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山中穿行了許久,終於走上了大道。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在安靜的趕路。見羽翾她們都很安穩,並沒有要逃跑的跡象,再加上她們都已經服下了化功散,施炫天便沒有多加防備,只是不停的加快行進的步伐。
走了好久,大家都又累又餓了,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子。
“今天天色已晚,我們就在這個客棧落腳吧。”施炫天站在一家客棧前一聲令下,所有人便開始整理行裝,依次進入了客棧。
“哎呀,各位客官是要吃飯還是住宿啊?”一進門,一個小二便迎了上來。
“住宿,我們大概要十幾間房,請問有嗎?”施炫天禮貌的說道。
“有有有,客官裡面請。”小二一聽要十幾間房,高興得不亦樂乎,急忙將施炫天一行人請到裡面。
“客官打哪來上哪去啊?這一路辛苦了吧!”小二殷勤的擦着桌子和板凳,笑呵呵的隨口說道。
“哦,我們是到山上採藥材的,採了藥材後就拿到城裡去賣。”施炫天溫文爾雅的答道,“我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不知道小二哥現在可不可以準備幾桌簡單的飯菜?”
“哦,是藥商嗎?呵呵,各位先坐下休息休息,我這就讓廚房做幾桌好飯菜來!”小二熱情的說着,一面掃了一圈屋子中的人,在看到羽翾她們三人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然而,只是一閃而逝,又點頭哈腰的向廚房的方向走去了。
羽翾愣愣的站在原地,彷彿受到了晴天霹靂:剛纔的那個眼神,分明是……
“吟風,吟風,你怎麼了?”殷羽翾見羽翾依然愣神的站着,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的喊道。
“啊,沒事。”羽翾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緩緩的坐了下去,剛剛的那雙眼睛卻始終無法從腦海中揮去。
小二開始上菜了,走到羽翾身邊的時候,悄悄的丟下一個小紙團。羽翾的心狂跳起來,她故意讓筷子落到地上,然後在彎腰拾起筷子的瞬間迅速撿起了小紙團。
這是,施炫天站了起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要趕路,明白了嗎?”
“是!”衆人齊齊答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羽翾那邊發生的小插曲。
羽翾定了定神色,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吃起飯來。
吃完飯,大家都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羽翾和惜雲,殷羽翾三人住在一間房,門外有兩個施炫天的手下看守着。
“我要出去一下。”羽翾對惜雲說道,“有辦法幫我支開門外的那兩個人嗎?”
“嗯。”惜雲沒有問羽翾出去幹什麼,只是會意般的點點頭。
惜雲拿出一個小瓶:“這是強性的**。”說着惜雲把瓶中的藥水倒到兩杯茶中,然後端着茶走了出去。
門外傳來了惜雲與兩個侍衛的對話,過了一會,惜雲走了進來,向羽翾點了點頭。
羽翾低聲的說了聲謝謝,便匆匆離開了。
“她去哪裡?”殷羽翾奇怪的看着惜雲。
“去做她該做的事了吧……”惜雲微微一笑,坐下來,悠閒的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娘……”
“坐下來吧,趁現在有空,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惜雲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笑着對殷羽翾說道。
殷羽翾疑惑的看着惜雲,依言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夜,很靜,靜得能夠聽見貓的低語。
羽翾按紙條上的指示來到指定的地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貓叫聲。
是義父!真的是義父!
羽翾激動的四處尋找着,終於在牆角找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義父?”羽翾試探性的叫道。
“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是義父的聲音!羽翾開心的走近了一些,接着月光,羽翾看到一張陌生的臉:“義父你怎麼……”
“你知道她是誰嗎?”柳君亭壓着聲音說到。
“誰?”羽翾一時沒有明白義父在說什麼。
“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哦……”羽翾明白義父指的是惜雲,“她是那個女孩的娘……”
“……”
見義父沒有接話,羽翾繼續說道:“那個女孩叫殷羽翾。”
“什麼?!”柳君亭吃驚的看着羽翾,“誰說的?”
“她娘告訴我的……”
“她娘?她有女兒?”柳君亭喃喃自語道。
“義父認識她?”
“她和你說了什麼嗎?”柳君亭突然顯得有些不安。
“她說我叫柳吟風。”羽翾直直的看着柳君亭。
柳君亭面色有些不自然:“你相信她?”
