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的!快,快穿好衣服!”
我簡直不敢相信,門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我媽!而且,她居然後面還帶着好幾個和她一起搓麻將的麻友們,男女都有!
我們四個人一瞬間都愣住了!除了我,其他人都在詫異這個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老孃們是誰!也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覷的時候,我從牀上下來,哭笑不得地說了一句:“媽,你這是要幹什麼?”
“她是你媽?”葉婉婷當時就愣住了,不可思議地望着我,然後轉而望向我媽,問道:“阿姨,您這是要來捉姦嗎?”
我扭頭再看龍川,他已經把長褲套上了,上衣還沒來得及穿上,眉頭深鎖,語氣很生氣地問道:“伊北,這是什麼情況?”
“哎呀,你就是那個xxx的兒子吧!哎呀,你老爸我認識的呀!我們還坐一塊打過麻將呢!我是伊北的媽媽,很高興認識你!”龍川剛發話,我媽居然笑眯眯地湊上來自報家門,努力地攀附上了,那副諂媚的樣子簡直是要了我的命。
龍川儘管不情願,還是出於禮貌,在這種令人極度尷尬的情況下和她握了握手。我連忙走過去對我媽說:“媽,你好好帶一幫人出現在這裡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還有,你這是要幹嘛?”
我的語氣十分地不好,門口的阿姨們此時也涌了進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笑着,一副彷彿我立馬就要和龍川結婚的語氣。我從他們的話音裡這才聽明白,原來昨晚龍川開車去接我的時候被我媽看到了,我媽也認出來接我的人是誰,這一下便興趣來了,乾脆一路跟蹤我們到了ktv,後面又跟蹤我們到了酒店,並且把她的一幫麻友都叫了過來,爲的就是見證我和龍川在一起的時刻……
大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更加覺得無比的匪夷所思。葉婉婷把我拉到了一邊,悄悄地問我:“伊北,你媽精神正常嗎?”
“她經常有點不正常。”我真的從來沒覺得她精神正常過。
此時我媽再一次和龍川聊了起來,問他現在在做什麼,他爸爸怎麼樣,他家裡如何如何,拉着龍川的手好像認識了龍川幾百年一樣。道明和葉婉婷見這樣的情況,很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行撤退了,誰願意沒事在這裡聽一堆大媽嘮叨。
我硬着頭皮把像橡皮糖一樣粘着龍川的老媽拉開,好不容易把她拉到了一邊,我眉頭緊皺問她這是幹嘛,她卻緊緊盯着龍川,彷彿發現了一座巨大的寶藏一樣雙眼熠熠發光,見龍川準備要走,瞬間推開我直撲了過去死命拽住龍川的手:“小川啊,別急着走,阿姨們還沒吃飯呢,要麼我們邊吃邊聊吧?阿姨有太多的話想和你說了。”
“不好意思,阿姨,我還有事。”龍川冷冷地迴應道,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了。
“龍川,剛纔的那一幕我們可都看見了!你和我女兒躺在一張牀上,這事兒不能不給個說法你就走吧?”我媽見龍川拒絕了,瞬間換了一張臉,擺出了一副要談判的樣子。
此時已經不能用丟人來形容我的心情了,我無奈地看了龍川一眼,只想拉着我媽拼命往外走,我說:“媽,你鬧夠了沒有?你這是要幹嘛?”
“伊北你還不明白嗎?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媽這是在爲你爭取幸福!你別管,這事兒有媽爲你撐腰!”我媽居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簡直讓我心驚。
“阿姨,我和伊北之間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我現在真的有事得走,改天我再請您吃飯,行嗎?”龍川耐着性子說道,想出去,卻被一幫阿姨們扯着,我們被圍在中間特別地狼狽。
“阿川啊,一直聽說你爲人彬彬有禮,你怎麼對阿姨這麼說話呢?阿姨承認阿姨這樣撞門的確不太合適,但是你得明白阿姨的心吶!阿姨就這麼一個女兒,總不能白白看着她被人糟蹋了吧?你這事兒今天必須得給阿姨一個說法,要不然,我可找你爸去了!”我媽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擺出一副今天必須把事情給定了、不然出不了門的樣子。
我簡直無語,我說:“媽,你能不鬧嗎?你這是要幹嘛?你還嫌你不夠丟人嗎?”
一旁的阿姨去伸手拉了拉我,她說:“小北啊,你是不是傻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被一個男人摟着睡了一晚上,這事兒傳出去你在咱們這裡還怎麼混,你媽這是爲你的名聲着想,你這麼大了可別太幼稚了!要不然被男人白睡了,你到頭來一點好都落不着!”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真是無話可說了!被這麼一幫阿姨圍着,世界整個大亂了。還有一個阿姨乾脆拿出手機得意洋洋地對龍川說:“我們已經拍照了!證據確鑿!你可別想抵賴!”
