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老者拉了一曲又一曲,四個人吃得倒也盡興。這個時候有一個小二急匆匆地提着一茶壺朝這邊走來,恰好鄰桌一個男子沒瞧見那小二,猛一起身,兩個人撞在了一起,一壺茶水全部倒在了就在一旁的花傾國和皇甫霖身上。
雖然皇甫霖及時打開了摺扇去擋,可是到底不怎麼來的及,他跟花傾國的衣襬都溼了不少,幸虧這茶壺裡的水已經不是滾燙的了,否則這一通淋下來還不得掉一層皮?
小二連忙拿乾淨的帕子去幫皇甫霖擦乾,手忙腳亂的,因爲害怕被怪罪而瑟瑟發抖。旁邊的花傾國也接過皇甫昭遞過來的帕子一點一點擦拭着衣襬上殘留的茶葉水。鶯兒一通咋呼急急忙忙跑到花傾國身邊用她自個兒的絲巾也來幫忙,然而她哪裡會啊只不過是一通亂擦。
衣服沾上了茶漬自然是不能再穿了,幾個人又要了兩間房,命那小二到街上去買了兩套嶄新的衣服。鶯兒不要跟花傾國分開去,非吵着要跟着花傾國,花傾國對這個妹妹很是無奈,便只能讓鶯兒跟皇甫昭在外間等候,自個兒去了裡間換衣服,而皇甫霖就在隔壁的房間。
一炷香的時間后皇甫霖跟花傾國各自換了一套白色的衣衫走出來,印象中這是花傾國第一次見皇甫霖穿除了紅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服。怎麼說呢,五官還是那個模樣,可是整個人的氣勢卻變了不少,總覺得如果生長在一個平凡的正常的家庭,那麼他也不會又這般陰邪的氣質吧。
“怎麼終於發現我其實十分的秀色可餐了?”皇甫霖搖着摺扇,調笑着看着他的花傾國。
花傾國搖了搖頭率先離了這客棧,果然本質裡面還是他皇甫霖啊。
幾個人又在外面逛了一下午的時間,跟上午也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所到之處都是刺耳的尖叫聲跟示愛聲。花傾國不得不感嘆一句,古代的少女也並不是骨子裡面就矜持。
一直到了入夜,持續一天的包圍攻勢才消減了下去,所有人都被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給吸引了過去。
星宇國的王城有一條名叫洛帶的河,必然也是有着一個傳說,只可惜花傾國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煙花瞳孔炸裂着涼了天空,雖然顏色比不上現代那般妖嬈眼裡卻也對得起火樹銀花四個字,倒也冰封至極。
花傾國從來不喜歡看天上的焰火,他最愛的是焰火倒映在水裡的剎那魅影。洛帶河周圍有着許許多多的花燈,而洛帶河裡水波微微盪漾,朦朦朧朧的,最美的往往是觸手就可毀滅的。
越來越多的人趕到這洛帶河邊上,花傾國本就站在最靠邊的地方,這人一多就顯得沒地落腳,花傾國本心是想回去了,然而後面的路被一層又一層的人擋着,他根本擠不進去。皇甫霖和皇甫昭也發現了,想要擠進來將花傾國帶出去,試圖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是擠得越來越遠。
忽然也不知道擁擠當中是誰歪了一下身子,接連有十幾個人突然倒了下去,這意外也波及到了花傾國,他本來還是可以避開的,可是一個在河岸邊的小女孩差一點就摔倒了洛帶河裡面,花傾國連忙伸手去拉,卻不想後面又有人一撞,花傾國也差點落了下去。
已經準備好要裸睡的花傾國譁然感受到了一個強有力的手臂拉住了他,一個帶起,他跟那小女孩都穩穩地站在了岸上。將那受到驚嚇的女孩安撫好,花傾國纔回頭去看剛纔是誰拉得他。然而身邊都是擠着鬧着看煙火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是誰拉的他。
不過看剛纔那個人的力道不像是一般的百姓會有的,一定是一個練武之人了,而且內力還不低。
在人羣裡面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拉他的人,花傾國只能作罷。這會兒子正好有幾個侍衛摸樣的人擠了進來,花傾國知道這就是白天一直跟在他後面的黃福林的手下了。幾個侍衛給他開通了一個小通道,花傾國也不耽擱總算是離開了這擁擠的河岸。
馬車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皇甫霖跟皇甫昭都來問他有事沒事,花傾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話,徑直上了馬車。轉悠了一天,目的也達到了是該回去了。
一進宮皇甫霖就被皇甫淵給叫了去,花傾國幾個人則是早早地回了房間。花傾國知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日子並不多,皇甫淵不會有太多的耐性給他太多的時間。
然而在這僅有的時間裡他儘可能的提出了於他有利的要求,譬如他不要人伺候,譬如他的房間若沒有他的允許不準外人進入。雖然他知道他的房間每天都會有人悄悄進入,可是至少他在房間裡的時候是不會有人來打擾的,而他也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可供皇甫淵火皇甫霖的人找到。
花傾國展開了拿到的小紙條,就着燭火看起來。要說這紙條是什麼時候到花傾國手上的,其實早在花傾國一進入來客樓小二上茶那時候便拿到了。這紙條就藏在茶盅的蓋子上面。虧得古人喝茶都是用茶杯半掩着,所以花傾國手指一勾紙條就入了手。面小二魚人衝撞打翻了茶水那一場鬧劇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這紙條的紙是被特殊的藥浸泡過得,遇水不化,遇火連菸灰都不剩,這方法他交給了鬼魅樓好幾個掌事的人。上面的字跡卻很陌生不知道是誰寫的。“少主,主子與夫人在皇甫淵寢宮地下密室內,另外,鶯兒不可信。”
這主子應該是說的他的父親魅也就是玄天,這紙條如果是魯嗔寫得那麼他不會稱呼他爲少主,也不會稱呼玄天爲主子,會這麼稱呼他們的只有無塵先生,然而今天他卻並沒有見到無塵先生。不過細想一下或許無塵先生他們早就與魯嗔他們回合了也不一定。
花傾國又看着這紙條的後半段“鶯兒不可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花傾國一邊將那紙條燒掉,一邊想着鶯兒的事情,聯想起從前種種已經今天鶯兒的奇怪,花傾國突然覺得似乎他真的忽略了什麼,不免有些難以相信。
知道了他爹孃的下落,不管真假他都必須要去探查一番,只是這地點太有難度,皇甫淵的寢殿哪有那麼容易進去。
花傾國想了又想發現只有每天皇甫淵去上朝的時候或可還有點機會,上朝加批閱奏摺,怎樣也有不短時間,只要小心避開外面的侍衛,也不是沒有辦法。
如此這般打定了主意,花傾國便熄了燈,早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