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帶着冬日裡慣有的蕭瑟席捲着整個大地,僅有的枯枝在狂風中被吹得吱呀作響,街道上人煙稀少,大都窩在被窩裡享受着家的溫暖。
江渝川站在醫院門口,任由狂風在他身上侵襲,卻再難有寒冷抵過他心中的冰涼,他拿着手中的親子鑑定報告,眼裡的冷霜比冬日的寒冷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忽然,他笑了,脣角染着苦澀,檢查報告上有一行字竟然寫着:鑑定爲不是親生父女關係。
怎麼會呢?這不是太可笑了嗎?他檢測的是安安和他的血型,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江渝川甚至萌生出了懷疑檢查結果的情緒,雖然他知道錯的機率是萬分之一。
這一個月以來,他都努力的忽視心裡的懷疑,眼看着柳少曦正在一步步恢復身體,和孩子在一起也很開心,他盡心盡力的照顧着。
可是這個結果怎麼就這麼出人意料呢?他都快要笑哭了,他懷疑自己莫不是個傻子吧,竟然連柳少曦什麼時候懷了別人的孩子都不知道。
他這輩子最愛的人出軌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沒有絲毫的察覺,就已經被判了死刑,一敗塗地。
他不會一杆子否認到底去懷疑他們彼此的愛,他多麼想光明正大的當着柳少曦的面問一句爲什麼。
可他竟然沒有勇氣,他怕捅破這最後一層障礙,最後面對的就是柳少曦永遠的離開他的世界。
高傲自持如他,連想都不敢想沒有柳少曦的生活呢,呵……
此刻江渝川的內心支撐早已經崩塌了,他確信手中的檢查報告真實無疑,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丁子凌有膽子換掉兩個孩子。
“開始準備婚禮吧,越快越好。”
江渝川撥通葉成的電話,直截了當的下了命令,他不能再等了,他怕自己會反悔,也怕柳少曦發現端倪,至少這樣,柳少曦就永遠無法離開他了。
婚禮當天
悠揚的音樂,高貴的華爾茲,鮮紅的玫瑰,潔白的婚紗,一切都是柳少曦夢想當中的樣子,她看着鏡中美豔不可方物的自己,這麼多天第一次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這些天,江渝川爲了讓她得到更好的照顧,也是爲了能時刻見到孩子,所以她就一直沒從醫院搬出去,待會,江渝川就回來接她。
重症監護室內
丁子凌穿着厚實的防護服,一步一頓的走到嬰兒牀前,她微微低着頭,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了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九個多月的寶寶。
說實話,她對母親這個詞沒什麼感覺,她生下來就沒有了家人,媽媽美其名曰因她難產而死卻造成了她一生的悲劇,所以她誰也不愛,只愛自己,包括這個孩子。
丁子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鐵銀色的領帶折成手絹大小,然後放到女嬰的口鼻處。
她說:“寶寶對不起了,記得下輩子投個好人家。”說完,他目光一凜,掌心一點點用力按上了領帶,不消片刻寶寶鮮活的生命就喪送在了她的手裡。
丁子凌收緊拳頭,小跑着衝出了重症監護室,一切都靜悄悄的,透着死氣沉沉的感覺。
沒過多久,穿戴整齊的江渝川也來到了重症監護室,不用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頸間沒有繫着領帶。
這些天除非是陪柳少曦,負責他都不會過來,如果不是和柳少曦約定在這裡集合,今天他也不會來。
他走到寶寶的牀邊,看到小牀上自己丟失的領帶,眉梢一揚,剛拿起領帶,柳少曦就走了進來。
“啊,你殺了我們的女兒!”
柳少曦用力的捂着嘴巴,聲嘶力竭的尖叫着,直接衝過去一把推開了江渝川,直接讓男人撞到了牆壁上,江渝川這才注意到檢測器上的心跳數爲零。
一瞬間,江渝川反應過來,他們都被算計了,“少曦,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一邊解釋着就要上前,柳少曦直接呵斥住了他,“你別過來!”柳少曦抱着孩子縮在牆角,“我求你了,你走吧。”
知道柳少曦正傷心,江渝川只得先離開她透過窗戶看着柳少曦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裡是百口莫辯的無奈。
“渝川,今天你們不是要結婚嗎?”丁子凌抱着孩子再次走了過來,看到江渝川明知故問。
“滾”江渝川簡單粗暴的開口,這種境況,他懶得理會丁子凌的陰陽怪氣兒。
“啊,姐姐怎麼抱着孩子在哭啊,孩子不會……”丁子凌將怯怯的目光投向江渝川,後者正一瞬不眨的審視着她,丁子凌心間一緊,隨便找了個藉口連忙離開了。
江渝川若有所思的盯着丁子凌的背影,揪過等在一旁的醫生,命令道:“去把附近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
江渝川坐在電腦前,脣角的笑容帶着詭異,丁子凌是在他來之前最後一個進入重症監護室的人,一定是她!
有了猜想,江渝川沒有猶豫直接帶人衝向丁子凌的病房,浩大的動靜吸引了傷心的柳少曦,嗅到其中的不尋常,柳少曦尾隨而去。
見慣了丁子凌的詭計多端,江渝川這次特意帶足了人馬,一羣人聲勢浩大的堵到丁子凌的門口,知道她無路可逃,江渝川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丁子凌,束手就擒吧,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江渝川面色沉靜如水,黑眸中暗流涌動,心火上涌,他最恨的就是被別人算計。
今天,他一定不會放過丁子凌!
不過,丁子凌倒表現得比他想象當中要平靜很多,她端坐在牀邊,面帶微笑,懷中抱着寶寶,一下又一下溫柔的安撫着,像極了一個愛孩子的好母親。
看到江渝川,丁子凌並沒有慌,腦海裡已經盤算好了應對的辦法,她眸光淡淡的掃過屋子裡的一衆人,“渝川,我這是要做什麼事惹你生氣了,需要你動這麼大陣仗。”
“丁子凌,你是最後一個走進重症監護室的人,孩子是不是你殺的!”江渝川緊緊攥着拳頭,被誣陷的憋屈和失去孩子的痛苦雙重疊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