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歡呼雀躍之聲傳入天際,今天對當今聖上來說無不適三喜臨門的好事,一來百年大殿祭祀終於圓滿結束,二來,太子迎娶寧家二小姐的婚事也在緊鑼密鼓中進入尾聲,三來,也是他最爲歡喜的一事,愛妃又懷上了龍之,這可是近些年來少有的喜訊,他怎麼能不高興。
從西關山回到宮中,聖上便帶着賢妃回到絮芳殿,一直陪同到晚宴開始,才一一不捨的離開,由於路途遙遠,賢妃不用參加,靜養在自己的殿裡即刻。
聖上一走,賢妃就從牀上坐了起來,換來的身邊的丫頭,取美酒來獨飲!
待在那什麼西關廟中,一點肉腥都聞不到,一整天盡吃些青菜豆腐,還說這是最好的待遇,連一點油腥都看不到,這還叫人怎麼活?
好不容易回來,又因爲寶寶的事讓她忌口,這怎麼可能?想着前殿熱熱鬧鬧,自己這裡冷冷清清,還不得讓人吃點喝點。
這酒還沒下去半壺就聽到外面一陣乾咳,賢妃心頭一驚,連忙把酒壺藏起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茶壺代替有模有樣的吃了起來。
“宮裡怎麼有股酒味啊,是哪家的丫頭趁着主子不在偷喝酒了?”
衛青憋着的從外面走入,鼻子聳動好像真的是滿屋子美酒氣味似得,皺起一張俏臉,對着個宮女上下聞聞,又跑去聞另一個,一圈折騰下來後,才進入內殿參見賢妃。“兒臣給母妃請安了!”
賢妃呼出一口氣,她斜靠在軟榻上,鳳目上下打量着自己的這個兒子,輕哼出聲。“今個是你皇兄大喜之日,怎麼不在朝堂上多喝幾杯啊!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兒臣聽聞母妃懷上了龍種,所以過來探望,且不知母妃原來盡是這般的討厭兒臣,真是傷了心,有沒有酒給兒臣自醉的?”
賢妃忍着笑,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就是有本事把女人哄得哭笑不得,哪還有心思會去跟他計較得失。“哼,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才知道過來恭賀,安得是什麼心啊!這裡可是你即將出世的妹妹,以後你這個做哥哥的可要好生的保護着才行,不得讓人欺負了。”
“爲什麼不是兄弟?兒臣一直想要有個弟弟,這樣以後可以帶着他去打獵,生個公主出來多沒意思。”
衛青很容易就從角落中找出了那壺美酒,放在鼻尖聞了聞,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聲。“就是剛剛那個味,原來在宮裡偷喝美酒的人是母妃,該罰!”
說着,衛青盤腿坐在了餐桌前,自顧自的斟了杯酒,瞅着面前遞來的空杯子,他豎起一個手指搖晃起來。“太醫說過,母后近期可不得飲酒,對腹中胎兒不好。這酒倒了可惜,所以兒臣替你喝了!”
賢妃像個孩子般嘟起嘴,衛青偏偏裝作看不見,替自己母后斟滿茶水,挑了些清淡的食物放在她的碗裡。“外頭太熱鬧了,兒臣在母妃這裡打擾,您不會怪罪與我吧!”
賢妃心裡是恨得不得了,可也甜蜜的不得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怎麼不去湊熱鬧,也好多結識點人,對你將來所有好處,最近我看你與聖王走得很近,爲娘看得也高興,只是那些支撐衛煜背後的老臣子,似乎對你與太子都不甚滿意,有朝一日你與這位皇叔聯手,倒是不乏對太子有所威脅了。”
衛青愣了下,母后的心思他自小就明白,可
知道是一會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況且現在討論這個還爲時過早,當今聖上身體安康,離百年還早的狠。即便是父皇不幸,還有太子在,龍椅豈是他能窺視的。
“母妃,後宮不得干政,孩兒指向好好伺候在母妃身邊,什麼權貴都跟兒臣沒有關係,所以母妃也不用爲兒臣四處周全,免得被人說三道四,讓了拿了話柄。”
賢妃啪的放下筷子,對於衛青這種心無大念十分的厭煩。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周全在那些朝臣當中,爲的不就是可以讓他的才識可以用在該用的地方,她的皇兒天生下來就是做帝王的命,比起那莽撞粗俗的太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憑什麼他是聖上的第一個兒子就該成爲太子坐上龍椅,讓自己的兒子以後對他俯首稱臣,不她不要,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輸給那個老妖婦。
“兒啊,你還小,不懂這朝堂上的陰險,娘這麼做也都是爲了你!等一天你心智成熟了自然就會明白娘現在的苦心。”
說道此事,賢妃不想繼續此話題,她話鋒一轉想起下午秦公公的話,不由咯咯笑起來。“說真話,要不是這身子不便,我還真想去前殿看一出好戲,不知道我們太子殿下娶來的美嬌娘會是個什麼樣的打扮,看慣了她野裡野氣的模樣,倒是蠻想看看,成爲太子妃時的莊嚴肅穆,有沒有母儀天下的霸氣。”
越像越好笑,賢妃咯咯咯的恥笑起來。“皇兒,你說你這新晉的皇嫂會是什麼樣?”
“娘不是已經見過寧家大小姐了嗎?怎麼還這麼問?”
