆子上寫這樣的大話。依我看來,你這也算是掛羊頭賣狗肉。”
“公子這話就太傷老道的心了。”
“老道我向來光明正大掙錢,以本事養家餬口,哪來的掛羊頭,賣狗肉之說。”
老道士被激起了些許血性,覺得林墨陽這是在故意找茬。
“你既知道我來自天上,爲何還敢擅自窺探神識?”
林墨陽見老道有不耐煩的勢頭,便直接開門見山,言語銳利,想要個說法。
“這件事是老道的不對,那老道士我就在此向公子賠禮道歉了。”
擅自窺探神識確實是忌諱,老道士剛激起的血性立馬散去,他向來能屈能伸,此刻自知理虧,立馬就坡下驢。
眼見老道士一句話就化解了自己的言語攻勢,林墨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你這老道士也算是個人才。”
林墨陽不知該說什麼,笑着搖頭,脾氣已消了一半,頗有些奈何不了他。
“人才不敢當,道士我憑天吃飯,靠能耐渡人,只是這世間遊走的一葉浮萍。”
說到這裡,老道士神色添了幾分落寞,還有些許彷徨,看來他也有自己的難處。
“那老道士你就努力修行吧,或許有一天還能再與我在別處相見。”
老道士一笑了之,並未將這話放在心上。
“你也別不當回事,你這老道士修行的還有所欠缺,就怕你以後被這雙眼睛給害了。”
“這雙眼睛是我的恩人給我的,就算以後因此落難,老道我也無話可說。”
還是個有想法的人,林墨陽只在老道士的眼裡看到妖氣,而這道士又不多睜眼,就猜測這雙眼睛不是他的。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是一雙妖眼,安在了人的臉上。
“老道士,我不與你糾纏。送你一句話,好自爲之。”
“多謝公子美意,老道破個例吧,送公子一卦,天地有因果,做事切莫貪。”
“好,我記下了。”
說罷,林墨陽走回了客棧,一路上無心周邊的景緻。
心裡有些糾結,方纔那老道士的眼睛是妖眼,那道士雖說有些能耐,但終歸是個凡人。
想必那老道不願多睜眼就是爲了壓制妖氣,可見有些秘法,就怕有一天他壓制不住。
妖氣不受控制,或許會影響其神魄,反倒是不妙。
不過人各有命,他選擇了這條路,那林墨陽也不能多說什麼。
回到客棧,林墨陽梳理了目前在陵安城的這些天查到的線索,並且制定了下一步的調查計劃。
“這陵安城妖孽衆多,我還是小瞧了陵安,今天見到的妖眼道人就是一個警示。”
“在暗中調查期間,我一定要保持冷靜,不能輕舉妄動,力爭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入夜,林墨陽在客房睡下。
林墨陽感覺自己的頭腦昏昏沉沉,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進入到了夢中。
……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誰?”
林墨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山林之間。
“我不是在客棧睡覺嗎?”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一去想,卻覺得頭有些疼。
這時,一名老瞎子叢林間走了出來,他明明沒有眼睛,卻彷彿能看到一切東西。
這人行走在林間平平穩穩,就像沒瞎一樣自如。
可林墨陽看着他走路的姿勢,總覺得有些奇怪,這也太過於平穩了。
“你是什麼人?”
“我?呵呵,我是一個老瞎子,一個可憐人而已。”
林墨陽上下打量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時間,氣氛有些安靜下來。
“公子可是好興致啊,還有心思看我這個老瞎子,一看就是個向來多管閒事的主兒。”
可能是嫌棄氣氛冷清,老瞎子主動開口說話。
“我與你素不相識,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裡?”
“此言差矣,不是我把你帶到了這裡,而是你把自己帶到了這裡。”
這話顯得有些繞,林墨陽聽了有些雲裡霧裡。
“你把話說清楚,我沒有興致與你在這裡閒扯。”
“那老瞎子就實話告訴你,這裡是你的夢境,我只是你夢境的一個客人罷了。”
那瞎子將臉色冷了下來,看樣子是準備攤牌。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夢裡的景緻,包括你也是假的?”
林墨陽的話好像逗笑了他,那瞎子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的夢是假的,我可是真的,別看這是你的夢,我一樣可以拿捏你。”
“老瞎子來只是告訴你別多管閒事,那老道士是我的人。”
林墨陽這才明白,他是因爲自己提醒了老道士,纔來找自己的麻煩的。
“要是我偏管閒事呢?”
那老瞎子一笑,從原地消失。
忽然間山川震動,樹木皆斷,林墨陽凌空飛起,卻見一隻巨大的蜈蚣從地底鑽出。
大地開裂,那密密麻麻的甲足每一根都有三五人高,那蜈蚣身長百丈,張口就是無數尖牙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