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進去。”玄瑟一步上前把他拉了回來,順手把沈衣衣推向小雅那邊。而他,則是趁着門打開之際,他一步跨入,揚手似乎說了什麼,監控室的等微微閃爍了一下。
“厲鬼作祟。”凱東眉頭深鎖,之前就聽玄瑟說過,這個人身上有着‘附身靈’,所以纔不敢放在警局,只是沒想到,居然會在審問期間就直接反抗起來。
室內,玄瑟眉頭緊皺,在他眼中,這可不只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掙扎,而是一隻醜陋的怨靈正一點一點地從他身體擠出,因爲是用雙爪緊緊地抓住了宿主的面部,正在讓宿主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
“春語,把它拉出來。”伴隨着玄瑟冷漠的聲音,緊跟其後的春語衣袖一揚,長滿刺的荊棘如春日長虹般盛放,纏繞着那醜陋的厲鬼,硬生生地把它拉扯出來。
不過,這種畫面在室內那些人眼中,卻是稍稍有異。能看到這一幕的,只有葉芬琦,其次就是沈衣衣。
透過玻璃,她能看到那隱隱約約的影子在舞動。
然而其他人卻只能看到那麼一幕,玄瑟站着,犯人坐着,閃爍不定的燈光,不明所以的慘厲尖叫聲在犯人房間內徘徊,聞者皆覺甚寒。
小雅明顯地感覺到沈衣衣那不自然的厭惡反應,不由低聲地問:“現在什麼狀況?”
沈衣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畫面,血腥淋淋的畫面,被秋霜揮劍卸去的四肢,厲鬼慘叫聲連連,那就是個屠宰場。
就像上次在學校遇見的‘吃人鬼’那般,讓人噁心。
“別看了。”凱東稍稍移身擋在她面前,他不知道沈衣衣能看到什麼程度,但就他的感覺而言,裡面的狀況是十分混亂,尤其那讓人厭惡的氣息,都能讓他想象得到那是什麼場面。
沈衣衣輕輕搖頭地,她要看,要看着玄瑟在面對的所有事,要體會他此刻的心情。
房間內,玄瑟突然一步上前,手中黃符揮出,直接貼在黑刃的額上。這折騰得差不多,是時候進一步逼迫,貼上黃符,阻止了那被虐殺得支離破碎的厲鬼再次回到肉身之中,砍斷了它的所有後路。
厲鬼嘶叫,慌張地左右張望,但式神擋在那邊的玻璃前,即使那麼近距離,也是不能附身到其他人身上。這被逼急了,但見它雙眼變得血紅,對着玄瑟張開血盆大口,發出歇斯底里的尖銳喊聲,如同撕裂的長空一般,攝人心神。
伴隨着那叫喊聲的出現,整棟大樓都像是在晃動一樣,燈光閃爍,燈管炸裂,那種衝擊即使是一衆式神都被它震退。房間變得昏暗下來,厲鬼趁着混亂,從通風口逃了出去。
“夏芝,跟着它。”玄瑟輕輕揚手,並不急着要抹殺那逃竄的小鬼,如今力量耗盡,那也不過是一個輕易就能抹殺的死靈,無法再附身在生靈之上,不會再構成威脅。
這種死靈,會出於本能地回到主人身邊,也就是他放走的目的,因此能揪出幕後指使人,自然最好不過。
“你要找、找的人,姓顧……咳咳……讓我死的痛快一點。”黑刃氣息虛弱地側着頭看着玄瑟,那遍佈滄桑的臉上,掛着自嘲的笑意,風雲一生讓全世界的警察追了那麼多年,最終卻要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你本就活不過今天。”玄瑟淡漠地扯掉他額上的黃符,昏暗中看着那漸漸變得死寂無光的眼睛,心裡卻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毫不掙扎就任由被抓,然後還這麼配合地說出了事實。明明被人所控制,爲什麼還會做出這種不利己的事?
姓顧的,是指顧連瑾吧?那個男人就沒消停過,尤其是這一年,甚至不惜玩弄人命,那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麼?他覺得做了那些事,還有資格坐上家主這個位置嗎?
緩步走回到監控室,這裡多少受到一些牽連,衆人都捂着腦袋搖搖晃晃的。
“人死了。”玄瑟緩步走到沈衣衣身邊,卻是對於潔珊這般說着,頓了頓,本來還有話想說,不過這環境這狀況,似乎並不是一個交談的好地方,而且還有人沒來。
於潔珊雖然有點惋惜,但按她遞交上去的報告,如今兇手認罪,她也算對上頭有所交代。可是,真相呢?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樣?這明顯幕後還有人,還有兇手!豈能就此結束。
“走,到會議室去。”於潔珊臉上盡然是嚴肅,很明顯是玄瑟不把事情說清楚,她不會讓他就那樣回去。
把他們帶到會議室,於潔珊則是需要去吩咐下屬處理,讓他們暫時等着。
沈衣衣這才扭頭看着玄瑟,即使被他牽着手,但剛纔受到驚嚇所帶來的微微顫抖,卻是有點壓制不住。輕輕咬脣,她那輕聲中帶着些許的顫動:“你沒有受傷吧?”
“那種小鬼傷不了我。”輕輕地拍着她的手,玄瑟是有點懊悔,明知道那隻厲鬼會做出反抗,而他居然沒有把沈衣衣護起來,這看來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不要……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好嗎?”沈衣衣卻是緊緊地拉着他的手,她害怕,害怕是因爲當時那種狀況,玄瑟就在房間裡面,那一瞬間,她怕看見玄瑟受傷的樣子,不管想想那種畫面。
被沈衣衣的眼神所撼動,玄瑟微微一頓,她是因爲擔心自己,纔會害怕?心中是喜悅與懊悔交集,居然讓她擔心了,這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我答應你。”玄瑟把她扣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輕語。
這邊兩人散發着滿滿的粉紅氣息,在會議室內還真的是讓人無法不注意,小雅呵呵地笑着,回頭想要調侃,卻是不經意地看見,凱東眼中流露着的那種隱忍痛苦的神情,讓她心中微微錯愕。
“你果然放不下她。”小雅,用力地拍了他一下,提醒他要注意一點,不過呢,她自己內心卻也是有種不盡然的不悅感,爲什麼自己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