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地面,生鏽的鐵門,牆壁上長滿了一層層的青苔,在上方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窗子。屋子的中間有一張破木板牀,隨着牀上少年的移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裡,是牢房。
小窗子外,一道刺目的陽光鑽了進來,照在少年的臉上。
何簡從夢中甦醒,他揉揉眼睛,慢慢的坐起身來。
“呃,幾點了?我鬧鐘沒響?”抻了個懶腰後,何簡迷迷糊糊的嘟囔。他不經意的向下一撇,看到了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
“誒?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衣服怎麼成這個樣子了?”何簡有些慌亂,焦急的坐了起來。自然而然的,他不僅看到了自己一身標準乞丐服,還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監獄?
何簡心下一涼,連忙翻身站起,撲向牢門。
“有人嗎?有人嗎?快放我出去啊!”何簡聲嘶力竭地喊着,牢門被他搖晃,發出“哐哐”的聲音。
隨着劇烈晃動,一本書從他的衣服中掉出來,砸在了地上。
何簡下意識低頭看去,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書?怎麼會在我身上?
這紫青色的書皮,書面上還有一個複雜的符號,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
一天前,傍晚。
何簡忙碌的工作結束後,正疲憊的向家裡走去。
突然間,路前面有竄出一個披着奇怪黑袍的男人,向自己直直衝來,還不等何簡反應,就撞在了他的身上,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何簡剛喊了一聲“誒呦”,還沒等做出什麼反應,黑袍男子就已經站起身,走出了好幾步遠,接着一扭身,鑽進了一個巷子裡。
何簡見到這種情況,也十分的無奈,不過撞了自己一下,總不能硬要衝過去討個說法吧。
這大晚上的,還能撞見一個穿黑袍的人,想想也夠奇怪的。
那袍子的樣式也十分奇怪去,像是仙俠劇裡穿的那種,難道是拍電影的?
拍拍身上的塵土,何簡不去多想,轉身剛邁步,卻藉着路燈發現地下多出一本書來。應該就是剛纔那個人掉的。
何簡搖搖頭,撿起起書就向黑袍男人拐進的小巷子裡追去,同時嘴中喊到“哥們,你書掉了!”
他到不是多善良,但是看到人掉了東西喊一聲還是會做的,畢竟也是一個受過道德教育的人。
等他趕到巷子口,往裡面一望,一股寒意從腳底滲進來——這是一個死巷子,可是是剛剛的那個黑袍男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已是深夜了,又遇上這種事,何簡是有點心裡發毛,也顧不得什麼找人了,他把那書往原處一扔,用最快速度逃回了家。
“呼、呼。”何簡躺在牀上,重重的喘着氣“今天的事情也太邪門了,到底是人是鬼,難道我哪天得上個廟拜拜?”
雖然何簡同志是個無神論者(自稱),但也經不起這麼嚇,此時已經在考慮週末去哪個廟那個道觀了。
氣息漸漸平緩下來,何簡撫着胸口,這次可真是有點驚險,肺部都有點喘疼了,連帶着自己左胸都有點疼。
左胸?
左胸什麼東西硬硬的?