“我不知道。”羽翾移開目光,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不要相信她。”柳君亭似乎在懇求。
“嗯,我知道了。”羽翾微笑着揚起頭,看着柳君亭。
“你……”柳君亭難以置信的看着羽翾的笑臉。
“我相信義父。”羽翾依然微笑着,“對了,義父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久你都沒和我聯絡,到底在做什麼?”
“說來話長,我再找機會和你說吧。宮裡的情況怎麼樣了?我什麼也打探不到。”
“……”羽翾一時語塞不知要怎麼說,雖然她已經殺死了太后,可是她卻覺得事情並沒有結束,“我已經手刃了仇人。”
“什麼?你已經查到了仇家?”柳君亭顯得很不敢相信,“你殺了誰?”
“太后。”羽翾清清楚楚的說道。
“什麼!”柳君亭失聲叫道,“你說你殺了太后?!你怎麼能……怎麼能……你!”
“義父?”羽翾疑惑的看着顯得很激動的柳君亭。
“糊塗,真是糊塗!”
“難道仇家不是她?”
“不是,當然不是!”柳君亭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
“義父……”
“什麼人在那裡!”突然,施炫天的聲音打斷了羽翾,羽翾疑惑的看了柳君亭一眼,匆匆往回跑去。
整座客棧都被那一聲吵醒了,燈火通明。
羽翾三人的房門外,傳來了施炫天的聲音:“讓你們倆看人,竟然在門口睡着了,還不自行去領五十軍棍!”
“是!”門外傳來兩個看守匆匆離開的腳步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施炫天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大人有何貴幹?”殷惜雲坐在桌邊飲着茶,笑着問道。
殷羽翾惴惴不安坐在惜雲的身邊,偷偷的瞄了施炫天一眼。
“哦,剛剛好像出現了可疑之人,在下過來看看各位是否安好。”施炫天禮貌的回到,尖銳的目光在房內掃視了一番,看到了緊閉着的牀簾,“這麼晚了,二位還不休息嗎?”
“呵呵,住慣了山野,突然在這樣一個房間裡,我們母女二人還有些不習慣。”
“哦,那不知道……羽翾姑娘在哪裡呢?”施炫天盯着惜雲問道。
“她已經睡下了。”惜雲喝着茶顯得漫不經心的答道。
“哦?在下有事要和羽翾姑娘商量,不知這位姑娘是否可以幫在下把羽翾姑娘叫醒?”施炫天把目光轉向殷羽翾。
殷羽翾嚇了一跳,緊張的看着惜雲。
惜雲放下茶杯:“羽翾應該是累壞了,此刻想必已經熟睡,公子還是明天再來吧。”
“可是,這件事……必須現在說!得罪了!”說着,施炫天一下移到牀邊,一把拉開了牀簾。
簾後面,羽翾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睜開了雙眼,看見了施炫天,有些薄怒的問道:“這麼晚了,施大人有什麼事嗎?”
施炫天微微一愣,他原本深信剛纔角落裡的人是羽翾的,所以才急忙來到她們的房中,想看看羽翾在玩什麼把戲,可是……
“你怎麼在這?”施炫天疑惑的看着羽翾。
“什麼我怎麼在這?這裡不是我的房間嗎?施大人,你到底有何貴幹?”羽翾不耐煩的問道。
“怎麼會……不是你?”
“什麼是我不是我的!”羽翾徹底怒了,瞪着施炫天說道,“施大人,麻煩你不要這樣疑神疑鬼的了好嗎?我既然已經跟你走了,還有那邊兩個人質在你手上,你還怕我做什麼小動作嗎?”
“哼……”施炫天冷哼一聲,“你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了別再讓我找到也就罷了……”
“你說什麼?”羽翾疑惑的看着他。
“打擾了,好好休息。”說完,施炫天轉身離開。
施炫天剛走,殷羽翾便癱軟下來:“呼,幸好吟風回來了。”
“不見得……”惜雲悠悠的說道。
殷羽翾疑惑的看着惜雲,見惜雲正盯着某處出神,於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什麼!”殷羽翾吃驚的捂住嘴,睜大了眼睛:剛纔還睡着吟風的牀竟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