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姐?!”
冉沐沐馬上跟了上去。
她還發着燒呢。
蘇煙小跑到了門口,剛好醫生來查房。
她沒進病房,在門口站着,醫生準備出來纔看見她。
“醫生,他怎麼樣了?”
查房的醫生看着她怔了下,“你是……”
蘇煙微張着脣,卻沒能出聲。
駱冰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醫生,這是他太太。”
蘇煙沒說話,只是眼睛看着醫生。
醫生這才道,“您先生之前失血休克,目前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子彈已經取出來,沒有傷到五臟要害,但他之前身體底子沒有康復,免疫力還比較差,再加上淋雨太久,引發傷口感染比較嚴重,現在高燒昏迷,暫時還沒醒。”
蘇煙追問,“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醫生爲難道,“這個不好說,應該這兩天就醒,但也請您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持續性的高燒會非常危險,也存在不能順利醒轉的可能性。”
作爲醫生,自然要將最壞的可能也告訴家屬。
只是他看着她的神色,根本不忍心這麼說。
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只是有這個可能,目前看來情況沒有那麼差。我們會想辦法讓他儘快退燒。您去看看他吧。”
蘇煙機械般的點頭,很快病房裡的人就退了乾淨。
駱冰帶上門,在走廊問着情況。
病房裡安靜得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她在病牀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着男人閉着眼睛,昏睡不醒的樣子。
蘇煙仔細的想了下,她好像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樣子。
以往他這樣虛弱的躺在醫院時,只有他的親人在。
她不是。
她是那個捅傷他的,也是讓他剛出院,又重新進醫院的。
這期間她都沒有去看過他哪怕一眼。
蘇煙伸了伸手,手指很輕的在他臉上碰了碰。
總覺得他隨時會醒過來,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
但一直到她將手拿開,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當初他也是這樣躺在醫院裡,躺了近半年麼?
身邊只剩下冰冷的儀器,日復一日的昏睡。
蘇煙伸手按了按額頭。
她頭脹痛得厲害,眼睛也酸脹難受。
她真是好恨他,一定要鬧出這樣兩敗俱傷的結果。
如果穆家跟她大伯的恩怨非要花上這麼大的代價,爲什麼他不能如約的放過她。
當初他放她走的時候,明明已經是此生不見的結局了。
如果他不食言,根本不用走到這一步。
蘇煙覺得疲倦極了。
靠着凳子,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的臉。
不論是愛還是恨,她這輩子所有的感情都在他身上快耗盡。
過了很半天,她視線才移到了自己手上。
手上的戒指還在。
但可笑的是,她其實根本不記得她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這枚戒指。
不知道他是從哪裡看得出她喜歡。
她當初對這些東西早已失去了欣賞的心力,唯一能牽動她的,是她到底怎麼可以擺脫他,離開他。
日日夜夜的面對一個愛不起,忘不掉的男人,除了永遠見不到他,她想不出怎麼才能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