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倪蕊到來前的一小時,唐司祺終於甦醒了,幸運的睜開了眼睛,並且身體各項指標穩定,由重症室轉到了普通vip病房。
只是,他沒等到倪蕊,便又疲憊的睡着了。
倪蕊聽說後,喜及而泣,她輕手輕腳的進入病房,悄悄坐在*邊守候。
唐媽媽削了顆梨遞給倪蕊,“吃吧,阿姨早市買的,特別新鮮。”
倪蕊接過,有些不好意思,“謝謝阿姨。”
唐媽媽笑容可掬,“哎,客氣什麼呀,阿姨一看你就是個好女孩兒,這小半年啊,司祺跟我提的最多的人就是你,所以阿姨得把小蕊你哄好嘍,這樣兒子醒來也高興啊!”
倪蕊窘迫,想着合適的措辭,“呃,阿姨我,其實我們……”
“別說,阿姨知道,你有心上人,你只把司祺當朋友,是司祺單方面喜歡你,但是呢,阿姨覺着吧,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你和你心上人真的走不到一起了,何不考慮一下司祺呢?算是給司祺,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唐媽媽阻止了倪蕊,循循善誘的勸道。
倪蕊苦笑,“阿姨,謝謝您的寬容,但是我真的不能考慮司祺,我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出來,我懷……”
“咳咳……”
悶悶的輕咳聲,忽然細微的響起,倪蕊的話音嘎然而止,她本能的扭頭,只見唐司祺醒了,正睜眼看着她,面色蒼白,喘咳不止。
“司祺!”
“兒子!”
倪蕊和唐媽媽驚喜的喚他,倪蕊抓住他沒有打點滴的手,柔聲安撫他,“你別激動,你肺裡吸進去了煙,要慢慢治療才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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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媽按下呼叫鈴,喊來護士測量體溫,做基礎數據記錄,然後給唐司祺餵了一點流食。
該忙的事情忙完後,唐媽媽很有眼色的找了藉口出門了,把空間讓給了年輕人。
唐司祺不能說太多的話,大多時間裡,便只癡望着倪蕊,聽她細碎的講那晚瓦斯爆炸的新聞,間隙時,他輕聲說,“小蕊,對不起,讓你擔心和害怕了。”
“嗯,我怕死了,真怕你會活不過來,所以你必須給我堅強點,快點好起來,知道麼?”倪蕊想起當夜,仍然心有餘悸。
唐司祺眨眼,表示聽話,頓了頓,他又說,“小蕊,如果我真死了,你會爲我傷心多久?”
“不許瞎說!”倪蕊當即沉下臉,極不高興。
唐司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想知道答案,你告訴我,我對於你來說,佔了多重要的位置?”
“很重啊,我把你當親哥哥看待呢,你要是……要是死了,我會哭死的,這一輩子心裡都會記着你。”倪蕊只好如實回覆他。
聞言,唐司祺沉默下來,好一陣子沒有言語,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心情跌宕起伏,倘若他真醒不過來,化爲一捧灰燼,那他該有多麼不甘心?人生說長很長,說短卻很短,不過須臾,而他沒有擁有愛情,沒有得到他喜歡的女孩兒便結束了人生,該是多深的遺憾?
這輩子,他不想白活,哪怕得不到,他也該努力的爭取,不是麼?
“小蕊。”
他突然喚她,精神虛弱,眸中卻深情無限,“告訴我,你和溫承赫還有機會在一起麼?”
倪蕊一滯,而後搖頭,目色悲涼,“沒有了,我已死心,他今天親口所說,他對我原本便沒有多少愛情,如今他有了別的女人,便更加無感了,我們像是兩條平行線,再無交集。”
“那你……”唐司祺喉結滾動了下,小心翼翼的說道,“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麼?願不願意試着考慮一下我?”
倪蕊楞住,遂用力搖頭,“不行的,司祺,這對你不公平,你明明知道我懷着他的孩子,我怎麼能跟你在一起?你應該找一個未婚的,乾乾淨淨的女孩子談戀愛的,絕對不能是我這樣的!”
