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破心思是很尷尬的。秦暖推開厲漠年,勉強鎮定:“不是你要我穿漂亮一點嗎?這跟雪安琪又有什麼關係?”
厲漠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與她爭辯。秦暖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在他跟前總是屢戰屢敗,無所遁形。
厲漠年向來不是溫和敦厚的男人。
他心情好的時候不和她計較細枝末節,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會沒有一點風度地抓住她的痛腳,將她諷刺得恨不得自行了斷,以謝天下。
看來今天他心情很好,連她這麼明顯拙劣的謊話都不拆穿。
車子悄然滑行,夜幕籠罩,穩重的林肯轎車幾乎令人感覺不到太大的起伏。秦暖昨晚沒睡好,在車上一放鬆下來就昏昏欲睡。
她在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將她的披肩蓋上,然後她的身子慢慢靠在了一個舒服的墊子上。
車窗外光影被車速拉扯出一條條瑰麗的光弧。高晟悄悄透過後視鏡看見那冷漠冰冷的男人正低頭看着懷中熟睡的秦暖,神色莫名……
唉,一對冤孽……高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繼續專心開車。
……
舉辦宴會的酒店山莊到了。秦暖從迷濛中清醒過來。睡了一會她精神好多了。剛想要揉眼,身邊適時遞過一支眼藥水。
“不要揉,妝會花掉。我可不想帶着熊貓眼的女人去宴會上丟臉。”厲漠年的話冷冰冰的,一如從前毒舌。
秦暖無奈接過眼藥水給自己眼睛滴了滴。果然眼睛舒服多了。她剛想要道謝,厲漠年已經拉着她下了車。披肩落在車後座。
秦暖往後看了一眼正糾結要不要去取,厲漠年已回身替她拿起,再爲她隨手披上。
他的手指滑過她冰冷的肩頭,帶來一絲溫暖:“小心彆着涼。”秦暖被他今天的體貼給恍了神,不知道他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她還沒想明白,剛步入大廳一股暗香熱浪就迎面撲來。宴會的主人正在裝飾奢華的廳中與客人寒暄。
秦暖掃了一眼頓時明白爲什麼今天厲漠年對她這麼着緊。原來是夏城商業會長張老的壽宴。張老與她的爺爺秦璋的私交很好,在他的壽宴上厲漠年是一定會帶着她以顯示兩人夫妻恩愛。
張老是夏城政商兩界的元老,年輕時還是有名的愛國華僑。他的人脈在夏城極廣,厲漠年在夏城呼風喚雨,黑白通吃,再厲害都得敬他三分。
張老滿頭白髮,雖然年近八十,但是精神還很好,在他身邊的是矮小白胖的張老夫人。兩公婆相濡以沫近六十載,這種歷經滄桑的感情令人羨慕。
張老夫人先看見秦暖,笑呵呵地拉了拉張老:“暖暖和她那口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