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裝死的婆母一個人戰鬥

庶女的生存法則 115 裝死的婆母,一個人戰鬥

如情木了會,心情陡然沉了下來,“除了向家外,還有別的親戚嗎?”

“都是出了五服的親戚了。”聽李驍的語氣,似乎對自己母親那邊的親戚不以爲然,如情又問,“究竟還有哪些親戚呀,你先告訴我,我也好有個準備。”

“除了向家外,其餘的全是出了五服以外。你也沒必要放心上。”李驍道,“對了,我那原表叔一家子也會來。”

“原表叔?”如情腦袋似乎不大靈光,好半天才道:“原側妃的家人?”

李驍點頭,“這一家子都是一羣喂不飽的,你可得多加註意些。”

估計是趁着拜年來打秋風吧,如情先前在海寧老家也遇到過這樣的親戚,不足爲慮,“這些我還不放心上,只是,畢竟是原側妃的親人,按往年的規矩,一般是給多少銀兩呢?”

“這個一向是母妃做主的。明日請安時你去問她,也好心中有個數。”

如情點頭,又問,“除了向家和原家外,還有哪些親戚,他們有什麼樣的性格,你也一併與我說嘛,我也好有個準備。”

李驍略作沉吟,“我那堂舅是個好的,可惜就是耳根子軟。我那舅媽,你也是知道的,與她遠一些就好。至於我那表弟,你也不要再見了。原表叔是個老實懦弱的,可原表嬸卻是個貪得無厭的,嘴巴也刻薄尖酸,你千萬別顧這顧那,若有非分要求一概推到我身上。除此之外,二姥姥一家子也是不錯的,不過二姥姥家的三媳婦也是個愛佔便宜的,到時候你可得讓下人仔細盯着,千萬別讓她順手牽羊就是。三姥姥早已去世,但三姥姥四姥姥家還有兩位表姨和表姨的兒女,還有兩位表叔和他們的妻兒,你只肖儘夠禮數就成。”

如情點頭,和所有大富之家一樣,這些窮親戚中有骨氣的,但也有極品的,雖然討厭,但又不能不顧忌着親戚情份,否則傳揚開去,還道是靖王府嫌貧愛富。但不管如何,窮親戚再窮,還是得堅持救急不救貧的原則。若是一味的養刁了胃口,可也是麻煩了。

……

果然到了第二日,如情向太妃請安時,太妃也向她提及了今天的親戚,再怎麼說是家醜不可外揚,太妃並未說自己的親戚的任何不是,只是着重提醒如情,要她謹慎言行,好生招待。

如情恭敬領命,太妃沉默了會,又道:“先前與向家的事兒,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如今你既已嫁到我家來,大家都成了親戚,少不得要往來。等會子若有些不好聽的言語,你也不要放心上。我和驍兒自會替你作主,知道嗎?”

如情又點頭表示,不會讓母妃爲難。

果然回到隆仙居,才吃了早飯不久,便有下人來報,說胡姥姥和原老爺及舅老爺一家子來了。奉太妃的命請如情前去招待。

因爲是親戚,所以這回並未開啓朝月廳,而是在太妃的嘉欣苑接待。如情踏進嘉欣苑的含梅廳時,便見太妃正坐在靠窗的炕上,與一名老婦人說着什麼。

見着如情前來,太妃笑着朝她招手,“快過來,來見過驍兒的二姥姥。”

如情快步上前,朝這位已有年紀的二姥姥施了禮,嘴裡叫道:“請二姥姥安。”

胡姥姥年紀已有些大了,但精神抖擻,一身的褐色麻布衣裳,頭髮梳得齊展,只腦後挽了個髻,插着枚普通不過的銀簪,額上罩着個寬寬的粗布抹額,臉上滿是皺紋,手腳粗燥,想必是長年勞作所致。雖然與王府的金碧輝煌相比,越發寒磣,但卻毫無侷促之感,笑容爽朗,聲音宏亮。

