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你到底怎麼了?”風無言無比擔憂的看着她,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有些不可確信的上前,想要替她把脈。
顧寧不禁蹙眉的後退一步,冷眼相看:“怎麼?連你也懷疑我腦子不正常了嗎?難道你忘記他是如何待我,現在你也要爲他求情是嗎?我一想到我在燕皇宮受的種種,我恨不得殺了他!”
“顧寧,你……變了。”風無言無比苦澀的說道。
顧寧眸色一寒,冷冷上前,一下子揪住了風無言的衣襟,寒眸冷射。
“你說我變了?如果變成這樣是我的錯,那我認了。你也不想想是誰把我逼到了這一步?要不是燕子期將我帶到燕國,我爲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屈辱?秦缺害我差點丟掉了性命,現在我沒死,回來復仇,你卻說我變了?如果變得強大不受人欺凌,這樣你就疏遠我,那麼我情願。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於你們爲敵如何,於天下爲敵又如何?我現在什麼都不怕,我已經是死過三次的人了,要不是蘇尋救我,我根本活不到現在。我答應你,不殺燕子期,但是你的人情只能保住一個,那麼秦缺是生是死,你就可以不用管了,否則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顧寧一字一頓的說道,眼底迸發出駭人的寒意。
當初受的痛,歷歷在目!別人讓自己不好過,那麼她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要死一起死,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這……
就是傷了她的代價,她說過不要後悔的,現在後悔了,也於事無補!
風無言聞言,身子狠狠一震,那劍眉倒立,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顧寧,難道你也要與我爲敵?”
“你如果執意如此,是你逼我!”
“蘇尋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我……我去找他!”風無言此刻忘記了兩人實力相差懸殊,現在他只想去問問蘇尋,到底對顧寧做了什麼,竟然讓她戾氣如此沉重。
當初的傷宛若溝壑天塹,狠狠地埋在了顧寧心間。
顧寧拉住他,冷笑:“你是想要送死嗎?在這個世界,我感謝最多的人不是蘇尋,他雖然三番四次的救了我的性命,但是我最想感激的人是你和鳳輕狂。我不想傷害你們,也不想與你們爲敵,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我的事。”
“你的事?你真的要殺了秦缺?”風無言嚴肅的問道,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有些陌生的看着顧寧。
顧寧點點頭,秦缺和燕如月她是一定要手刃的。
“你會後悔的。”風無言急道。
“後悔?後悔什麼?”顧寧嘴角挽起了一抹涼薄的笑容,顯得有些單薄,在那樣姣好如月的秀氣臉蛋上顯得有些分惹人憐惜。
風無言看着,心狠狠地揪緊,現在的顧寧還有感情嗎?她的心裡只有復仇這兩個字了吧?
“該後悔的人不是我,而是秦缺,他應該後悔當日沒有殺死我,給了我復仇的機會。”
“不……不是這樣的,難
道你真的不相信秦缺嗎?你忘了我當初告訴你的,相信你的心,你的直覺!”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就應該如此。好了,你如果是爲了和我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就不必多說了,我沒有耐心聽。”
顧寧淡淡的掃了一眼,一手閒適的摸着小花的腦袋,小花很是享受的用腦袋蹭了蹭,似乎十分喜歡。
風無言見她已經不願多說了,不禁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顧寧,如果我是來勸你離開蘇尋的話,你願不願意聽?”
“不願意。”顧寧斬釘截鐵的回答。
風無言不禁苦笑出聲:“我就知道,你現在……怨念太深了,顧寧我還是那句話,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也許一切都另有隱情。表面愛你的人,未必是真心待你,背地傷你的也許是迫不得已……”
風無言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寧擡手打斷:“你這話我早就聽過了,無需再重複一遍。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蘇尋等會就會來找我,我可沒能力救你們。”
她說的極爲涼薄,眼角掃過的餘光都沒有一絲溫度。
風無言嘆息一聲,說了句珍重,便轉身離去。
就在風無言轉身離開的時候,顧寧悄然轉頭,有些蹙眉的看了風無言一眼。
不是她不想離開,而是她根本離開不了,有些事情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
“小花,你說我走的路對不對,我爲什麼來這裡,我來這裡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顧寧嘆息一聲,有些煩躁的揪了揪小花的腦袋。
“你說……我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仇恨,爲了不停歇的殺戮?以前是爲了國家去殺人,現在是爲了自己殺人嗎?我爲什麼會被秦缺那樣傷害,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的話,怎麼會恨得這麼痛苦?他……受傷的時候,我的心裡爲什麼會那麼難受。他吻我的時候,爲什麼我……會心動?爲什麼?風無言讓我看清楚事實,擦亮雙眼,但是我該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顧寧緩緩的閉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耳邊是濤濤林聲,讓她有些恍然若夢一般。
自己……到底該怎樣何去何從?
