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鎮,人口衆多,房屋建設也頗具規模,而四周的士兵巡邏有致,儼然是一座堅固的城堡,麗莎感覺這不像是一個城市,倒像是一個小小的國家。
行至街道,見裡面多少官兵,而少百姓,來往士兵見了自己的馬車,都紛紛以禮相待,麗莎覺得十分納悶,當行至鎮子中央,前方來了一隊人馬,爲首的人似曾相識。
待走近了,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想要找的鄭雷,衆人停了下來,麗莎從馬車上下來,有些歡喜,多日不見,鄭雷依然是一副堅毅的模樣,只是似乎黑瘦了些。
“參見郡主,末將一直在擔心您的安危,如今你總算是來此了,不知道這一路走來可否安好,這些士兵們對你如何?”鄭雷的樣子十分的認真而嚴肅。
麗莎微微一笑,回頭望了一眼這幾個忠實的士兵,說道,“將軍不必擔心,虧了這幾位將士的照顧,我這才一路平安呢,只是有些疑問想要向將軍打聽一番。”
鄭雷坦然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郡主裡面說話,這裡不是交談之地,請。”
麗莎心領神會,便跟着鄭雷去到一座相對豪華的府邸裡,很快便有侍女丫鬟來服侍,拿了衣物用品而去,給麗莎安排房間了。
等下人上了茶水,鄭雷遣散了一些人,這才說道,“郡主有什麼疑問就儘管提出來吧,這車馬勞頓的,您一路風塵僕僕,待下人講房間收拾停當,您也好歇息去。”
“將軍莫急,我有一個小小提議,自從出了皇宮裡,我也算不上什麼郡主了,以後叫我麗莎就是,若將軍不嫌棄,就認得我做個小妹,你意下如何?”
麗莎說的這些全都是心裡話,對於鄭雷的爲人,她是萬般信賴,雖說親哥哥已經離世,可是這世上再有一個鄭雷這樣的親人話,總覺得安心不少。
鄭雷聞言卻有些慌了,趕緊說道,“這如何使得,折煞末將了,您永遠是北原國的郡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若是這般講來,豈不是亂了套了。”
“將軍您是嫌棄麗莎不夠資格了吧,麗莎心裡清楚,現在我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承蒙你照顧,纔有今日,您若是不依,也就作罷了。”麗莎顯得有些黯然神傷。
鄭雷見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見她這般模樣,甚是楚楚可憐,也只好勉強先答應下來,麗莎頓時笑顏如花,甜甜的叫了一聲鄭雷大哥,只叫的他心裡甜蜜無比。
“大哥,小妹想知道,中原人脫離險境了嗎,如何你們到了這個地方?”麗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她一早就想知道答案了。
“郡主,哦,麗莎大可不必擔心,小武等人此刻或許已經回去中原,只是有一事,我也不隱瞞你,這小武不是別人,竟然是中原的國君,也就是皇上。”鄭雷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麗莎不由驚詫起來,她早就看出小武的不平凡,如今聽聞他如此一說,心裡彷彿釋然了一般,難怪那小武一副王者風範,異於常人。
鄭雷見她低頭沉思,再說道,“這小武也不是他的真名,落雁山一戰後,我才得知他就是中原的皇帝玄武帝,自從那站後,我便輾轉來到了此處。”
原來他就是全權天下的皇帝,只是,卻如何淪落如此,不得而知,如今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麗莎只覺得心跳的厲害,難怪他對自己是那樣的態度。
想那中原皇帝后宮佳麗無數,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郡主而已,想起從前在勇王府對他的種種不公,倒是有些懊惱起來,可如今已經是人去無影,徒增了幾分相思罷了。
“大哥,這一路走來,小妹見這地方守衛森嚴,儼然不像是一個鎮子那麼簡單,而張將軍突然將我送到這裡,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何呢?”麗莎再次提問。
鄭雷站起身來,看了看門外,確定無外人,回頭說道,“你有所不知,這裡便是張超秘密屯兵的地方,看似簡單的一座城鎮,其實暗藏玄機,你果然是聰明過人,一眼便心疑了。”
麗莎不由大驚,難怪感覺這裡像是一個小國,看來張超早有所準備,難怪會借兵給鄭雷攻打龍翔的部下,那日她就覺得蹊蹺,他何故會爲了幾個中原人而和朝廷鬧翻呢。
鄭雷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接着解釋道,“張將軍只不過是借這個理由,來個興師問罪,而如今那龍翔產生了懷疑,找到了蛛絲馬跡,以他的處事風格,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張超將軍,說不定會來個抄家問斬,不過張超早有所防範,既然已經反目成仇,又豈會坐以待斃,如今先令我坐守這城池,只待他歸來時,便揭竿而起,反抗龍翔的朝政。”
麗莎聽完這一席話,不由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也證明了她先前的猜測,看着鄭雷那麼篤定,那麼信誓旦旦的樣子,她不得不暗自捏了一把汗,也許,天下的蒼生又要經歷一場戰火的洗禮,這天下雖說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是在她的有生之年裡,本來是不願意見到生靈塗炭的場景,但是看來她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了。
原本以爲,這一切都是因爲玄武而起,因爲他的到來,引發了這場戰亂,或者說,是因爲他的到來,在一定的意義上幫助北原國暫且平息了一場戰亂,但是隨着他的離去,又一場戰火正在慢慢醞釀,只待時機一到,便一發而不可收拾,她只是一個安於現狀的女子,想要一個自己愛着的男子,一份安寧的生活,可是這些看似簡單的要求,恐怕在
今生今世裡,她再難以看見了,而如今,玄武已經離去,牽掛和思念在瞬間彷彿沉在了她的心裡,如今的心願,便是祈禱鄭雷和張超能夠平復天下,讓百姓安寧。
中原,皇城裡,陸巖在他的府邸裡來回踱着步子,顯得心神不寧,派出去的金鷹侍衛遲遲沒有迴應,按照他們處理事情的速度,如今已經超過了時限,難道說,又出了什麼意外嗎?
