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代表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
她把所有最顯眼的紅,都給了程斐。
他還記得,這小冊子上,原本是根本沒有關於他的半點痕跡的。
那次小丫頭粗心,把小冊子弄丟了,偏巧,被他給撿到了。
當時上面寫的東西還不多,他翻了翻,除了最前面的那一句“我最喜歡程斐哥哥”之外,其他的都是畫着被塗得火紅的心形。
小丫頭來找他要的時候,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當時瞥了她一眼問:“畫那麼多心什麼意思?”
小丫頭嘟着嘴不肯說,他威脅着要把小冊子給扔了,她這才肯說實話:“喜歡程斐哥哥一天,就要在上面畫一個心!”
纔多大點兒的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叫喜歡嗎!
看着那上面只有程斐,沒有半點兒關於他的東西他就煩躁,惡狠狠地問着:“那我的呢?”
小丫頭被他嚇得縮着脖子,委屈的揪着自己的手指頭:“我又不喜歡你。”
她就是有那本事,一句話刺得他糟心上火。
於是威脅加利誘,逼着她在那本小冊子的背面添上屬於他的心,雖說,是紫色的。
……
除了最前面的那一句“最討厭何言哥哥”之外,後面的心都屈指可數,只剩下一些簡單的話。
“何言哥哥又搶我的蛋糕。”
“何言哥哥又嚇唬我。”
“何言哥哥又把我的作業弄髒了。”
“何言哥哥又罵我。”
是的,每一句都有那麼一個又,在她看來,他做的全是欺負她的事。
他自嘲一笑,往後翻着,突然看到有一頁畫着一個超級大的紫色的心。
“何言哥哥我想你了,你幫我把顧家的人打跑好不好。他們打我,疼,我害怕。”
短短的兩句話,幾個字,那一頁上卻滿是被淚水洇溼的痕跡。
蕭言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厲地怒色,指尖在那幾個字上撫過。
顧家那幫畜生……只是整垮他們的公司,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再後來,她基本上沒再寫過什麼話,只是單純的畫心。
但自那天之後,他和程斐的的心開始變得平均起來,她在想程斐的時候,也在想着他。
蕭言眸光漸柔,翻了一會兒到了最後,後面的都還是空白。
他合上小冊子的時候,注意到後面封面似乎也有什麼東西,把小冊子從後面翻開,發現了新的內容。
藍色的心形。
也寫着一些話,能明顯看出,是顧汐的筆跡。
第一句,短而簡單的一句。
“到臨華,離開你的第一天,開始想你。”
蕭言的脣角揚了起來。
這是她,是屬於出他的顧汐。
“圍巾的字母很難織,不過想到你會戴上,就開心。”
“爲什麼紀可馨會代你接了我的電話?”
“想和你一起過七夕節。”
“七夕禮物,我把自己給你,好不好?”
後面就又全部都是空白了。
這小冊子應該是七夕出事那天,她落在這裡的。
看那小冊子的塑封上有些淺淺的牙印,應該是被球球當成玩具給叼回窩裡的。
蕭言把那小冊子收起來,站起身,一手拎着狗窩一手抱起球球,關燈鎖上二樓的房門大步下了樓。
把球球放在後座上,他拿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冷焱:“立刻給我安排專機,我要去臨華。”
冷焱也沒多問什麼,讓他三十分鐘之後直接到機場。
蕭言路上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明天的會議全部延後,說完不理會助理的哀嚎直接掛斷了電話。
趕到機場的時候他把車鑰匙交給冷焱,讓他這幾天看好球球,都不想浪費時間再多說幾句話,直接上了專機。
他很急。
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必須當面問她。
爲什麼明明記得當年的事,卻裝作不記得的樣子?
爲什麼明明都已經知道他就是何言了,還不肯讓他知道她就是安歆?
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從安歆變成了顧汐?
最重要的是……
她曾經那麼喜歡程斐的,甚至說發誓要嫁給他的。
現在,她成了他的妻子,會……後悔嗎?
他抿緊脣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就算她後悔,他這次也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
蕭言趕到臨華的時候已經到第二天早上了。
他趕去顧汐住的酒店,劇組的人都已經走了。
他又追到影視城去,還是沒有找到劇組的人。
他突然趕過來,其實也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心裡雖說急,卻沒和她聯繫,而是撥通了製片人的電話。
之前製片想拉到他的投資,特地給他留了聯繫方式,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電話接通,蕭言沒和製片人太客套,直奔主題:“劇組這兩天不在影視城拍攝嗎?”
“這幾天要拍外景的戲,現在劇組是在臨華華清區的馬場。”製片人熱情的問着,“蕭總,您是到臨華來探夫人的班嗎?”
“嗯。”蕭言說着又特別叮囑了一句,“暫時先不要告訴她。”
“哦哦,我懂我懂!”製片人笑道,“那我就在馬場這邊等着您!”
蕭言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吩咐司機直接去華清區的馬場。
製片人就在馬場入口等着他,待他下車,親自領着他往劇組的拍攝地走去。
“今兒正好是拍夫人的戲,是和程斐的對手戲。”製片人爲了表示對蕭言的充分重視和尊敬,連口罩也沒戴,還拼命在蕭言面前說着顧汐的好話。
“夫人演技好,人也漂亮,我們這邊宣傳到位,要火起來那是很容易的事情。”製片人口若懸河的說着,“主要是夫人在片場那真的是一點兒的架子也沒有,之前程斐的助理病了,現在還是夫人在頂着助理的活。”
蕭言腳步猛然頓住:“她現在在做程斐的助理?”
“也不能算正式助理吧,反正又不帶工資的。”製片人自認幽默的說着,“我還是第一次見夫人這樣的,能放下身份包袱,去做助理那種雜活。”
“端茶送水整衣擦汗的,真的是平民化的很,那形容怎麼說來着,接地氣兒啊。”
端茶送水?蕭言握緊了拳。
整衣擦汗?他的脣抿出凌厲的弧度。
他的女人,憑什麼要爲程斐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