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雷千恆心中滿是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裡,墨凌雲的精神力絕對沒有強到能在這種情況下召喚出魔獸保護自己,但墨凌雲身後盤旋的影子將這個事實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沼澤之子,你也沒見過吧。”墨凌雲打了個響指,影子立刻鑽進他腰間的一個袋子裡,“要不是有它主動保護我,我可能就死了呢。”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將雷千恆心中的絕望擴大到了極致,居然是有自我意識的召喚生物,這傢伙的源力真的有那麼強嗎?而且沼澤之子,是已經滅絕的一種魔獸,由於其屍體可以通過特殊方法固化成極其堅韌的鎧甲原料,所以遭到大量捕殺而不復存在,連這種從沒見過的魔獸都能召喚出來,他真的是自己記憶中的墨凌雲嗎?
彷彿看穿了雷千恆心中的疑惑一般,墨凌雲攤攤手,一副無奈的表情,說到:“很驚訝是嗎?我也很驚訝,那位大人的增益能力居然這麼強大,之前潛入你們學校時我都還沒什麼感覺,現在我更加的迷戀她了。”
那位大人?是她嗎?擁有“附加”本源的四騎士之一,而且,按照墨凌雲的說法,難道那隻讓他們吃了大虧的影蝕蟒也是他搞的鬼?既然知道自己的行蹤,爲什麼不派人暗殺我?僅僅是因爲學院裡不好動手嗎?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雷千恆右手前伸,戰矛飛回他的手上,他的表情沒有絲毫放鬆,一直死死盯着看似隨意的墨凌雲。
“那當然是因爲.....你馬上就要死了啊。”一道身影從墨凌雲的身後閃出,速度快得讓雷千恆還沒看清楚,那個身影就已經躍到他的頭頂,兩道冰冷的寒光是雷千恆唯一注意到的東西,他下意識地擡起戰矛,兩隻手臂卻被震得發麻,虎口裂開,雷千恆被迫後退,讓那股怪力最終砸進了土裡,傷口不斷地飆血,雷千恆顧不上這些,趁着魔獸因爲力量反彈的停頓擡頭看了一眼,一身白色毛髮,像是沒進化完全的狼人,腿部還有明顯的彎曲,它的左右臂上各上有一條像是白色細帶的光束,狼頭擡起,兩隻墨綠色的瞳孔陰森森的注視着雷千恆,然後這個和雷千恆原本身材差不多魁梧的魔獸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裡,雖然還是沒能看的太清楚,但是從這麼明顯的特徵已經可以辨識出了,是被稱爲最接近獸人一族的魔獸,霜狼。只生活在各個地界之外的極寒地區,當初林天致在書上看到它的圖片時還打趣道這是不是蕭雲的親戚,結果被蕭雲殺人般的眼神折磨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什麼時候了我還能想到這些。”雷千恆笑着搖了搖頭,再次專注起來。霜狼並沒有像影蝕蟒那樣的特殊能力,唯一出衆的是它無人能比的速度,天賦的“刀刃”本源並沒有賜予它強大的能力,僅僅是手臂上的光束可以瞬間變成鋒利的刀刃,但越是簡單的對手越難對付。
雷千恆小心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他死死的攥緊戰矛,只等霜狼出現的發動攻擊的瞬間,雷千恆堅信,憑自己化雷的能力,找到霜狼的破綻併成功反殺是可能的。
但雷千恆沒有注意到,一根細小的藤蔓悄悄爬上了他的腳踝,當雷千恆注意到時,霜狼的攻擊也發動了。
此時的雷千恆雙腿完全被纏住動彈不得,“看來沒法打持久戰了。”雷千恆原來還想着找個機會帶着白璐逃跑,但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墨凌雲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雷千恆大喝一聲,閃電風暴降臨,將困住他的藤蔓撕得粉碎,也暫時麻痹了霜狼。雷千恆乘着墨凌雲被電光遮擋住視線的空當,化雷來到白璐面前,麻利的抄起戰矛,將白璐身上的束縛解開,然後低聲說了句:“快走,他的目標是我,應該不會攔你,只有你活下來也好。”
白璐還沒有反應過來,雷千恆就一躍而起,對付着追上來的霜狼,藤蔓的騷擾讓戰局更加複雜,雷千恆一直向着墨凌雲方向逼近,但都被無處不在的藤蔓給擋了回來。
“看來這樣還不足以弄死你呢,那再加上這個呢?”墨凌雲悠閒地觀賞着膠着的戰局,右手在空中一揮,像是拋出了什麼東西。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雷千恆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該死,還能增加召喚生物嗎?”
