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彷彿是爲了迎接上元佳節的來臨,整個南方煥然一新,無論是西南還是東南都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姿態,尤其是西南,在淳歌不屑的努力之下,西南衆人過上了一個與衆不同的正月裡。
在正月初一的時候,淳歌領銜一幫官員爲一些孤苦無依的老者掃塵,當然淳歌從來沒說是自己提議的,可百姓們都知道,往常這些世子官員的哪裡會管他們這些小人物的死活,唯獨是在淳歌來了之後,官場就像是變了一番模樣似的,因此即便是淳歌不說自己的好,百姓們也都知道。
正月初二淳歌下令暫緩爆竹令,什麼叫爆竹令呢,顧名思義那便是官府對爆竹的控制,官府一直對爆竹這類的易燃物品,持反對態度,所以在有蘇除非經過官府允許,普通百姓是不能隨意放煙火爆竹之類的東西的。淳歌打着皇太孫的名號,說是爲太孫慶祝,讓西南的爆竹商家好好的火了一把。西南在二十年前曾經是有蘇最大的爆竹生產地,但因朝廷推行爆竹令,使西南的這些商家幾乎走向末路,然而淳歌這一次的爆竹盛會讓天下人都看清了西南爆竹的實力,也是藉着這一次的爆竹東風,西南的商家開始進軍皇商的市場,甚至有幾個實力較好的爆竹商家已經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成爲皇商,惹得西南商人是一片眼紅。
“子謹啊,我真是服了你。”宋傑拿着西南大多數商人的請願書(西南商人願意聽朝廷的安排)。心中的激動不言而喻。
“鍾毓所說的是何事啊?”淳歌正在練字,見宋傑來了便擱下筆,擡頭望着那個滿面紅光的人。
“你說,不出三天便能將西南大多數商人變成自己人。我起初還不信,結果,我真是自愧不如多矣啊。”前些時候,淳歌跟宋傑說。有辦法將西南那些商人收入囊中。宋傑還在笑話淳歌太過狂妄,宋傑與這些狡猾的商人打交道多年,怎會不知商人的可惡,可淳歌真就只是用了短短的三天,便讓那些商家心服口服地將請願書給遞了過來。
“我不過是看透了商人的心思。”淳歌淡然一笑爲宋傑添上一盞茶,說道:“商人所求無非就是利。”
“我當初也是利誘,可他們就是不買賬。”商人的德行誰人不知,同樣是以利誘人,爲啥宋傑就做不到讓商人自己屁顛屁顛地貼上來呢。
“利也分長遠和暫時。正所謂。”淳歌笑而不語地望着宋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宋傑也不是個笨的。淳歌點撥兩三句他就是知道了:“我不敢將權利外放給商人。所以只能用金錢和他們打交道,也就是短暫的利益。”
“這樣的利益往往不會長久,商人都是久經商場的老狐狸自然是知道的。故而纔不同我合作。”宋傑深刻地總結了自己失敗的原因,他還以爲是商人們的貪心太大。原來是自己沒有放好可口的魚餌啊。
“誘餌是一方面,但是我覺着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度的把握。”淳歌有心與宋傑打好關係,自然是不會吝惜這些東西的。
“和商人打交道,要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若是太近了,便將自己放的太低了,若是太遠了,人家也不買你的帳。”這些可都是淳歌在東南與商人打交道時的經驗之談。
“是啊,即便是我巴結這商人,那些傢伙也不見得搭理我。”宋傑說得有些尷尬,他可不就是拿着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那是當然的,別看官員地位極高,但是商人有何嘗不是陽奉陰違的呢?”淳歌聳了聳肩說道:“以這一次爲例,那些商人那麼迅速地將情願表拿來,不過是看準了有利可圖。”
“有利可圖?”宋傑不明白了,淳歌不就是將爆竹業起死回生了嗎,哪裡給商人利益了。
“就連一個馬上要被西南商場淘汰的爆竹業,都能起死回生,其他的商家,到了我的手裡還會有困難嗎?”淳歌反問,挑眉一笑,補充道:“誰不知道在東南,我官淳歌還是說的上話的。”
“原來他們是想抱着東南商家的大腿啊。”宋傑算是徹底清楚了,他身後的勢力根本就不夠格讓西南的商家臣服,而淳歌就不同了,先不說淳歌在京城的三品尚書之位,就說淳歌的家族,官家那可是南方有名的家族,暗中掌握着東南的經濟命脈,所以說淳歌自是有資格與西南商人合作,甚至使其臣服的。