“大小姐?”
賢妃吃驚的放下酒杯,眼睛眨了眨,似乎完全沒有聽明白衛青的話。“怎,怎麼會是大小姐,不是二小姐嗎?”
衛青前傾起身上在賢妃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聽得賢妃臉頰一紅,仰頭躺倒在軟榻上。“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回頭我要告訴聖上,好好責罰你。”
“兒臣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父皇這邊,有娘肚子裡的龍子在,加上母妃舌燦蓮花,這大小姐或是二小姐都是一個樣,只是擔心太子殿中的皇嫂,不知道晚宴之後,會不會被這個。”
衛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賢妃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兒,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可以做出這等的舉動,不吉利的,你還是過去看看吧,百年大殿上鬧出血光之災,總是衝了晦氣,你好歹也得去攔着點你皇兄,可別讓人惹怒了你父皇,我也累了。”
懷孕的女人變化多端,喜怒無常,衛青扶起賢妃躺倒在牀上,打點好一切後,前往前殿。
保和殿上,絲竹雲繞在房樑上,殿中是歌舞昇平,文武百官在貪杯之後,也都各顯百態,什麼樣的都有,酒精壯膽下,醜態畢露,做出令人作嘔的舉動,惹得聖上大怒,喝令摘下官帽打入死牢。
這麼一鬧騰,好好的晚宴也到了終了,聖上一起身,其他人也能跟着紛紛站起來,一一告退離宮。一下子保和殿安靜下來,只剩下獨自喝酒的衛煜,還有坐在他對面的衛青。
“其他幾位皇子都去鬧洞房,三皇子不去嗎?”
“他人的洞房花燭有啥可鬧的,要是皇叔的大喜之日,我必定要鬧的痛快。”
兩人相視一下,各自喝着酒,不約而同的眼神相交下都在等着某個時刻。
一聲
尖叫響起,衛煜放下酒杯急速的竄向保和殿後方的太子殿,一個宮女慌張的從裡面跑了出來他雙手顏面,一道血線從她的指縫中滑落而出。
衛煜將宮女攔下,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好了……”
剛剛趕到的衛青趁着宮女不備的時候,出手將她打暈,拖到一邊,他悄悄進入太子殿,那些前來鬧洞房的兄弟姐妹各個都傻眼的瞪着面前的兩人,不知如何是好。
只見衛恆手持長劍指向太子妃的喉嚨,揚言要殺了她,伺候在旁的太監宮女紛紛上前勸阻,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白天的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到了晚上一入洞房,太子就像變了個人似得,挑起蓋布一聲不肯拔出長劍就要砍人 。而這太子妃也真是的,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了太子,一聲不肯,還輕蔑的當着其他皇子公主嘲諷太子,這哪裡使得到好,心孤氣傲的太子當然受不得諷刺,拿劍傷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本都是太子殿裡隨從,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不管也就罷了,可這是新晉太子妃啊,要是真被傷到了,或是被殺,那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想到這裡,幾個太監宮女彼此看了眼,一個拉住太子,一個去就太子妃,把兩人分了開來。
衛恆眯着呀,在西關山就覺得不對經,自己送去的廣袖留仙裙明明是做大了些,怎麼穿在身邊女子身上這麼合身,難道是自己記錯了尺寸,想來沒有差池的可能也就承接冊封,接受朝臣祝福,想着夜晚與美嬌娘洞房花燭,卻不曾想到真的解開喜蓋的時候,盡然是非良人。
“你們都退下!”
衛恆一瞬間冷靜下來,他盯着面前的寧雅嫺勾起嘴角。
從外面進入的衛煜看到堂上這一幕,扯了扯嘴角,故作醉態的一步三晃來到了衛恆的跟前。“恭喜太子殿下!”
衛恆轉過身,他眯起眼看着從帶外走進來的衛煜,還有跟在他身後的衛青,並不傻的他心知自己被人耍了,而這面前的兩人就是罪魁禍首。“皇叔來的正好,你替本太子做個見證人,看清這位新晉太子妃的樣子,是不是寧家二小姐?”
衛煜佯裝沒聽懂,再次問道:“太子說什麼?”
“我要你看清楚這個女人的樣子,是不是寧家二小姐。”
這次衛煜是聽清楚了,他走進寧雅嫺的跟前,左看右看後搖搖頭,傻笑的說道:“太子殿下你搞錯了她是寧家大小姐,怎麼可能是二小姐,她是您的新晉太子妃啊,你怎麼連自己的王妃都不認得,一定是喝多了哈哈哈!”
衛青從旁讓人把尚未成年的兄弟姐妹門送出了太子殿,當他返回太子殿的時候,衛恆與衛煜已經扭打在一起,確切的說是,衛煜阻攔着衛恆去殺太子妃,而衛恆反過來,提劍要此衛煜,場面一片混亂。
太子殿鬧出大事,很快就傳到了各個宮中,坐在絮芳殿中的聖上一聽太子要殺新晉太子妃,一下子就摔了杯子,剛要起身就被賢妃給拽了回去。
“聖上,臣妾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聖上回頭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賢妃,慢慢坐下身沉聲問道:“太子殿中的事因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臣妾可能是知道一點點,但不一定如臣妾所想的,聖上可願意聽一聽再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