很快雷千恆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在他又一次用雷鳴掌擊飛了霜狼後,墨凌雲終於露出了破綻,或者說,是墨凌雲故意露出的破綻。雷千恆向着藤蔓之中百密一疏的缺口衝過去,然而當他衝出包圍圈後,看到的不是原本站在那裡的墨凌雲,而是一片黑暗,漆黑之中散發的惡臭,像是即將被吞掉一樣。
黑暗並未持續多久,雷千恆聽到一聲怪叫,眼前就恢復了光明。一隻醜陋的鼠類魔獸痛苦的在地上翻滾,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最後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老鼠,在籠罩在它身上的聖光的照耀下,逐漸變成一抹黑灰,消失在空氣中。
是竊行鼠,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體型擴大,這也是它們的捕獵方式,但是令雷千恆在意的並不是竊行鼠,而是聖光。
“白璐,我不是讓你走嗎?”雷千恆回頭對着留在原地的白璐咆哮,聲音之中滿是焦灼與緊張。
霜狼再次撲上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召喚出來的霜狼了,墨凌雲的源力像是沒有極限一樣,還是一副輕鬆的樣子,這也是“附加”的能力嗎?
雷千恆已經有點精疲力竭了,就在這時,急速前行的霜狼撞在一堵看不見的壁壘上,慘叫一聲,然後捂住自己的鼻子在原地打滾。又是一道白光閃現,籠罩在雷千恆身上,雷千恆感到自己的體力和源力都在明顯的恢復,連一直火辣辣的疼痛的傷口都在癒合。
由於擔心墨凌雲會對白璐下手,雷千恆放棄了襲擊有着沼澤之子保護的墨凌雲,回到白璐身邊,警惕的看着似笑非笑地墨凌雲,低聲問道:“爲什麼不走?”
白璐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少有的展現出自己強硬的一面,雙手叉腰,很不滿的說:“要不是我,你現在已經被劈成兩半了。既然是因爲我你才陷入險境的,那我現在跑了算什麼?我要和你一起戰鬥!”
“都說了不是因爲你,是.....”
“你給我閉嘴!”很少大聲說話的白璐漲紅了臉,打斷了雷千恆的話,雷千恆很驚訝的看着少女,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樣,“我纔不管你以前幹過什麼呢,這次是因爲我失誤被抓你才單獨過來救我的不是嗎?既然是我的責任,我就要承擔起來,你當我是誰了?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嗎?”
雷千恆注意到白璐的聲音中已經帶有哭腔,眼睛裡也已經包着淚水,但她的神情已經明明白白的表明了她的態度,想讓她一個人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我們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嗎?”雷千恆想起了當時他對蕭雲說過的話,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是啊,爲什麼自己一直把白璐視爲一個總是需要人來保護的人了呢,自己也忘了,我們可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人啊。
“嗯,那就拜託你了。”
白璐沒想到雷千恆會這麼快就接受了自己的任性,她感到一隻手用力的拍在自己肩上,雷千恆注視着她的目光中充滿着信任與期待,如此的灼熱,又如此的令人幸福。
白璐第一次有了被人需要的感覺,那個自卑與懦弱的自己似乎已經無影無蹤。
“我們要一起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