何簡把手伸入衣服中,然後顫抖着拿出了一本書。正是之前那本書。
“啊!”他慘叫一聲,直接把書拍到了牆上,自己則火速退到牆角。
可怕的是,那本書再拍到牆上後並沒有掉下去,而是停在半空中,開始散發出神秘的紫色光芒。
很快光芒越來越亮,在何簡的驚呼聲中,充滿了整個房間。
幾秒後,光芒消散,屋子裡重回平靜,只是少了一個叫做何簡的人。
…
很不愉快的回憶結束了,何簡同志的臉色變得極其扭曲。感情是這破書的原因把我帶這來了,這也太扯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可看看潮溼的牆壁,何簡知道,就算是不相信也沒有用了,事實就是,自己的確被困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並且看這牢房的樣式,感覺還不是同時一個時代,甚至都不是一個世界了。
在回憶起來之後,他狠狠的看着這本書,伸手就想把這個禍害給扔掉,讓它離自己遠一點。
沒想到,他的手指剛碰到封面,那本書就化作一道紫光順着手指飛上,落在左臂上面,變成一道細長的s型紋路。
看着手臂上的紋路,何簡有點欲哭無淚——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實在是無力吐槽了。。。
在他還在鬱悶的時候,牢門外走過來一個大漢,他滿臉刀疤,穿着一身褐色長袍,手臂上綁着同樣顏色的布條,好像是某種制服。
“喲,還真醒了,我還以爲聽錯了呢。”那大漢看見了清醒過來的何簡,自言自語到。
他轉過頭,向身後喊道“候二,老爺送過來的“光人兒”醒了,咱收拾收拾送堂上去吧。”
“好。”那邊應了一聲,叮叮噹噹的聲音過後,一個穿着跟漢子相同服裝的瘦長男人,慢步來到了牢門前。
他提起手中的一大串鑰匙,挨個翻找着,鑰匙間的撞擊聲在死寂的監獄裡格外明顯。
“呃,二位大哥,能不能告訴我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就坐牢了呢?”何簡看見牢門外有點凶煞的兩人,鼓起勇氣問道。
那叫猴二的瘦子眼皮一擡,嗤笑幾聲,邊把鑰匙插進牢門,邊對着旁邊的漢子說“大刻,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老爺的手法高呀。”
大刻皺皺眉,瞪着侯二說到“別亂說話,老爺的事情你還敢妄加評論,不想活了嗎?”
侯二聳聳肩,沒在多說什麼,把牢門打開了。
“那個—”何簡見兩人不理自己,又出聲想吸引下注意。
大刻伸手一探,竟直接把一百八十多斤的何簡從牢裡拎了出來,同時嘴中警告道“廢話少說!時間到了你自然知道,現在乖乖跟我們走!”
說着,從腰間的一個小袋子裡掏出了條鐵鏈,三兩下把何簡的雙手捆住,牽着他離開牢房。
何簡沮喪的嘆了口氣,也只能順從的跟着他們走過去,現在自己受制於人,也沒辦法去做什麼。
在何簡一行人從牢裡出發的同時,候二口中的老爺——元玉城城主鄭之錦,正在自己的官府之上招待客人。
“鄭城主!你未免太過了!”酒席之上,一個白袍老者拍着桌子怒喊道。他的身後站着一羣同樣白衣的少年,只不過老者的白袍在袖口處多了兩道金邊。
“我們在白玉會上歸來,可是帶着宗門任務的!你這冒出來攔着我們收徒,難道是想和我們雲堯宗作對不成?”
城主鄭之錦是個滿臉肥肉的胖子,一笑起來,整個臉都聚在一起,眼睛都找不到了。
此時鄭城主正笑着對白袍老者打着哈哈“盧長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白玉會後,所有的事情不都是訂好了嘛?你這收弟子的事情,按規定可得緩一緩啊,哈哈。”
盧布寧冷哼一聲,探着身子說“那你是準備跟我們死磕?要不要我讓二長老三長老他們過來看看?到時候你在親自解釋一下?”
鄭之錦練練搖頭,笑着說“那可不行,二長老三長老是多麼厲害的人物,我一個小小的城主怎麼能接待他們呢?”
“算你識相。”盧布寧傲氣的說。
“這種時候,我就該稟報一下白領主,讓他來與這些大——人——物對話。”鄭之錦特意在大人物三個字上拉了長音。
“是嘛!”鄭城主露出欣喜的表情,不留痕跡的瞄了一眼盧長老,接着對那僕人說“來來,快把那光人帶上來,讓我好好查看一下。”
“光人?”盧布寧在心裡暗暗思索,或許可以從這裡拿回點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