見着如情,上下一番打亮,嘴裡道:“喲,好個標緻的媳婦,驍兒可真有福氣,娶了個這麼幹淨剔透的姑娘,大侄女,你可真有福氣。”最後一句話是與太妃說的。

太妃微笑着,很是滿意如情一身的米色三鑲領袖秋香色盤金五色繡龍窄小袖繡素梅對襟襖兒,頭上鬆鬆挽了個一把頭,正中插了枚點翠嵌珠寶花飾,及一支細杈碧玉玲瓏簪,額上戴了個粉紅色碧璽飾兩端綴綠荷花的扁方,耳飾滴珠嵌紅寶石耳環,略施薄脂淡掃蛾眉的模樣,卻是簡潔清爽,低調又不失莊重之感,並無王妃的雍容華貴,卻是一身的俐落,給貧窮之人一種親切感。

太妃又溫和地指着胡姥姥的家人,“這是你二姥姥家的大表嬸,二表嬸,三表嬸,還有表姨。”

如情一一見禮,努力記着這些人的身份,胡姥姥家的大媳婦朱氏,二媳婦成氏,三媳婦周氏,女兒王夫人,緊接着又是同輩的表哥表哥表嫂之類的人物,緊接着是小輩向如情見禮,如情送出去了幾個裝着金錁子的荷包。二姥姥家的人口還真多,但總體來說,給如情的印像還是不錯的,雖然個個穿着樸素,但舉止卻是從容的,也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對這個三表嬸周氏確實留意了許多。

這個三表嬸說話行事確實給人一種打秋風的仇富印像,如情也沒怎麼理會,又給四姥姥,及已逝的三姥姥和四姥姥一家子見了禮,緊接着,纔是向家人。

半年不見,向夫人神色又憔悴了不少,看如情的神色帶着些許尷尬及坐立不安,如情神色淡淡的,恭敬又落落大方地行了納福禮,“給舅母請安。”

向夫人連忙起身,面色複雜地以雙手虛扶,“……呃,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如情亭亭玉立地站直身子,微笑道:“是呀,都是自家人。舅母一切可好?”

“託你的福,一切還好。”向夫人神色複雜,望着如情端麗又平淡的面容,一口氣梗在胸口,不敢吐,卻又無法下嚥,只強笑一聲,“你是個有福氣的,我這身子不爭氣,你和驍兒大婚那日卻沒能親自參加,禮物也沒個準備。”說着從懷中摸了個打造得精緻的鐲子遞給如情,“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可不要嫌棄。”

如情大方接過,恭敬道了謝。

一旁的童青雯卻道:“姑母,人家如今可是堂堂王妃了,什麼金的銀的都海了去,要什麼樣的首飾沒有?您這也太塞酸了,恐還無法入表嫂的眼呢。”

向夫人面色一沉,對於如情,心頭難堪似要滴血,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彆扭的想擺擺長輩的架子,/可始終又底氣不足,她想與如情重歸言好,卻又拉不下臉面,聽得媳婦這麼一說,忍不住忘了如情,看她如何回答。

如情把鐲子大方收下,淡道:“表弟妹這話可就誅心了。長輩所賜,不管貴重,都是一份心意。這鐲子不管貴重與否,都是舅母對侄媳婦的見面禮。我可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之輩,表弟妹說話之前,還是請三思纔好。免得讓人誤會了。”

