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衣醒來,是第二天早上,爲什麼知道是第二天?因爲某個坐在牀邊上不斷玩着遙控器的人,正好讓醒來的她,看到電視畫面上的新聞日期。
“醒了?身體怎麼樣?”冉玖頭也不回,相對於沈衣衣那根本輪不到他着急的身體狀況,他還是繼續玩遙控器吧。
很想說沒事,但沈衣衣沒開口,就是一陣反胃感衝上來,讓她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跑了過去,一陣嘔吐。
冉玖站在門邊,有點無助地看着她,這是什麼狀況?人類的病真的很複雜?爲什麼要吐呢?
“你堅持住啊,玄瑟應該很快就能到。”上前給她輕輕地順着背,冉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照顧虛弱的人類?這種狀況放在以前,一般都是被他嫌棄地丟到一邊。
待沈衣衣稍稍平和,梳洗一番,冉玖這才扶着她放回到牀上去。
也是此時,房間門被敲響。
“哦!總算過來了!”聽到那急促的敲門聲,冉玖總算是鬆了口氣,趕緊去開門,看着那匆匆走進來的玄瑟,他只是輕輕挑眉,難得見他臉上的表情這麼精彩。
而那衝到牀前的玄瑟,緊張地把沈衣衣直接扣在懷中,緊緊地用力抱着。
“玄、玄瑟,我沒事。”沈衣衣也是驚愕,他怎麼說來就來了?
本來還準備見到玄瑟的時候要跟他好好發惱騷,說他居然一邊派人跟着她,一邊陪着她演戲,看她鬧笑話。
不過,被玄瑟這麼一抱着,沈衣衣就覺得,那些都無所謂了,自己真的是讓他擔心,讓他擔心了啊!
玄瑟突然輕輕揚手,冉玖便是被冬雪她們直接拉走,待房間門被關上,安靜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玄瑟這才輕輕地放開沈衣衣。
他的面容不再是那冷漠平淡,而是那無法再架起堅強的苦澀的表情,緊緊地拉着沈衣衣的手,埋首於她的手掌之中。
“衣衣,我求你,不要再做傻事好嗎?不要再這樣折磨我好嗎?你知不知道,當春語跟我說你遇到了血屍,跟我說你昏迷的時候,我……我這顆本以爲已經死掉了的心,卻用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來折磨我。”
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抖,感覺到手心那說不清的溫熱,沈衣衣整個人都呆住了。玄瑟之所以把冉玖趕出去,是因爲他真的很擔心,擔心的已經無法維持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麟瑜,我……我錯了。”沈衣衣只覺那好不容易清醒的腦袋又再是昏沉,她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此刻內心的緊張,她想安慰玄瑟,可又怕自己說錯話,只能不斷地道歉,再道歉。
“我……我只是不想我的事讓你爲難,也不想再看到你受傷,那樣……我也會難過心痛。”沈衣衣慢慢地靠在玄瑟的肩膀上,昏沉的腦袋讓她有點混亂,話說出口,她也覺得自己很可笑,那樣,算不算很自私?
感覺到她身體那異常的滾燙,玄瑟趕緊讓她重新躺下,這才緊緊地拉着她的手,輕嘆氣地平息着自己內心的情緒。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應該早點注意到你身體不舒服,我應該阻止風塵接近你,我應該阻止你前來這裡,我應該在你遇到危險之前把問題解決,我……”
沈衣衣伸手捂着他的嘴巴,與她那熾熱的手成正比,玄瑟的薄脣略顯清冷。
“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真的成笨蛋了。麟瑜,我是想給你分擔一些,但總之做不好,不但自己照顧不好,還讓你們擔心。我跟你說呢,這次連冉玖都跟我生氣了。能讓他氣得說要吃掉我,我果然是沒用的傢伙啊。”
沈衣衣本想安慰玄瑟,可這說着說着,她自己是越來越氣餒,乾脆閉上眼睛,苦笑不已。
玄瑟眉頭淺皺,那隻白癡狐狸,是不是搶了他的對白?什麼時候輪到他多事了?居然敢對他的女人說出這種話,看來回去得好好調教調教才行,不然那隻白癡狐狸,都要分不清,誰是主誰是僕。
“麟瑜,我們來做個約定好不好,以後我不會再瞞着你去做那些危險的事,你也不能因爲有點危險就不帶上我,我們要共存,好嗎?”沈衣衣說着,自顧自地拉起他的手,直接牽手拉勾勾,搖啊搖,蓋章定!
就像是玄瑟一定會答應她似的。
雖然玄瑟本來也沒準備不答應,可爲什麼他總覺得被沈衣衣翻過來威脅了呢?她的安全不是一向都由他來做主嗎?
不過,看着沈衣衣那一片安心的樣子,玄瑟只是輕吻着她的手背,並不反對她這種建議。
“那你以後都得聽我的。”玄瑟低聲淡然,那起伏不定的情緒,也終於恢復到平日那種冷靜。
伸手探着沈衣衣的額,又是細細地檢查她手上的傷,頓了頓,眉頭緊皺。
“那個盒子的封印,你是怎麼解開的?”看着她手掌的傷痕,玄瑟多少能看出點什麼,儘管這一切春語都沒來得及跟他細說。
“嗯?盒子?哪個盒子?”沈衣衣又是有點渾渾沌沌,眉頭淺皺,想不起來。
玄瑟把放在牀邊上的紫檀佛珠拿到她面前,沈衣衣這才反應過來:“哦!這個,冉玖說,往上面抹血,按照符文畫一遍,才能撕掉符紙,然後……哎呀,那盒子好像被我丟在樹林裡了,得趕緊去找回來才行。”
“躺着。”玄瑟眉頭依舊淺皺,輕輕把她按在牀上,又是無奈地嘆氣,“那封印是爲了不讓‘一百零八念’的力量外泄,方便店長打理,我才貼上去的,對你不會產生任何傷害。是我高估了那隻笨狐狸,只是少說一句而已,又讓你受苦了。”
把事先準備的藥拿出,玄瑟輕輕地給她抹在手心上。沈衣衣看着他那認真的樣子,感受着手心那酥酥麻麻的搔癢,嘿嘿地傻笑着。
“玄瑟,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好看?”
“你確定要在現在說這種話嗎?嗯?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間,說這種話?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玄瑟擡頭,露出邪魅一笑,下一秒,揚手就是掀開那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讓穿着單薄衣裳的沈衣衣,直接展露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