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本來已經走到院子中間,停住腳步,回過頭說:“淺紅,你快點跟我走,不然那些混帳東西連你也不會放過。快過來!”
水寶寶很不情願地慢慢挪步。一挪一回頭,看着邢宣倒有依依不捨的樣子。
邢宣苦笑,“淺紅,跟他去吧。”
水寶寶跑了幾步,跑到侍墨身邊,央求道:“墨墨,咱們不走好不好?”
侍墨罵:“不走?不走我就成了別人的玩物了,你沒聽他說,有人看上我了……你們這羣骯髒東西,滿心裡都是壞水,想玩就玩你們自己家人去,把我們這些好好的人買來玩什麼?我們生來就下賤?就任你們玩?你看看研墨現在都變成什麼了?幾年前他還是個喜歡帶我玩的好哥哥——”
邢宣說:“我可沒對你這樣……”
“沒對我這樣?剛來的時候你不是打了我?要不是淺紅來,我就被你……”侍墨越說越生氣,一把拉了水寶寶就往外走。
水寶寶咬着嘴脣,突然手臂一揮,一層淡淡的霧氣卷向邢宣……
侍墨低着頭,拉着水寶寶,快步往角門走。出了角門,穿過小巷,穿過大街,出了城門,避開人流,走出去好遠,坐在路邊休息。
怪渴的,哪裡有水呢?侍墨看看水寶寶,水寶寶低着頭,有點不敢看他。
???侍墨擰起修長的眉,目不轉睛地盯着。
水寶寶的頭越垂越低,恨不得垂到地上。
“淺紅,你做壞事了?”侍墨越瞧越不對勁,越瞧越覺得這小子心虛。
水寶寶說:“沒……沒……沒……”
“沒?沒做壞事你幹嗎不敢看我?”侍墨兇得很,一把擡起水寶寶的下巴,眼睛離他很近地看。
水寶寶頭垂不下去,眼皮垂下去,隔着眼皮,看到眼珠來回地轉,十足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侍墨說:“睜開眼,看到我的眼睛!”
水寶寶閉着眼轉了半天眼珠子,慢慢睜開,幽幽地迎向了侍墨的眼。
侍墨被他這麼含情含怨地一看,倒弄了個大紅臉,再也不敢這麼近地看他,收回手,舔了舔嘴脣,四下望望,哪裡弄點水來喝?
一想到水,就想起身邊水寶寶,他不就是水做的嗎?
不懷好意的目光斜了過去,瞧着大紅衣衫下的粉胳膊粉臉,哪裡一點像水?想了半天,也想像不出他在天上的樣子。
侍墨嘆了口氣,心想如果他是他說的那種清澈透明的樣子,乾脆啃一口,沒準也能解點渴,可現在這個漂亮小模樣,咬他一口豈不成了傳說裡吃人的妖魔?
又瞧了一眼,覺得當個吃人的妖魔其實也不錯,這個漂亮得孩子真是有讓人吃掉的本錢。
想到這又在心裡罵邢宣和那個想要自己的什麼什麼狗東西,放着這個漂亮小孩不動心,怎麼就把那齷齪心思動到自己身上?自己哪有這個小傢伙好看啊?一個一個的都瞎了眼!
前幾日偷偷看過公子屋裡的銅鏡,好好地看了看自己。
眉型修長,可沒有淺紅那種青黛的顏色啊?眼睛好看,可沒有淺紅那盈盈的水波啊?淺紅那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質感和春花般的膚色,怎麼看都是當孌童的不二人選,那些人怎麼就瞎了眼看上自己了?
侍墨越想越鬱悶。
(侍墨,你不知道,你可能長得不如淺紅,可你此時臉上的苦惱中帶着憂鬱的神情卻比他動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