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鹹鹹的淚水,沿着雪白的臉頰,淌到了秦朝用力咬着的嘴脣上時,她霍然驚醒。
她瞬間明白,此時根本不是流淚,也不是扭頭掩面急奔的時候,而是要儘快的樹立起她教官的威信!
秦朝狠狠的攥了一下雙拳,勇敢的仰起潔白的下巴,看着那些精英們,流着淚的厲聲喝道:“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呃……”隨着一陣吸氣聲響起,操場內所有的笑容嘎然而止,寂無聲息。
秦朝厲喝一聲,就把這些個個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傢伙給震住,這無疑讓她有了一種‘原來我很行’的光榮感,眼淚也神奇般的不再淌出。
秦朝瞪大一雙清眸,就像是一隻看着獵物們的母豹那樣,冷笑一聲向前跨了一步:“哼哼,我承認自己剛纔在面對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時,心裡的確在短時間有了緊張的感覺,說錯了話。但這並不代表着我說錯話後可以任由你們大聲嘲笑!我請你們明白我是你們的教官同時,還千萬別忘記一個事實!我,還是一個女人!”
你本來就是‘會用你的長處,來彌補我們的短處’的教官,你本來就是一個女人呀,這還用再次提醒我們嗎……大傢伙看着意氣風發的秦朝,心裡在納悶的同時,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是那種說不清但卻可以感受到的寒意。
正是這種寒意,無情的抹殺了大家嘴角的笑意,繼而嚴肅起來。
秦朝橫向來回的走了幾步,目光從所有人臉上都掃過一遍後,最終落在了楚揚身上,聲音冷的像刀子:“我之所以提醒你們,我是你們的教官,是要告訴你們,你們能不能通過加入龍騰的考覈,最起碼在思想和槍械這兩方面都是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就說了算唄,我又沒有笑你,而且剛纔還好心好意的替你解圍,可你幹嘛要盯着我看呀?就算你想感謝我的出聲援助,但也別在衆目睽睽下表現的這樣露骨啊,別忘了花殘雨還在哦。
看到秦朝雙眼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楚揚心裡就發毛,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秦朝望着楚揚,繼續聲色俱厲的說:“我提醒你們我是一個女人,是想告訴你們更大的事實。”
頓了頓,秦朝繼續說:“無論是什麼樣的女人,不管她所處的是什麼位置,她的報復心都很強!這句話,相信大家都曾經聽說過吧?”
靠了,不會因爲我們剛纔笑你說錯話,這就藉機給我們穿小鞋吧?秦朝的這句話說出口後,全操場的男人,都覺得脖子後面涼颼颼的。
秦朝並沒有因爲看到大家臉上露出懼意就停止她演說,她仍然狠狠的盯着幾乎要把頭塞進褲襠中的楚揚,鏗鏘有力的說:“我說錯了話,你們笑我,這是我應得的下場。可你們在笑的時候,好像都已經忘記了我是你們教官的身份吧?在場的各位都是軍人,應該明白嘲笑上級首長的後果。接下來,不管你們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那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完了完了,現世報來的真快啊!
大傢伙呆若木雞的望着殺氣騰騰的秦朝,都在琢磨這位美女軍官要拿出什麼花樣來折磨大家。
“當然了,”就在大家揣揣不安時,秦朝話鋒一轉:“在我說錯話時,有人的笑聲是善意的。”
我剛纔的笑聲就是善意的啊!好多人因爲秦朝的這句話,差點舉起手來明志。
視大家一臉的討好表情而不顧,秦朝再次冷笑一下:“可有的人,卻是刻意的嘲諷!所以,雖然你們都笑了,但我不會懲罰所有人,只懲罰該懲罰的!”
我可沒有,真的,要不然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吧?包括楚揚在內的所有人,心裡都這樣想。
“我說了,我不但是有權利懲罰你們的教官,更是一個報復心特別強的女人。”秦朝向前走了幾步,看着楚揚說:“剛纔誰嘲笑的我最厲害,我看的是清清楚楚。故此,我決意要懲罰這個人,以儆效尤!”
咦,這麼多人都笑了,好像就我沒笑吧,你幹嘛總是衝着我呢?難道說,你要假公濟私的來收拾我,作爲你被嘲笑的補償?眼睛盯着操場地面的楚揚,看到秦朝走到他面前十幾米處後,腦門子上忽然有冷汗流下來。
他根本不用擡頭去看,就知道秦朝接下來要把他當反面典型來收拾了。
楚某人是很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爲殺手之王。他在遇到事情時,一般都會把事情看的很透徹。可這次,經過分析發現秦朝好像要針對他來後,他卻希望自己判斷失誤。
可惜,秦朝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了他的這個希望:“楚揚!”
楚揚渾身一哆嗦,昂首挺胸大聲回答:“到!”
秦朝擡起右手看了一下手錶,隨即盯着他冷冷的說:“現在是京華時間14.26分整,從現在開始,你要扎馬步六小時,少一分鐘的話,晚飯就不要吃了!”
