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濛的夜挑動的心(二)
旗木卡卡西如泡在冰水裡,眼神複雜地看着波風鳴人,又瞅了瞅他身後始終隱在暗處的女子身影,拾了愛刀,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卡卡西老師!”波風鳴人連忙追着叫了句,對方卻像是根本就沒聽見,兀自失魂落魄般地搖搖晃晃了飛快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
波風鳴人帶着一頭霧水的心情懵懵懂懂地愣怔着轉身,對上伊藤碧若有所思的注視,登時四下游離了的心神全部歸位,再清醒不過。
夜風涼涼地吹,庭院深深,花叢裡,那一襲麗影,款款而來,向自己伸出手來……
波風鳴人頓時只覺渾身的熱流都涌到到了左面頰,心臟更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連剛剛恢復了的呼吸也覺着沉重了起來……
他湛藍的瞳仁朝下瞥了瞥,看向左面頰邊,那隻此刻離自己最近的手,心跳居然不受控制地跳得飛快!
誒?
手的主人卻在那時突然抽了回去,帶起的輕微涼風瞬間就透過那火熱的面,侵入了心底、腦門……
“今晚表現得還不錯,明天記得早起。”清冷的聲音在夜風裡響起。
垂在身側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勾了勾,明明已經是過了寒冬入春時節,那平淡清冷的話響起之際,不知爲何,卻只如冰水一潑,兜頭倒下,淋得人整個身心都凍了起來,僵硬極了,連一根手指都難動彈!
木門開闔的聲音在遠遠的那頭響起,打破了這寂靜的夜片刻和諧,短暫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得寂寞。
波風鳴人目送着人走遠、消失在樓道口……直到聽到那陣聲音後,身體這才漸漸回軟,彷彿大大鬆了口氣般,正常呼吸起來。
不知不覺間,後背已經浸溼了冷汗,連發腳都是溼的!
“我這是怎麼了?”波風鳴人沉痛地想,在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突然就痛了起來——莫名地痛、痛得難以支撐!
他右手拽上左胸前的衣襟,雙眼還是直直望着伊藤碧最後消失的拐角處,心頭還在回味……此時此刻,波風鳴人不禁有些怨懟起自己的“笨”來了:伊藤碧的那個眼神,他讀不懂,就連他自己的心情卻也讀不懂!
有那麼股子淡淡的悲傷環繞在空中——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充斥着的隱隱的感覺。
那個在世人眼中的奇才、堅定堅強的化身——在他波風鳴人的眼中,卻不知爲何始終都充斥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氣氛。就好像、好像有那麼一種感覺……似乎表面一切的和諧、美好,都籠了層煙、罩了層霧,讓他覺着就像是生活在了一種人爲的、精心維持的“虛幻”裡——雖然安寧,卻總讓人心慌,怎麼都安定不下來。
波風鳴人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他該去糾正某種“錯誤”。這念頭太強烈,以至於爲了抓住哪怕只縹緲的一點關聯,他甚至可以先將一切都放下:波風白石的秘密、自己身世、佐助的離開(雖說是堅信人一定會回來)、對小櫻的追求……等等等等,無不是他生命中的大事!
可惜得是,這虛幻的“錯誤”感覺,尋不着、抓不住,令他這個“笨笨”的人只有暗暗着急的份,卻壓根無從下手……
春寒的夜晚,波風宅小小的庭院內,香風中,有一個少年,站了太久……
而同一個夜晚,冷清的街道角落處,一位同樣失了魂的上忍肩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
旗木卡卡西猛然一驚,緊繃的氣氛裡,飛快地就要拔刀,卻在看清了那個身影后,雙目中如狼的綠光又隱了回去:“是你?”
“她是暗部隊長,那你呢?莫非,你的代號是‘火’?”
從欣喜到沉思的快速表情變換中,旗木卡卡西問道。
春天,能夠從窗戶欣賞到庭院中盛開的桃花的會客室本該是被那春意感染,溫涼而詩意的,尤其室內還坐着三美女在。
只是此時此刻,那美麗豐滿的少女臉上嚴肅已極的表情,實在是無法叫人心放開了去。事實上,抱着只寵物豬坐在沙發上的少女,身子已經是挪動、挪動……挪動到了一直一直的角落,抖抖索索地望着那額角有淡藍色菱形標記的大美女,隨着那性感美人兒美麗的眉尖越蹙越深、面上表情越來越陰鬱,她的心也越來越沉,畏縮着、等待着一場說不定時刻即至的“狂風暴雨”。
“嘣。”
黑衣少女懷中的寵物豬叫了一聲,豬腦門被壓抑地滴下了滴冷汗。
“不要緊吧,會發生什麼事啊?綱手大人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好可怕……”黑衣少女靜音有些神經質地想着。
那是早前不久的事了,伊藤碧正安靜坐在房內的時候,大門處忽然傳來“轟”、“啪啦啦”一陣震響,雖說隔着長長几間屋的距離,響聲傳來後已經不再是爆炸式得令人聽了心中一驚的那種,卻也決然不輕。
同一條街上的住戶早已經指指點點地對波風宅揚塵飛土的大門口議論紛紛,附近住家紛紛探頭出來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就在那倒在一邊的木門發出吱嘎響的破敗中,一位淡金色長髮的豔麗少女龐若無人地帶着一人一豬,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理直氣壯地闖進了別人的私宅。
伊藤碧在客廳等待着,起身相迎,還未敘談敘談,走進來的金髮少女盯着她的面,突然就快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手搭腕,查克拉運轉間,低頭細細替人診斷。
綱手姬的臉越沉越黑,若不是自己手底此刻是那“脆弱”的臂膀,依她不管不顧的個性,早一下發力,掐斷了去。
饒是如此,放開手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吼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麼搞的,居然把自己的身子弄成了這樣!”
如山雷突然爆發,對面直接承受了這“雷霆震怒”的伊藤碧像是並未受到多少影響模樣,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平靜的面容。倒是遠處沙發上的靜音並一頭小豬,明顯受了驚嚇的模樣畏縮了一下。
“嘣。”豬叫了一聲。
“嘖!”綱手姬氣憤憤地咂舌,對面這個人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笑盈盈模樣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是可惡透頂了,直能可惡得讓你明明憋了一肚子氣,卻愣是一點都發作不起來。想她綱手姬此刻正鬱悶着呢,本該是被安慰的一番,結果一碰面,卻倒立刻就成了安慰人的一方了?!
當然,這只不過是現實而非綱手姬心中所想,這位心氣兒極高的主是絕對不會去想什麼“被安慰”之類的事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沉默了會後,收拾好心情,綱手姬沉聲問。
伊藤碧沉默,半晌笑了笑道:“綱手姐,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不是嗎?”
“別給我打馬虎眼!”綱手姬瞧着對方那笑得“有些欠扁”的臉,忍不住手底重了點,繼大門後哦,又報廢了張桌子,看得伊藤碧挑了下眉,肉痛不已。
就在這時,起居室門口傳來一個懶懶的聲音。金髮的少年揉着眼眶,睡眼朦朧地走了進來:“誰、誰來了麼?”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帶着濃厚的鼻音問。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啦,每日,缺了的會在後面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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