童青雯臉色一沉,想刺上兩句,但想着婆母對她的事先警告,只好忿忿地用眼睛剜她。

而向夫人則面色難堪,臉色青白交錯。

如情也不想理會這對婆媳,又在太妃的介紹下,與原側妃的父母見了禮。

雖然已上了年紀,這原夫人資色已不再,但依稀有原側妃的影子,想必年輕時候也是個美人,只可惜一張太過精於算計的眼使得整張臉流於俗套。

原側妃大方受了如情的一拜,陰陽怪氣地道:“侄媳婦果真貌美如花,怪不得我那侄兒敢冒天下大不違也要搶來做媳婦。只是侄媳婦做了王妃,雖婦憑夫榮,也得謹記自己的身份纔好。這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侄媳婦可千萬別越了矩。我那閨女雖不成囂,可到底也在府裡熬了這麼些年,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日後,還望侄媳婦看在我這張老臉,多多寬待纔好。”

如情垂眸,淡淡道:“表嬸說是極是,我自是省得的。”

原夫人不滿如情的回答,不悅道:“就這麼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我可不依。我來問你,不知我那閨女犯了何錯,值得你大動干戈把她關在院子裡?”

童青雯一副驚訝的模樣,“嘵呀,原表姐可是驍堂哥的側妃也,又是姑母您的親侄女,怎麼……還會被禁足在院子裡?是誰那麼大膽?也太不把姑母和原表嬸放眼裡了呀。”她顧忌着婆母的警告,又忌憚王府的威勢,不敢直呼如情的名字,可叫她一聲王妃或表嫂又會要她的命,所以打死都不肯叫出來。

如情不理會童青雯,只是看了太妃一眼,太妃好整以遐地喝着茶,一副裝死的模樣,如情在心中暗罵,果真是成了精的狐狸了。當初她自己種下的苦果,如今卻要她來收拾了。打的果真好算盤。

目前,李驍已站到她這邊,而太妃……估計太妃也早已後悔了,但顧忌着親戚情份,所以嘛,就只能在一旁裝死了。

如情腦海裡飛快地把事情利害想了一通,微微地笑道:“表嬸,您今日前來,是以王府親戚的身份教訓我呢?還是以王府妾室母親的身份與我說話?”

原夫人愣了愣,然後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情微笑道,“也沒別的意思,若是表嬸以王府的親戚身份訓晚輩幾句,晚輩自當恭敬受了。若是以妾室母親的身份,可就恕我無禮了。”

“你,”原夫人戟指喝道:“你要怎麼個無禮法?啊?我閨女可是堂堂的王府的側妃,什麼時候淪落爲妾室了?你也別仗着驍兒喜歡你就不可一世了,我可告訴你,有我這大妹子在,我我在,休想動我閨女一根寒毛。”

如情冷下臉,“看樣子,表嬸是不打算做如情的晚輩了。”

原夫人愣了愣,被冷下臉的如情的眼神嚇到,強自鎮定,“你什麼意思?”

如情脣角微彎,語氣不輕不緩,“我朝律令,不管平妻還是側妻,統歸是妾。在主母面前仍要執妾禮。原夫人也是當家作主的,應該知道這個規矩吧?”

原夫人臉色黑了一半,忍不住望向太妃。

而太妃卻衝她無耐一笑,“當初就曾與你說過,側妃雖名聲好聽,但仍是妾,在主母面前仍要執妾禮。表嫂當時也同意的。怎麼現在卻?”

原夫人氣得又目冒火,她不敢對太妃無禮,最後只能集中火力對準備如情,“你是打定主意欺負我家閨女了?”

如情冷下臉道,“夫人這話好沒道理。只是個妾而已,身爲主母的,當然有管教妾室的權利。

我剛纔也說過了。夫人若是王府的親戚,自是如情的晚輩。如情自當把您敬着。倘若只是一個妾室的母親的身份,那還是趕緊離開吧,這兒可不是夫人該來的地兒。”

廳子裡靜悄悄的,太妃訝然望着如情,雙眼冒着綠光。果然還是老王爺說對了,把事兒推到如情身上確實倍輕鬆呀。

原夫人氣得渾身顫抖,指着如情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屋子裡也幾個妾室,哪會不知道,妾室的母親哪有資格在主母面前置喙,可是,她的女兒堂堂王府的側妃,也要在如情面前低下四伏低作小,這無論如何都受不了的。

