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竟然說,要帶她去見媽媽?
可出事之後,爸爸是直接帶她到帝都來了,那是不是說明……她媽媽就在帝都裡?
顧汐整個人都愣住了,半晌沒說話。
程阿姨瞪了程叔叔一眼:“看你說話都不知道含蓄點兒,把歆歆都給嚇着了。”
程叔叔無奈:“我這不也是突然想起來了嗎?”
“歆歆,你別想那麼多,你看你的身份現在不是都曝光出來了嗎?那麼多人都知道呢,你媽媽說不定也會看到。到時候她就會自己來找你了。”程阿姨拍着她的手背說道,“別擔心!”
主動來找她?顧汐心裡苦笑,爸爸當年,也算是有名氣的人物了,她都沒有去找過爸爸,現在又怎麼可能會來找她。
知道程阿姨是想安慰她,顧汐也不想氣氛鬧的尷尬,便笑道:“確實是這麼回事兒,我想多了也沒什麼益處,這種事兒也只能隨緣了。”
今兒難得是個團圓的節日,她不想總提這些不開心的事兒,跟着就岔開了話題:“說起來,我帶的東西該拆開了,拿出來你們嚐嚐。都是我現學現賣的,程阿姨,我知道您廚藝方面是高手,可要多給我提點提點。”
精緻的包裝盒打開,裡面的各種的糕點也一樣的精緻,她自己做的小餅乾和月餅,賣相還是相當不錯的。
幾人都嚐了嚐,紛紛讚不絕口的誇讚着,氣氛也就漸漸變得溫馨愉快起來。
坐着聊了一會兒到了午飯的點兒,顧汐陪程阿姨一起去廚房,程斐和程叔叔還在客廳裡坐着。
程叔叔端着茶杯,轉頭看着程斐:“你今兒可安靜的有點兒不對勁兒,怎麼了?”
“不知道該從哪兒和她聊。”程斐的目光朝廚房裡看去,顧汐正在洗菜,和母親有說有笑的。
他眯起眸,突然就想,一家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如果她能一直留在這兒,該有多好。
知子莫若父,看程斐那表情眼神,程叔叔就差不多猜出了他的心思:“你現在……還放不下?”
程斐垂眸苦笑,放下?一直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感情,想着,念着,盼着,祈禱着,奢望着。
那一點一滴積澱在心底的感情……哪兒可能那麼輕易就放得下。
“爸,我還不想放下……”他擡頭,緊凝着顧汐的背影,聲音低淺,卻格外的執着,“她和蕭言……還沒有徹底的定下來,我還有機會,還想……再賭一把。”
程叔叔看了他一會兒,抿了口茶靠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對程斐的話他表現的格外的淡然。
程斐倒是有些不自在了,朝父親看去:“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已經無可救藥了?”
“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利,我不會去阻止你。”他笑看着程斐,“而且,你是我的兒子,我很清楚,你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不會做出傷害顧汐和蕭言的事。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去攔你呢?”
他輕拍了拍程斐的肩膀:“既然放不下,那就大膽的去追,不要讓自己以後遺憾後悔。”
程斐笑着點了點頭,雖說父親也沒和他說幾句話,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最近一直壓抑鬱悶的心情因爲這幾句話都變得豁然開朗了。
爲了以後不會後悔和遺憾,他會努力的!
中午幾人一起吃了飯,程叔叔和程阿姨畢竟上了點兒年紀了,習慣了中午小睡一會兒,聊了一會兒之後兩人就一起去了樓上的臥室。
客廳裡只剩下了程斐和顧汐兩個人。
顧汐想起之前程斐說要追她的話,不免還有是有些尷尬,但掩飾的很好沒有表現出來。
“你要不要也回房休息一會兒?”顧汐輕聲問,“你腿上的傷其實應該臥牀靜養的。”
“你累了嗎?”程斐反問了一句,“就怕你累,樓下有一間客房,你可以去休息一會兒。”
顧汐點頭:“也好,晚上還有個party呢,按紀少那性子,估計要鬧騰到很久,不睡一會兒我也怕晚上撐不住。”
她說着站起了身來:“程斐哥你屋子在那兒?我推你過去。”
“也在一樓。”他腿受傷上下樓不方便,所以就搬到樓下來住了。
顧汐推着他往臥室走,到臥室又扶着他坐到了牀上,正準備要走,程斐出聲叫住了她:“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他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從裡面取了一個小盒子出來,遞給顧汐。
顧汐猶豫着沒有伸手去接:“這是?”
“打開看看。”程斐拉過她的手,把小盒子遞到她手裡,“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本來就是她的?顧汐疑惑的打開蓋子,看到裡面的東西,整個人都明顯愣了一下。
是那個吊墜,粉色的獨角獸吊墜,和程斐那個藍色的是一對兒的,本來是放在“安歆”的墓碑前的。
她實在是沒想到,程斐竟然把東西給取了出來。
她抿了抿脣,心裡有點兒亂,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纔好:“程斐哥,這……”
“我之前就說過,這是送給安歆……也就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程斐擡眸認真的看着她,“我都送出去那麼多年了,你要是不收,我可不答應。”
“我……”顧汐聲音微澀,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程斐打斷。
“只是一個小東西,就當是個紀念,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丟了就是了。”
顧汐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送我的東西,我怎麼會丟掉,只是……”
這是一對兒的,而且獨角獸代表什麼意義,你和我都知道,現在收下這東西,我給不了你迴應……
可程斐卻沒有給她機會讓她把話說完:“既然不是不喜歡,那就收起來吧。”
看顧汐神色猶豫,他又補了一句:“只是朋友間的小禮物,你都不肯要了?”
顧汐抿了抿脣,把盒子重新合上收了起來,淺聲說了一聲:“謝謝。”
程斐都把話說到這種份兒上了,她要是再拒絕,反倒讓彼此都下不來臺。
她和程斐道了一聲午安,轉身出了門。
程斐坐在牀上,低着頭,半晌都沒吭聲,沉默之後,卻又只能苦笑……
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