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悅捂着臉,哇了一聲哭了出來,大聲的說:“曾超,你個沒良心的,我爲了可以嫁你,爲了我家裡可以答應,我不惜讓自己在我爸媽眼裡是個放蕩的女人,我不惜作踐自己的名聲,爲得只是讓我爸媽不得不答應我嫁你,可是,你竟然這樣對我!”
“我從沒說過我要娶你,一開始交往的時候我就說得相當清楚,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身體享受,與感情無關,你和我交往的過程中也有其他男伴,你也知道我有其他女伴,是你自己動了心,與我有什麼關係,而且,你不用費盡心機,我不會娶你這樣的。曾超不屑的說,“你對我來說就是殘花敗柳,娶你,我怕讓我們曾家蒙羞!”
“曾超!——”印天悅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嗓子。
聲音中充滿了受傷般的絕望,她瞪着曾超,手哆嗦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張着嘴,像瀕臨死亡的魚離開了水,大口大口的喘息。
“天悅,回媽媽在的病房。”印天遙開口說話,他的氣息似乎並不足夠多,聲音聽來有些嘶啞。
“天遙,你不要說話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苗欣顫聲說,然後去拉印天悅,“天悅,別難過,現在人太多,有些事情也不好說清楚,聽你哥哥的話先回阿姨那,另外再約個時間談。”
她的語氣聽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之前不知道葉雅清和印天遙的關係,所有人都會認爲她纔是印天遙妻子。
印天悅卻不肯聽話,只是哭,哭得絕望,眼睛卻不錯眼珠的看着曾超,曾超卻根本不看她一眼,對於她的哭聲也視若未聞。
苗欣輕輕摟着印天悅,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身體哆嗦着哭。
一直沒有說話,一直沒有任何行動的葉雅清突然微微一笑,她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般,與這兒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個苗欣,嬌柔動人,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她是真的愛上了印天遙,一種極深的迷戀。
或者說,是一種癡迷和執著。
葉雅清不理會在場衆人,甚至沒有理會曾超,自己向着門口走。
“雅清。”印天遙卻突然喊了一聲,不是特別有底氣。
“苗欣可以很好的照顧你。”葉雅清頭也不回,聲調很是平淡,一點起伏也沒有,彷彿收音機裡專業播音員不露絲毫感情的語氣,“她是個護士,而且對你用心。我要回去照看小櫻,記的簽好字把離婚協議書交給我。”
“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隻關心這一樣?!”印天遙的聲音有些惱火,但壓着,略微一頓,接着說,“離婚協議書在我手中,我想籤就籤,不想籤,就是廢紙幾張!”
葉雅清已經走到門口,停下來,似乎想說什麼,但沉默一下還是繼續走她的,完全不理會印天遙語氣中的惱怒和仍然在房中站着的曾超,自顧自的離開了這間診室。
印天遙只覺得頭疼得他要昏過去,這一會,頭疼的痛苦已經超過了胃中的不適,他猛的站了起來,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上,只覺得有一個軟而香的身體接住他搖晃的身體,一個焦慮而擔心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天遙,你怎麼了?”
是苗欣!
印天遙突然有些不太耐煩,一把推開苗欣,不耐煩的說:“我沒事,你回去吧,有曾超在這兒,你是個女的,不方便。”
他的聲音有些嚴厲,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苗欣說話,苗欣怔了怔,雖然臉上有委屈之意,卻並沒有發火,而是乖乖的鬆開手,溫柔的說:“天遙,你別生氣,我帶天悅去阿姨那裡,你讓,讓他陪着在這兒繼續檢查,然後早些回家休息,我下了班去看你。想吃點什麼?我下班路上買了做給你吃。”
印天遙搖了搖頭,也許是覺得苗欣畢竟是好心,又是認識的,努力壓了壓火,沉聲說:“不用了,雅清放假在家,她會做。”
苗欣輕輕咬了一下嘴脣,微微垂下頭,縱然是沒有人看得見她的表情,還是可以明顯的感覺出她受傷的委屈,然後是她硬拉着印天悅離開的聲音,印天悅雖然不情願,但讓曾超一巴掌打的也知道再耗下去不如暫時避開以後再說,慢慢的離開。
“這個女人真不簡單。”曾超嘖嘖了舌,輕聲說,“她要麼是精神有毛病,要麼就是真的愛上你了,而且愛得不管不顧,和印天悅有得一拼,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嫁。”
印天遙長長出了口氣,眉頭緊皺,一個字也沒說。
一直到夜晚來臨,印天遙才隱約聽見有熟悉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然後,是鑰匙打開房門的聲音,以及女兒歡快的腳步和葉雅清相伴一起進屋的聲音。
“爸爸!”小櫻一眼看見客廳沙發上的印天遙,立刻開心的跑上前,“媽媽,爸爸在家!”
對於印天遙在家,葉雅清似乎是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平淡的說:“小櫻,乖,先去洗洗手。”看着女兒聽話的跑去洗手,葉雅清一邊放下手中的袋子,一邊淡漠的繼續說,“苗欣在下面,她說她不放心你,去過你父母家沒見你,所以過來看看,正巧遇上。在我沒有離開這套房子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別的女人,與你有瓜葛的別的女人出現,所以,她在樓下等你。”
印天遙沒想到苗欣會真的跑來看他,離開醫院的時候他特意沒有通知苗欣,做了餘下的檢查就讓曾超陪着他離開。
“你最好去看看她,如果你不露面,她有可能會一直等你出現,鄰居可能見過她吧,她在這兒,難免惹出議論,我不希望有任何這方面的談論落入小櫻耳朵。”葉雅清看着印天遙,平淡的說,“新房那邊裝修好我會立刻帶女兒離開。”
“我會處理好。”印天遙眉頭緊皺,從沙發上起來,沒有再看葉雅清,打開門離開。
“咦,爸爸呢?”小櫻洗完手跑回來,看着空無一人的沙發很是失望的說,“他不會又去單位加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