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而感情……卻太沉重了。
就在顧寧心神不定的時候,沒想到小花傳來了痛苦的嗚咽聲,顧寧才緩緩的睜開了眼,低頭一看,頓時羞愧了。
沒想到太過忘我,竟然把小花的腦袋上絨毛揪的差不多了。
頭頂沒毛了,手指自然而然的掐到了小花的腦袋皮膚上,這才讓它嚎叫不止。
顧寧有些於心不忍的收回了手,看着它腦袋上零零碎碎的絨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已經成這樣了,要不我幫你換個髮型吧,地中海禿頂你覺得怎麼樣?”
顧寧拿出藏在袖間的匕首,手起刀落,兩三下就將它腦袋上的絨毛剃了乾淨。
然後,笑了笑,再拍一拍:“不錯不錯,很個性,很美麗,我很欣賞
你!”
小花嗷嗚一聲,然後不斷地後悔,轉身咆哮離去。
它想找一個河,好好看一看自己!
……
而此時的風無言已經快速的找到了燕子期,兩人相遇後快速的離開了萬獸山莊。
“燕子期,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一定是蘇尋動了手腳!”風無言一臉篤定的說道。
燕子期點頭,眼底的笑意一直沒有消散。
“除了他還能有誰,顧寧的記憶出錯了,只怕只記得我們的不好,而對秦缺的愛全部轉到了蘇尋身上,所以現在她是與我們爲敵。”
“蘇尋……不,現在應該叫他聶長蘇了,當真是好本事,竟然偷樑換柱,那麼顧寧潛意識裡面應該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洛菁華了。”
“如果古書記載不錯的話,那麼就是洛菁華無疑了。其實不過是催魂的一種而已,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手段。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用這種方法得到,還真是可憐,相比之下我倒算是好的了,最起碼顧寧對我的感情是真的。”
燕子期說到這的時候,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似乎覺得頗爲欣慰。
風無言不禁白了一眼:“顧寧都要殺你了,你竟然還覺得慶幸?我剛纔就不應該攔着,讓她直接殺了你算了。”
燕子期不禁輕笑:“剛纔你出手相助,燕某甚是感謝,要知道那丫頭的人情可不好賺,你竟然捨得給我,就說明我在你心中比秦缺還重要啊,沒想到我燕某風華絕代,連男人都爲我癡迷啊!”
風無言聞言,不禁猛地翻了翻白眼,一臉無語的看着燕子期。
燕子期被這嫌棄的眼神看的笑容尷尬,只好說道:“那現在我們該幹什麼?顧寧雖然答應不對我下手,但是看她那樣子,肯定會對秦缺下手的,而且身後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蘇尋。”
“沒錯,顧寧的意思確實要殺了秦缺,這才讓人難辦。秦缺傷她太深,已經深入骨髓了,要解恨很難。”
風無言一想到剛纔顧寧的那一番話,不禁狠狠蹙眉,心頭有些凝重。
燕子期臉上輕佻的笑容也不復存在,有些嚴肅的問道:“你最瞭解秦缺,難道你也不知道其中因果嗎?秦缺做出那樣的事,別說丫頭,就連我也想親手殺了這等忘恩負義的人。他爲了顧寧放棄如月我理解,因爲他從來沒有愛過如月,如月不過是一廂情願。但是,爲什麼得到了顧寧卻又放?又回頭找如月?他難道還想吃着碗裡的望着鍋裡的?”
燕子期一想到秦缺的種種,不禁狠狠蹙眉。
風無言爲難的搖搖頭:“這件事秦缺並未多說,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是有原因的。當初帶顧寧來此尋找蘇尋就醫的時候,聶長蘇讓我們回大秦,三個月後會讓顧寧來見一面,只不過時間提前了而已。這其中一定有聶長蘇做的手腳!”
“如果不找到證據,顧寧是不會相信我們的,而且如月和秦缺都會有危險。如果秦缺還是不開口,那麼……事情就難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