“那你呢?離開了溫承赫,你打算一輩子不結婚了麼?即便你不想結,你家人會同意麼?你媽媽那關你怎麼過?”唐司祺冷靜的問道。
倪蕊語塞,這些問題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大問題,她不曉得以後該怎麼走……
唐司祺道,“如果你最後的歸屬還是要嫁人的話,那你嫁給別人,與嫁給我,又有什麼分別?起碼你對我熟悉,我們彼此瞭解,我愛你,包括愛你的孩子,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你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不是麼?除非,你是嫌棄我家庭背景不如你,嫌棄我沒有你家有錢,但我的存款、房子、基金、股票等等,只要是我的,我全部都給你做聘禮,以後我也會很努力的賺錢養家,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可是我……我流產過,又生一個孩子,你……”
“沒有什麼,我要是計較這些,便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只是虛浮表面的,並不是真情真愛。何況,我即便找一個沒有懷孕的女友,又怎能保證她跟我之前,沒有和別的男人尚過*,爲別的男人流產過呢?現在這社會,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還有婚後幾年,男人才突然發現老婆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種呢,我這比起別人,起碼是明明白白的,我們不存在欺騙,不是麼?”
“呃……”
唐司祺一番話,竟有理有據的令倪蕊無法反駁,她呆了片刻,雙手抱頭,“你別說了,我腦子全亂了,你讓我靜一靜。”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我有耐心等你,你肚子裡的寶寶,如果你決定要隱瞞真相,那總得一個替補的,你盡情推到我頭上吧,雖然這個帽子有點綠,但我心甘如怡。”唐司祺語氣格外認真,生怕倪蕊有心理負擔,他還加了一句玩笑,“萬一我沒有生育功能,這不就賺大了麼?白撿一個孩子,多好啊!”
倪蕊六神無主了,“我現在還沒想過以後,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嫁人的,我……司祺,我真心的不想拖累你啊,我已經拖累你這麼久了,你這樣子,我心裡不安啊!還有你媽媽……”
“我媽媽你不用考慮,只要是我喜歡的,哪怕是一頭豬,我媽也喜歡,絕不會反對的,因爲我就是我媽媽和前夫生的小孩兒,我媽離婚後,帶着我嫁給我後爸,然後又生了我弟弟,她總覺得虧欠於我,所以從來不會阻攔我做什麼事,很開明的。再者,你不是拖累我,是我厚着臉皮求你拖累我,這是愛的代價,我喜歡我願意。”唐司祺微笑,解除倪蕊的後顧之憂。
倪蕊徹底無語了,她趴在*邊,有氣無力的道,“讓我想想吧,我心亂……”
“好。”
唐司祺強撐着力氣擡起手,留戀的撫上她的後腦勺,他低喃,“倪蕊,我也不懂我爲什麼會喜歡你,可能是從開始對你遭遇的心疼吧,然後便一路心疼着走過來,總想讓你不再哭,不再難過,可以幸福開心的笑。我希望,我能努力成爲你心裡的那個人,希望我能替代他來愛你,給予你最好的,最深的情意。”
窗外,陽光照射進來,在唐司祺臉上打下金色的光影,他癡迷的模樣,像是一幅畫,不經意的定格在時光裡……
……
倪朗和蘇沫沫的訂婚禮順利結束,晚間時,所有人都去了倪家。
倪蕊在晚餐後回來,因爲這幾個月她都在外地,幾乎和新嫂子零交流,姑嫂見了面,蘇沫沫爽朗的性格,很快便和她打成了一片,交談甚歡。
而喬毓帆也規矩的沒出去約妹子,那個今天*他的沐雅,他得晾一晾,他感覺那妹子不太好對付,有點精明。
喬席安仍舊死焉焉的樣子,興致不高,對此,倪朗對蘇沫沫的解釋是,這纔是生活中真實的鋼琴王子,純屬懶貨一個!
蘇沫沫笑,“少蒙我了,你這是替你哥包庇呢,放心,我不會介意的,因爲我看他像是失戀了,失戀的男人需要理解。”
“哎呦喂,弟媳婦兒火眼金睛啊,厲害!”喬毓帆一驚一乍的叫起來,“也就你敢說他是失戀,我但凡一說,他就跟我急眼,說什麼他纔不可能失戀,是他甩了人,又不是別人甩了他……”
“閉嘴!”
一直窩在沙發裡沉悶的喬席安,突然一記冷眼瞪過來,“老三,你要是很閒的話,不如陪我去喝酒!”
喬毓帆回他一記白眼兒,“嘁,喝什麼酒啊,借酒澆愁愁更愁,你沒聽過麼?要是心裡真不好受的話,我建議咱們去拳館,好久沒練練筋骨了,活絡活絡。”
“好,去打拳!”
喬席安刷的起身,拿了外套便朝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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