扎馬步,是軍人重要的基本功,主要練習下盤功夫,一是練腿力,二是練內功。
平常人在初學扎馬步時,如果能夠堅持十幾分鍾就算不小的成就了。要是始終堅持下去的話,有可能會達到兩三個小時,這得根據各人的身體素質而定。
至於今天能夠在場的軍人精英們來說,每個人扎個三五個小時的,還是都不在話下的。
不過,扎馬步這種最基本的功夫,對於脫離革命隊伍四五年的楚某人來說,休說要他扎六個小時了,就是扎四個小時,他也不一定堅持下來的。
這倒不是說楚揚的身體素質比不上別人,實在是因爲他在離開部隊後,根本不可能像職業軍人那樣,有着專業性的訓練。
現在,楚揚猛地聽到秦朝讓他扎馬步六小時,而且少一分鐘晚飯就沒得吃後,馬上就愣了,脫口就問出:“哎,秦朝,你這是什麼意思!?”
“嗯!?”秦朝鼻子裡反問了一聲,隨即雙手向後一背,仰起下巴看着天空,冷冷的說:“請叫我秦教官!”
楚揚嚥了口吐沫,吃吃的說:“秦、秦教官,你幹嘛要讓我扎馬步?憑什麼?”
“憑什麼?”秦朝雙肩一聳:“憑你是學員,我是教官!教官的命令,學員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那啥,你讓我扎馬步不要緊,讓我服從你命令也不打緊,但你總該給我個理由吧?”
“你要理由?那好呀。”秦朝仰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我問你,你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
“參加入選龍騰的選拔。”
“對了,你想參加龍騰,就得無條件服從教官的任何命令,這就是理由。”
秦朝說完這句話後,不再搭理楚揚。而是倒揹着雙手在操場內轉了一圈,每當她轉到剛纔笑得聲音最大的那個人跟前時,一雙大眼睛就對着人家瞄啊瞄的,直到人家把頭深深的低下後,這才放過。
秦朝轉了一圈,發現楚揚還傻兒吧唧的站在那兒,眉頭一皺:“怎麼,你不想按照我說的去做?”
楚揚苦笑一下:“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我這樣做。剛纔大家都笑了,就我沒有笑……”
“慢着,”秦朝一擺手打斷楚揚的話:“你說剛纔大家都笑了?”
“是啊。”
“那你給我指出來,都是誰笑了。”
“呃……”楚某人吧嗒了一下嘴巴,無語。
“怎麼?”見楚揚無語,秦朝有些得意的說;“楚揚,你只要指出剛纔是誰笑了,那我就讓他陪着你扎馬步六小時。你告訴我,都是誰笑了?”
咦,小秦和這個小夥子有仇嗎?要不然怎麼針對他呢?向南天有些納悶的望了一眼荊紅命,後者不解的搖搖頭。
麻了隔壁的,我說大家剛纔都笑了就我沒笑,可你偏偏讓我指出是誰笑,這不是故意讓我得罪人嗎?草,自從冀南分手後,我好像沒有招惹你吧?孃的,剛纔我真是犯賤,你說錯話就說錯話唄,我幹嘛幫你說託詞?要不是這樣犯賤的話,你會把矛頭對準我?
楚揚望着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秦朝,苦笑着搖搖頭:“剛纔是誰笑了,我沒有看清。”
“沒有看清?你確定?”
“是,我確定。”楚揚悶悶的回答。
“你既然沒有看清,不能確定是誰和你一起嘲笑我,那你就自己扎馬步六小時吧!”秦朝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向向南天那邊走去,邊走邊說:“當然了,你也可以不服從我的命令。但是我馬上就會稟告校長,說你根本不是一個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軍人,你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次的選拔!”
要不是出了花漫語懷孕那事,要不是剛來這兒就走會給老爺子們丟臉,別說你威脅要攆走我了,就是脫光衣服跪下來求我……脫光衣服跪下來求我,也許我還會考慮留下的。
“唉!”望着秦朝大步離開的背影,楚某人重重的嘆了口氣,雙腿一分,馬步開始。
秦朝快步走到向南天面前,啪的一下敬禮,大聲喊道:“報告校長,我的話講完了!”
“很好!”向南天回了個軍禮,看了一眼滿肚子委屈的楚某人,雙手扶着輪子向前走了半米,緩緩的說:“從此時起,你們就不再有男女之分,不再是別人的兒女和戀人,你們只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華夏最優秀的軍人!你們有可能會成爲國家的利器!你們以後的命運,將和我們的祖國緊緊聯繫在一起!大家都是軍人,軍人要牢記兩點。一,祖國的利益高於一切!二,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頓了頓,向南天深邃的目光從操場上緩緩的掃過,忽然大聲喝問:“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我沒有聽到!”
“記住了!!”
向南天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從今天下午起,所有參加集訓的人都已到場。你們總共是一百二十人整。但最終能夠留下成爲龍騰一員的,只有區區十二個人!淘汰率爲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是百分百!你們誰要想成爲龍騰十二個人中的一個,從現在起到三個月後,必須拿出你們全部的精力和鬥志!你們,有信心嗎?”
“有!!”
地動山搖般的吼聲中,夾雜着楚某人語氣無力的聲音:“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