龍川此時已經沒有了耐性了,他用力掰開了我媽拉着他的手,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誰知道我媽居然一個箭步衝到了門邊,直接往門口一攔,虎着臉說:“你這孩子怎麼是這樣的人!你睡完我們家姑娘就想這麼走!這事放誰身上誰樂意啊!”
此時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了,道明和葉婉婷也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站在人羣裡看熱鬧,安保人員之前就進來勸了幾次,但實在架不住這一幫整天沒事做光想找人吵架的大媽們,只能退到了門口。這麼一咋呼,酒店的經理來了也無濟於事。
我算是第一次領教到了中國大媽們團結一心的力量。
龍川扭頭皺着眉頭看着我,他說:“伊北,你和你媽說吧,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和她說不通的,對不起啊,龍川。”我只能道歉。
“我說姑娘你是不是傻?你被人家睡了,你還給人道歉?哎呀,怪不得你媽昨晚是一晚上沒睡,左一個不放心,右一個不放心的。瞧瞧這姑娘,真是太傻了。”另一個大媽也開始批評我了。
“媽!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龍川,你先走!”我實在忍耐不住了,衝我媽大吼道,同時衝了上去,發瘋似地把我媽的手從門框上掰開。
我想我當時那一副樣子一定是瘋了,我覺得我整個人被她逼瘋了,本來心裡對她就沒有一絲好感,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挑戰我的神經。這一刻,我徹底地爆發了!
我居然和我媽拉扯了起來,我想這劇情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看不懂。在推搡中,我不小心把我媽整個人推到了地上,她“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然後哭天喊地地說怎麼生了我這樣的一個女兒,說她幫我我還要這麼對她!
一羣大媽都加入了說我不對的陣營,我媽哭着喊着自己傷到了骨頭站不起來了,瞬間阿姨們都團結一致地把矛頭對準了我和龍川,這一場鬧劇不斷升級,最後我無奈之下只能走過去把我媽背起來往醫院送。
我想我和龍川的關係應該就此劃上了句號,沒想到,就在我試圖背起我媽的時候,他卻突然走了過來對我說:“你背不動,我來吧!”
那一刻,我十分驚訝地望着他,我以爲他一定對我媽的行爲厭惡到了極致,連同我也一起被討厭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走過來幫我,讓我無限意外。
他見我發愣,乾脆直接拉起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自然地蹲在我媽的面前說:“阿姨,我背您去醫院!”
我媽當然是求之不得,如果她當時能跳起來,我估計她就直接跳上龍川的背了。可惜她不能,大概是常年坐着缺乏運動的緣故,被我這麼一推,還真傷到了尾椎。
醫生說她需要臥牀休息,她一聽立馬兩眼放精光,她居然問醫生:“我可以住院靜養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當然也可以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說道。
“沒事,我們回家好好養着就好了。”我連忙說道。
“那不行的,我現在動都不敢動了,我得住院。阿川啊,你那麼有錢,爲阿姨付點兒醫藥費應該是可以的吧?”我媽在病牀上愜意地躺着,對龍川笑着說道。
“好的,阿姨。您需要躺多久?”龍川的話沒有多大的熱情,但是還是應了她的話。
“先治療個半個月吧!醫生,我跟你說,我未來的女婿特別有錢,你就給我用最好的設備和儀器治療,沒事,我們付得起!”我媽又對醫生說道。
“媽!你……”我差點兒又忍不住和她吵了起來。
“伊北,好了,別介意,走,和我一起去樓下付醫藥費。”我的話被龍川打斷了,他拉着我從病房裡走了出去,終於遠離了那一幫嘰嘰喳喳的大媽們。
“龍川,真是對不起,醫藥費我自己來付,謝謝你願意揹我媽來醫院。”一出病房,我就對他說道。
“哎,你這個媽確定是你親媽嗎?”龍川無語地不停搖頭。
“呵呵……我多麼希望她不是我親媽。”我無奈地迴應道。
“還挺逗的,一直耳聞中國大媽們的厲害。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龍川說完,再次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笑了。
“我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可能她是太閒了吧!誰知道她居然會花這麼大的力氣跟蹤我們!而且,門怎麼被她撞開的都不知道!誰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是無語至極。
“這說明你媽媽還是不可小覷的。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龍川笑道,又戲虐地問我:“真是難爲你,有這麼一個媽媽,怪不得以前同學都說你媽媽很厲害。”
“呵呵,她在這裡,也算是名聲在外了,又偏偏是我爸的老婆,我爸教了那麼多的學生,家長們知道她的人太多了。”我們邊走邊說道。
“怪不得你這麼多年一直在北京,是不想回家吧?”他問我。
“嗯,每一次回家她都會搞出點狀況,我也特別無奈。”我說。
“好了,我們去交醫藥費吧。我來付,沒事。”他說。
於是,我們在收費處來來回回推了好幾圈,最後他還是堅持爲我媽付了醫藥費,我說:“趁現在她們都在病房,你有事先走吧,不然等下又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