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至言走入醫務室,不大的醫務室之中有兩張病‘牀’擺着,相隔着兩‘牀’的是白‘色’簾布,消毒水的味道很重,這是醫務地方一貫的特‘色’。
一般人都對這個問道感到排斥,龍至言亦然,捂了捂鼻子,扇了扇風,驅散了一下那濃重的味道,向着裡面走去。
這是一個男粉絲,年紀大概二十五六,比龍至言相差得不是很大,但是面‘色’上看有些虛弱,這種蒼白的虛弱似乎並不是因爲中暑產生的,更像是因爲內心的低落情緒而導致的。
“你是你是龍至言吧!”男人有些空‘洞’的眼神驟然放出一絲光亮。
“嗯,你好。”龍至言點了點頭,微笑着坐在了男孩對面的病‘牀’上。
男人的眼神之中帶着幾分閃動,竟然在龍至言點頭的那一剎那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嘴角卻又挑着無奈的笑。
“身體還好吧?”龍至言第一次遇到自己還哭起來的男粉絲,這情況在‘女’粉絲之中尚能理解,男人的話,對於此,他感覺頗爲尷尬。
“我沒事。”男人的臉上推起笑容,從自己的包裡面拿起幾盤唱片來。
一共四張唱片,一張是《超速緋聞》的原聲專輯,一張是《‘花’樣男子》的原聲專輯,一張是他的出道曲單曲唱片《死一樣的痛過》,最上面的那張是他發行了一個星期的首張‘迷’你專輯《THEAEDDEVL
》。
這四張唱片要說共同點的話,就是都是有龍至言參與演唱或者作曲、作詞或者製作的。
第一次有一個人拿着龍至言所有參與制作演唱的唱片過來簽名。
“能給我籤個名嗎?”男人將唱片遞了過來,帶着徵詢的口氣。他剛剛從醫務室的醫生口中知道龍至言的籤售會已經完成結束,如果龍至言拒絕的話,他其實也能預料得到。
“嗯至言甩了甩痠疼得有些發紅的手,欣然應允,雖然其實手指已經很不聽話了。
拿過唱片,有些發抖的人有些歪歪扭扭的簽着名,現在的他簽名已經沒有剛開始時候的漂亮和龍飛鳳舞了。
“叫什麼名字呢?”龍至言詢問了一下,在簽名上寫了個致辭留言。
“你就寫智妍吧。”男人說道。
“智妍?你和我名字一樣哦。
”龍至言笑了一下,在韓國和他同名的有很多,但男人和他同名的還是第一個,他取這個名字是因爲漢字讀音的關係和韓國的‘女’名相似,韓國的男人取這個名字倒是真的男取‘女’名了。
“智妍是我‘女’朋友的名字。”男人說道,此時候的臉上卻略帶無奈與悲傷。
龍至言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留着言。
“她是你的粉絲,從去年就是了。你還記得嗎?你以前在漢江公園那裡見過一個想要輕生的‘女’孩,你當時拉住了她。”男人說道“從那時候她就是你的粉絲了,雖然你還沒有出道。”話語說着說着,男人的眼淚落下,滴答滴啦滴在‘牀’上,滲入被子,隨後被空調立刻吸水蒸乾,那滾燙炙熱的淚水就像是不曾出現過一樣,過耳就湮滅。
龍至言有一些印象,當初他剛剛離開少‘女’時代不久,也是一副很無奈與痛苦,在漢江公園裡遇到了一個想要輕生的‘女’孩,‘女’孩長得很秀氣,龍至言不知道爲什麼她要輕生,但信念讓他拉回了想要縱身下去的‘女’孩,而後狠狠的罵了她一頓。‘女’孩哭得很悽慘,在他的肩膀靠了很久,眼淚浸溼了他的衣服,最後目送着打消了尋死之心的‘女’孩的離開,他卻留下了淚。
那是一段被淚水斑駁的記憶。
“智妍她那時候被確認是肝癌晚期了。”男人的話語停泊而下,
此刻的眼眶已被淚水浸溼。
醫務室很安靜,只有那不斷釋放着冷氣的空調在打轉,機器之中發出小小的機械聲,穿‘插’在這充滿酒‘精’味道的醫務室之中。
這味道,很難聞。
龍至言手中的筆停下了運行的軌跡,原本微微抖動的手忽然震動了起來。
“所以她不想活下去了,她不想拖累家人。”男人的鼻子‘抽’動了一下:“你救了她之後,她積極的去求醫,在治療之中,看了你的電視。電影,聽了你的歌,知道你出道了,爲你感覺很開心。一年多了,原本控制住的並且忽然就這麼惡化了……,………”男人未說完鼻語,已經淚水堵住他接下去的話。
“醫生說她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男人的肩膀‘抽’動着。
“至言,晚上還有事情嗎?去一次醫院吧。”表情凝重的鄭海日說道,臉上一副嗟嘆無奈之‘色’。