正在此時,一騎快馬停在了門口,從馬上下來一個侍衛,看穿着打扮卻是極爲普通,門口守衛欲要上前攔截,那人卻亮出一塊腰牌,寫着一個逸字,幾人見狀,立刻讓開一條路來。
來人徑直到了院落裡,已經有人匆忙通報了陸巖,他急急匆匆的迎接了出來,前面帶路,二人相繼來到房間裡,陸巖也顧不得令人上茶,便擔憂的等候着吩咐。
侍衛亮了牌子,陸巖畢恭畢敬的行了禮,便說道,“不知道閣下奉了皇命前來,找下官所謂何事,請儘管詳細講來。”
“陸大人,末將奉了青逸帝的旨意,特地來告訴你,計劃有變,皇上旨意,令你放棄對目標的追捕,原地待命。”侍衛傳達了命令,神情嚴肅。
陸巖一聽,頓時慌了神,不由說道,“這,皇上爲何突然改變主意,下官簡直是手足無措,要知道,人已經派出去了,可否告知下官緣由?”
那侍衛皺了皺眉頭,神情依然嚴峻道,“皇上的心思,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豈能夠猜透,陸大人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處理吧,務必要乾淨利落,恐怕皇上是要請君入甕了,告辭了。”
這人說完,也不再拖泥帶水,也沒有說些其餘話語,徑直出了門去,騎上快馬,絕塵而去,陸巖送到了門口,不由心事重重的慢慢踱着步子,他低着頭,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仔細醞釀方纔的一番對話,他好像突然驚醒了似地,正要叫人去攔截金鷹侍衛的行動,卻不料幾個金鷹侍衛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一身傷,身形十分的狼狽。
陸巖見狀,不知道是喜還是悲,他立馬問道,“爾等這是何故,弄成這副模樣,本官交代給你們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怎麼就回來你們幾個人?”
爲首者低着頭,一臉的無奈,說道,“啓稟大人,任務失敗了,玄武帝好像是發了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竟然能夠破了我們的金鷹陣法,實在是恐怖之極。”
陸巖聽完就有些吃驚了,他本來以爲一旦金鷹侍衛出手,這事情多半是成了,方纔接到撤銷任務的聖旨,他還在心慌,若是這玄武帝被殺了,自己該如何向青逸帝交差。
不過經這麼一說,他頓時心底一陣欣喜,不過他表面上是不動聲色的,因爲他立刻就要執行另外一個任務,必須消除任務,讓金鷹侍衛保密,那麼能夠永遠保守這個秘密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死人,而此刻,陸巖正好要借這個理由,來處死這幾個殘留下來的金鷹侍衛,毒計一涌上心頭,陸巖立刻板着臉孔。
“你們這羣廢物,知道規矩吧,金鷹侍衛一旦任務失敗,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以死殉國,如今你們任務失敗了,還有臉回來見我,該當何罪?”
爲首者聞言,悻悻的耷拉着腦袋,說道,“大人饒命,請再給我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看在多年相識的份上,以及任務的特殊性,請務必給一條活路。”
陸巖借題發揮,冷哼一聲道,“我給你們機會,那皇上會給我們機會嗎?你們在金鷹已經待了這麼久了,難道不知道規矩嗎?還是自行了斷吧。”
爲首者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狠心,一點也不顧及情面,不過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幾個部下,他自然是不甘心,忽然,他想到了一點,或許,可以挽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