“也不能這麼說,他們今日將請願書給我,不過是向我表態罷了,至於最後的結果,沒到最後一刻是不可能有定論的。”淳歌似乎想起當初他收服東南那羣傢伙的情景了,要不是阿流與王公一南一北的兩處施壓,他也不會這般順暢地就拿下了東南。
“你不是說將他們收爲己用的嗎?”宋傑倒是奇怪了,淳歌不是信心滿滿說一定會拿下西南商人的嗎。
“世間上有一種人是永遠收服不了的。”淳歌話音一頓隨後接着說道:“那便是商人。”當然還有另一種人呢,淳歌不併沒有說出口。
宋傑心中明白淳歌的意思,他們官員有何嘗是能被人收服的呢,大家歸根到底都是爲了利,商人圖的是錢財,而官員圖的卻是權利。
“只能說,若是在南王與我之間,西南的商人已經站到了我們這一邊。”淳歌的要求並不多,到西南的第一步,改變商人的立場,斷了南王的經濟。
“這樣就夠了。”宋傑與淳歌合作,瞞住了南王世子,將西南的政治權利轉移到了東南,再加上現在的經濟權,也就是說,拿下西南指日可待。
“大人,您的家奴來了。”知府衙門的一位衙差敲響了淳歌的房門。
“讓他進來。”淳歌朝着宋傑說道:“前幾天家中來信,說是有人要來,這是家事,鍾毓你”
“我知道,我知道。”宋傑還是懂得分寸的,既是淳歌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問,於是乎他便起身離開了,但是當他離開此處之時,與淳歌所說的家奴擦身而過,他只覺得這位家奴有些眼熟。
宋傑自然是不認識來人了,他與這人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更何況時隔十餘年,即便他的腦子再怎麼靈光,一時之間也是想不起來的。
這人正是東南的大財主,夏之流,而淳歌早就收到消息說是夏之流要來,並且他適當地將消息散播到西南的商界,這也是西南商人能這麼快屈服於淳歌‘淫威’之下的又一原因。夏之流擁有足夠的財力架空東南的商場,再加上淳歌與北方王公相熟,這兩個人聯手,完全有可能瓜分西南的商場,因此西南的商人是不得不屈服。這也是淳歌沒有告訴宋傑的後手。
“淳歌。”夏之流本是跟着淳歌從北方回來的,但是在經過東南的時候,這人悄無聲息地回到夏家,爲淳歌的復興西南爆竹業做準備工作。
“你來的可真及時。”淳歌所說的及時可不僅僅是夏之流的到來,更是這傢伙的資金,要不是阿流將準備資金提前送到爆竹商的手中,那些賣爆竹的哪裡來的錢去弄那麼大的一場煙花爆竹盛宴呢。
“及時算什麼,要不是你早就看好這一行,我哪能再賺一筆。”夏之流的資金現在已經全部回籠,更是翻了整整的兩倍,故而阿流也不得不佩服淳歌的眼神的犀利。
“西南是塊肥肉,十多年前我就想下手,只可惜那時我人微言輕,說不上話,只能尋着更好的時機。”淳歌在一統東南商界的時候便已經想要插手西南,奈何他的實力有限,只能作罷。但是當他一舉拿下狀元的時候,他爲皇上諫言,有一項便是嚴苛執行爆竹令,這也是爲什麼西南的爆竹業會落敗地這般厲害。
“四年前你便讓幾個爆竹業的商人做了皇商,隱瞞他們的身份,想來就是爲了今天吧。”當年夏之流出錢,在西南找了一個快要破產的爆竹商家,經過一兩年的扶持,再加上淳歌在朝中的人脈,那幾個小商家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商。不過淳歌有令,將這件事情保密,也就是在幾天才公開的。這一個消息足以引起西南商界的軒然大波,也達到了它該有的價值。
“南方商場不如北方來的統一,在北方所有商家以王公是從,而南方卻還要派分南北,實在是不利於與北方的抗衡,長此以往,我們便會失去與北方平起平坐的機會。”淳歌深知自己不可能一路的青雲直上,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兒,或者說是他不爲官了,那麼他辛苦與夏之流一起建立的商業帝國便會崩塌,他不能這般的自私。
“你將西南併入東南,那麼整個誰要是動了東南的便是與這個南方爲敵。”夏之流是知曉淳歌的保護之意,只是東南那些人卻不想要外人來摻合東南的經濟,好在淳歌的威望夠足,壓住了他們,他這一次,也是代表東南商界來找西南的人來談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