“好好好,”原夫人連聲說了三個好字,恨聲道:“仗着有幾分顏色,驍兒寵愛你,膽敢如此目中無人,大妹子,你娶的好媳婦。讓我開了眼界了。”

正在一旁裝死的太妃愧疚地瞟瞭如情一眼,但卻板着臉道:“放肆,對錶嬸不得無禮。”

如情立馬恭敬地道:“母妃教訓的是,媳婦知錯了。”頓了下,又道:“表嬸既是長輩,可哪有長輩跑去管晚輩屋裡事的?所以,還請母妃好生勸解表嬸,媳婦屋子裡的事,就不勞表嬸操心了。至於原側妃嘛,母妃請放心,只要她安份守已,不再拿盟哥兒的身體來爭寵,媳婦自是好生待她的。”她不會虐待妾室的,相反,還會好吃好穿的供着,並且連禁底下人踐踏。小妾爲什麼要奮鬥,爲什麼要爭寵,因爲她們一旦失了寵,下人就會去踐踏她們。爲了避免過着連奴才都不如的日子,只有努力往上爬了。一旦好穿好吃的供着,又有幾個還會不自量力?

太妃側頭,對原夫人道:“如情說得對。小輩屋子裡的事,咱們做長輩的還是少管爲妙。如情這孩子一向心地善良,爲人大度謙和,哪能做出虐待妾室的事?這次確是茗蘭的不是,爲了那起子下作的心思,居然故意威逼乳母給盟哥兒下毒。這是斷不可饒恕的。”

原夫人面色發青,因爲隔得較遠,只知道女兒在新媳婦一進門就被禁了足,甚至連陪嫁的心腹都給發賣了,母女連心,哪有不着急的,但王府門弟又高,她也不敢罵上門來討還公道。只能趁着走親戚的當,以如情年輕面淺身世又低又是個庶出的,在王府肯定戰戰兢兢地過活,她一經恐嚇肯定就不敢再欺負女兒,誰知會是這麼個硬頭簧。開口規矩,閉口道理,她連一句話都遞不上。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她還真不能豁出去替女兒作主的。

一想到此,原夫人又改變策略,變出一副委屈的面孔,可惜她才擺開陣勢,如情又截過口去,“依着王府的規矩,妾室膽敢殘害王爺子嗣,輕則打一頓板子送莊子裡,重則杖斃,不過媳婦想着原側妃總歸是母妃的侄女,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也就從輕發落。只讓原側妃禁個足而已。若是這點兒懲罰都有人說三道四,呵……”她望着原夫人,後者面色一緊,輕描淡寫地道:“原側妃這樣的妾,王府還真不敢要。表嬸若是嫌罰得重了,還是把她領回去吧,或是送到大理寺也成。請大理寺的大人們量刑定奪。”

這也是昨晚李驍給她打的預防針。

原夫人本身就是慣會見逢插針的人物,自從原側妃進了王府大門後,原家沒少來打秋風。先前太妃顧忌着親戚情份,或多或少都會給些,但近兩年來,越發得寸進尺了,不說太妃惱,連李驍也給惱了。

原夫人面色大變,指着如情,還想喝斥,但很快被媳婦給拖住了,原大奶奶連忙陪笑道:“表弟妹這樣處置是再仁慈不過了。姑奶奶也真是的,平時候在家裡連個狗兒貓兒都捨不得踩一下的人,如今卻還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來,定是底下人竄唆所至,弟妹打發了那沒起子的惡奴確是大快人心。姑奶奶是主子,卻被底下人竄唆,實是不該,弟妹這樣處置,再是妥當不過了。只是我這婆婆心疼女兒,所有口不擇言了些,還望弟妹不要與她一翻見識才好。”

