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雙一聽,難不成,我纔到你們家工作兩天,你就要佔我便宜?這回鬧一出我假扮你的媳婦,往後,是不是要來真的?
想到這裡,柳雙雙不免生氣。不過,憑藉她的小聰明,這一點似乎難不倒她。
只見她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說道:“我明白怎麼做了。蘇老太太既然五年前見過孫夫人,說不定,現在還能記得孫夫人的樣貌。所以,我裝扮成孫夫人的妹子去見她,希望她能破例,給我們染料。”
孫少文先是一愣,隨即在心理說道,好聰明的姑娘。若是想要攻下柳雙雙這一關,還真有點麻煩。他先笑了笑,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麼了。
啓程去臨安之前,柳雙雙還得去找木匠的麻煩。
這木匠鋪子的李木匠一見柳雙雙的腦袋就大了,這位柳家的大小姐整日想法稀奇古怪。設計出的東西都長着魔鬼的樣子,說不出的怪異。逼得自己上樹爬牆的,每次接柳雙雙的生意,木匠都要脫層皮。
可人家這銀子給的多,咱活着不就爲了賺銀子養家麼?
這一回,不知道柳家大小姐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柳雙雙立刻笑着說道:“木匠大叔,你就損我吧!”
一面說,一面掏出了圖紙。這一回的東西到沒有她每次送來的那些奇怪,只是日常的櫃子。另外一樣,就是等鴻運綢緞莊正式裝修時,將那些暫時還在使用的櫃子換個顏色,就這些活。
木匠看了到也高興,付了銀子約好了時間。柳雙雙便從木匠鋪裡走了出來。
一出門口,卻見一輛馬車停在自己面前。柳雙雙剛要繞過去,卻見車中鑽出一名小廝。那不是宋家的小廝嗎?
果然,那宋家的小廝看着柳雙雙笑着說道:“少奶奶,少爺請您去,有幾件事兒,想要跟您商量。”
柳雙雙冷笑了兩聲,斜着眼睛看了小廝一眼,冷冷的說道:“我又不是你們家的少奶奶,你去跟你們家少奶奶商量去!”
那小廝立刻陪笑說道:“少奶奶,算您疼我。您看,我也不容易。請不到您,回去了少爺是不是也要說我!”
柳雙雙笑了笑,白了他一眼,便上了車,
那車子,還是離開宋家時她坐得那輛。如今在坐上去,甚至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悲涼感。多有意思,來來去去,每一處都不是她停靠的終點。
原以爲,她這輩子跟那人廝守終身,卻不料……
柳雙雙扭過頭去看着車窗外,老榕樹依舊沉默不語,每天聽着街上繁華擾攘。可她早已變了模樣,不知道榕樹是否還能記起她從前歡笑?
茶館門口,馬車停下了。
柳雙雙從車上走下來,這茶樓,似乎留下了他們太多的回憶。柳雙雙永遠也忘不掉,宋烈從樓上下來的樣子。她也忘不掉,宋烈與她在一起的那個夜晚。他們蕩着鞦韆說着心事,那鞦韆越蕩越高,她越來越高興,嘉應子,那酸酸甜甜的李子幹,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零食。
可現在,她戒了。
戒了鞦韆,戒了嘉應子。現如今,她只要以吃到嘉應子,就有一種苦澀的感覺。再也,再也沒有過去的那種酸酸甜甜爽口的舒適感。
小廝引着柳雙雙上樓,單獨的一個雅間內,宋烈早早的等候於此。
夫妻二人再度相見,心中不免增添幾分異樣。柳雙雙打量了那宋烈一番,卻見,宋烈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連雙鬢,都有些斑白。
宋烈微笑着對柳雙雙點了點頭,那樣子,倒像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
柳雙雙也不知道該將微笑擺在臉上,還是將煩躁擺在臉上。到底是笑臉相迎,還是一臭到底,或者是不溫不火一臉木然。
她也不知道該用哪種表情面對宋烈,哎,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大約,宋烈也有這種悲涼的感覺,笑了笑以後,便黯然了下去。
夫妻一場,雖分手,倒也不必做怨偶。不管如何,還有那之前的恩情。雖他傷了她,可她也不想着報復他。沒有必要,她知道,若是她出手報復了他,最終心疼的還是自己。
說到底,報復,不也是因愛生恨麼?
因過去的愛,他傷了她,她覺得不公才報復吧。
想明白,愛情中沒有那麼許多公平與不公平的事兒。歸根結底,也只有命中無緣罷了。所以,她到也想得開,雖不能完全諒解,倒也放下了那份報復的心。
“我聽說,同福莊要賣?”宋烈開門見山的問道。
柳雙雙輕輕的揚了揚腦袋,平靜的說道:“聽誰說的?”
宋烈笑了笑,柔聲說道:“我的消息一向靈通。”
柳雙雙冷笑了兩聲,微微急躁的說道:“那這一回,只怕是你錯了。同福莊的生意很好,我爲什麼要賣了它?”
“你家的事兒,我都知道了。你哥哥……”
“我哥哥很好,謝謝惦記!”
話到此處,柳雙雙倒有些心生闇火,心說你丫是來看我笑話的?
宋烈到不急不躁,眨了眨眼睛,放下了茶杯。
“你又何必急躁,我只是關心你。其實,實話跟你說,興隆雅居也要賣掉了。呵呵,賣給的人你還認識,就是那個長的像個王八蛋一樣的王老闆。這一回,我宋烈還是敗給了他,哎,人生,都是命!”宋烈嘆氣說道。
柳雙雙眨了眨眼睛,冷笑這說道:“原來宋大哥也信命了,哎,也說不定,一切都有命中註定。只可惜,那興隆莊……”
“宋大哥……我記得你上一次這樣叫我,還是……”
“不要再說了,這問題沒有意義。你找我來,應該也不會只爲了討論什麼時候叫你宋大哥的問題。還有別的事情吧?”柳雙雙冷漠的打斷了宋烈的話。
宋烈點了點頭,看了看柳雙雙。
“其實主要是想問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把同福莊賣出去。我聽說,你最近去了鴻運綢緞莊?難道,你跟孫老闆……”
“這問題不應該是你問的!”
“我是你丈夫!”宋烈忽然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