至言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第一安見到鄭海日有這樣的表情。
男人名叫作覺心宏,和‘女’孩認識了兩年的時間,感情一直非常的好。在去年戀愛一週年之際,‘女’孩毫無預兆毫無理由的向他提出了分手,在後來之際去了解事情之後,知道了‘女’孩的病情,陪伴着她一年多的時間。一年來,‘女’孩積極車面對,醫生都說晚期能堅持那麼好的身體那麼長的時間是一個奇蹟,‘女’孩和沈心宏也堅信着這一點。但是沒有想到,就在一個星期前,她的病情還是惡化了。沈心宏能做的就是滿足‘女’孩的所有心願,‘女’孩一直很感‘激’很喜歡龍至言,所以他一直去尋找關於龍至言的東西,但是龍至言生‘性’低調,幾乎沒有簽名流出,即使沈心宏從事媒體工作也沒能託關係搞到龍至言的簽名。今天,是龍至言專輯的第一次籤售,他因此就過來了,卻因爲心中憂患和身體勞累再加上天氣酷熱,所以就很快中暑倒下了。
這是個很俗套但是很動人很〖真〗實的愛情故事。
但那俗套的感情卻讓人不禁心中缺了一個角。
來到‘女’孩的‘牀’前,此刻的‘女’孩已經非常消瘦,與去年見到的那個雖然尋死但氣‘色’非常好的漂亮‘女’孩完全像是兩個人一樣。
“你是L
”‘女’孩咳嗽了兩下,‘激’動的說道。
“嗯,好久不見。”龍至言嘴角抿着一絲笑,但卻感覺無比酸楚,雖然兩個人只是過路椏逢,但是心中的震懾以及難受真〖真〗實實的扎着。
“想不到能又見到你,只是我想我等不到你的演唱會了。”‘女’孩開心的眼淚錄落,如珍珠一樣滾落虛弱蒼白的面頰。
龍至言並着眼睛,收回眼中‘玉’脫軌行駛的淚水。
“這邊有沒有鋼琴?”龍至言看了一眼周圍。
“旁邊有一個電子琴。”沈心宏想到了,跑了出去將電子琴搬了過來。
“你是我第一場演唱會的第一個聽衆。”龍至言的右手放在鋼琴上,手指因爲簽了數個小時的名而疼痛無比,收回右手,左右凝聚了一下,按動着琴鍵,清脆的電子琴輕聲響起,譜成一段悅耳的主旋律。
沈心宏的手緊緊的牽着病‘牀’上的‘女’孩,滿是感謝的眼神落在龍至言的身上。
龍至言的單手彈琴,只能彈奏出主旋律,由於右手失力,無法彈奏出和絃,缺少了和絃的歌曲完整度有一些欠缺,但是動人的音符依舊在指尖漂亮的遊走。
就像是這段掛着遺憾掛着淚水的感情。或許風吹得很大,或許雨下得很大,或許上天都‘插’手阻礙着這段緣,但誰也不能不能阻礙,即使是死神也不行!
“sarahc至言的聲音壓低,像是透着深沉的靡靡之音,將歌名說出。
“我們所擁有的全部就是一個夏天兩個相愛的人在公園裡悠閒的踱步但就如他們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總是不停變幻就像紛紛落葉一般我們就要分離現在我正在等候冬季那就可以建造我的冰雪城堡在我內心深處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有一個水晶的湖是我的淚水匯成了它”“寶貝1我這一生的最愛難到你不知道那是真的我活着就是爲了愛你所以親愛的請不要再猶豫如果你能體會到我的情感請相信你心,並像我一樣爲對方付出。”“我承認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感到強烈的不安並擔心我會發瘋不能讓它表現出剩不!
我想我從不會相信我們的愛絕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我用盡全力來讓你知道寶貝,婁一生的最愛。
琴鍵隨着龍至言的手指跳動着感人的音符,失去了和絃的琴聲卻有着它的動人之處。
雨跟雪本應該是一家,卻被時空無情地分隔在了兩個互不相識的季節。於是,雨,留在夏天:雪,卻去了冬季。就像是雨雪的短暫相遇,邂逅的背後,或許是無盡的下一個輪迴的等待,也或許,他與她本就沒有計較什麼永遠不永遠。永遠是無法預約的。愛在今朝,愛在當下,不去想前世的緣如何結就,不去預期來生的份會否永久,相知在今生,相思在夢裡,醉舞在紅塵,或許殘缺,卻比完美更完美。
“活着,就是爲了愛你………”
龍至言的多音哽動。
消毒水的味道依舊那麼的重,龍至言散去面前那讓他難受的空氣味道。
這味道,果然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