如情望了原大奶奶一眼,這原大奶奶也是個精明的主,懂得傾其利害。於是也跟着笑道:“還是表嫂想得通透。橫豎都是走得長的親戚,爲了個妾室弄得氣鼓氣脹,到底不妥。”

原大奶奶連連陪笑附和,原夫人還想說上兩句,但見如情雖語氣溫和,卻態度強硬,不肯退讓半步,而太妃又一個勁地裝聾作啞,再來女兒又犯下如此大錯,哪裡還敢造次,又聽如情話裡的意思,心裡一堵,在女兒與利益之間來回想了無數遍,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太妃目光讚賞地望瞭如情,略有意外。

衆人原來想着如情一個新人,年輕面淺,還想着擺擺長輩架子,誰知人家這般厲害,三言兩語就把最難纏的原夫人給搞定,紛紛收起輕視之心。果然是李驍親自瞧中的媳婦,確實不同反響。

一時間,這幫親戚對如情客氣起來,如情也不託大,茶水點心都是自己親手上,說話輕聲細語,做事不急不躁,一副恭敬廉虛的模樣。但不會再人敢找茬了。一來人家身份在那,二來這個女孩看着溫和柔雅,實則是個厲害角色。

向夫人也受到如情恭敬對待,親自接過如靖奉上來的茶,向夫人面色複雜,想着方家兩個哥兒越發出息,而自己兒子卻在那處不見天日的地方苦熬着,再想着昔日說出去的話,心中越發氣堵。

而原夫人,雖然不敢再置喙女兒的事,但,心頭也是積了把火的,望了望向夫人,陰陰一笑,這個王妃厲害,她不敢拿如情怎樣,但給她添添堵也是好的。

於是,原夫人清清喉嚨,陰陽怪氣地對如情道:“若不是當初我這個弟妹不要你這個媳婦,肯定也沒有侄媳婦的今天,真要算起來,還真要多謝你這位舅媽了。”

衆人再度放下茶盞,太妃不悅地瞟了原夫人一眼,而胡姥姥也沉下臉來,對原夫人不滿地道:“我說侄媳婦,當初就是因爲你這張嘴,還差點被大侄子給休了,怎麼如今還是沒學好?”

原夫人臉色一青,胡姥姥又道,“你以爲這是什麼地兒,容得你這般放肆?也虧得大侄女和驍兒媳婦不與你計較,否則,一句挑唆之罪就夠你喝上一壺了。”

如情意外望了胡姥姥一眼,果然李驍沒說錯,這位胡姥姥確實是個妙人兒,懂得什麼場合說什麼話,行什麼事。不會一味的巴結奉承,但卻落落大方寵辱不驚,但緊要關頭卻是緊急站隊,並且十站九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呢。

原夫人臉色難堪,被胡姥姥這翻當衆揭瘡疤,下不了臺,忍不住惱羞成怒道:“姨母這話可就過了,我這說的本就是事實呀。驍兒媳婦原先本就是弟妹家未過門的媳婦。因爲不願納妾犯了七出之罪,又因父親犯下滔天禍事,自覺無顏面對錶嫂,這才主動休書下堂。”

太妃面色一沉,望向向夫人,“這事兒,還是由我親自經手的。嫂子,你來說說,這事兒,究竟誰是誰非?”然後一雙美目凌厲地眯了起來。

向夫人心中一驚,從未見過小姑子這般神色,也有些駭怕,想着今後還要仰仗這個小姑子頗多,也不敢得罪,只好道:“這事兒,都怨我那不成器的東西,與如情還真的沒關係的。表嫂還是不要胡亂中傷無辜人。”

原夫人沒料到一向愛面子的向夫人會如此回答,不由鼻子都氣歪了,又道:“怎麼大半年不見,弟妹倒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了。先前表嫂可不是這般說的呀。”

向夫人老臉一紅,忍不住厲聲道:“表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我說過什麼話,我自己都忘了一乾二淨了,難不成表嫂還能記得比我還清楚?哼,還是二姥姥說得對,你這張嘴呀,是該好好閉一閉了。大過年的好的不說,非要弄些不痛快。”

原夫人眉毛橫豎,原大奶奶又快速拉了她一把,“哎呀,娘您也真是的,弟妹奉的茶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呢,娘快些喝了,嚐嚐味道。”

原夫人有氣無處發,但總算還有點腦子,不宜鬧開了,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聞言忍不住重重哼了聲,一口氣喝光了口頭的茶,重重放到几子上,見如情只顧着與胡姥姥等人添茶水,便陰陽怪氣地道:“果真是當了王妃,不一樣了。茶水都不添上一口。”

太妃總算忍無可忍,重重拍了桌子,怒吼一聲:“一個個都在外頭挺屍了不成?沒瞧到客人的茶水都幹了麼?”

外頭迅速奔進幾名婆子來,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地給在場諸人又重新倒了茶,太妃餘怒未消,恨聲道:“雖說當人媳婦的是該侍候長輩茶水,可堂堂王妃卻還低下下四做這些活兒你們也見得慣?當真沒個教養,給你們幾分薄面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再是神經大條的人,哪會聽不出太妃這是在指桑罵槐,紛紛掩脣望向原夫人,原夫人臉色難看,脹紅着一張臉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拼了命地嗑瓜子喝茶水,卻是再也不敢吱一聲了。

原大奶奶暗恨婆母的充大拿喬,暗自剜了她一眼,也不想再理她。

童青雯也嚇了一跳,她原以爲太妃是個溫和的人呢,想不到發起怒來也是這麼的嚇人,尤其還是這麼的維護如情,心中更是如打翻了的醋罈,嫉妒得厲害。

向夫人也略吃了一驚,她原以爲這個小姑子會因如情先前的事兒不再待見這個媳婦,想不到居然還如此維護如情,心中也是五味雜全,說不出的複雜。

總算熬到午飯,如情又侍候了衆人用飯,衆人吃了後,又移到花廳喝茶休息,如情也去吃了飯後,這才又回到花廳裡張羅茶水。

胡姥姥忍不住對太妃誇讚道,“你這個媳婦當真好規矩。聽說驍兒媳婦也是書香世家,這讀書人家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懂規矩,識大體。”然後側頭對幾個兒媳婦女兒,孫媳婦道,“你們可瞧見了,身爲媳婦的,學問可大着呢。”然後又拉過小孫女,“瞧到表嫂剛纔的表現沒?多學學你表嫂,日後嫁到婆家,就要這般行事,這樣婆家纔會喜歡。”

原夫人輕哼一聲,原大奶奶原二奶奶卻有着羞愧,而向夫人則也是面色複雜。

唯獨太妃眉色舒展,笑道:“可不是,這孩子確是懂規矩,連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讚不絕口呢。”

胡姥姥笑眯眯對懷中的小孫女道:“聽到沒?做人媳婦呀,學問可大着呢。日後能學着你表嫂的一半,我就高興了。”

那小姑娘羨慕地望着如情,如情衝她溫和一笑。其實她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就是遞個茶水瓜果之類的,客人坐着她站到一旁服侍而已,客人吃飯她在一旁佈菜施箸,等客人們吃了飯她才吃飯而已。也沒出什麼力氣活兒,不過就是侍候得殷勤點兒。

但瞧在童青雯眼裡卻是異常的解氣,正待得意望向婆母,說高嫁的媳婦果真上不得檯面,而向夫人則不滿地瞟她一眼。

童青雯愣了下,不明白婆母爲何還會埋怨她,她已經管住自己嘴巴,不與如情一番見識了呀。

望着媳婦白目的神情,向夫人微不可嘆地皺起了眉心,又見如情喜笑宴宴,說話得體,語氣溫和,連走路都極是好看,瞧着自有股令人沉醉風華,而自己這個媳婦,向夫人再一次捶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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