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覺得,從加入公會之後就沒有度過像現在這樣這麼悠閒的生活了。@,
剛剛被軟禁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不過性子向來隨和的穆非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
自己被困在這裡就算怎麼擔心也毫無用處,不如放寬了心,該幹嘛幹嘛,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再說了,他什麼也沒做,真查起來的話他是不懼的,唯一擔心的就是調查員會不會對他有偏見,先入爲主的就認定了他是兇手。
不過轉念一想穆非就知道這種擔心其實完全是多餘的,先不說調查員的立場如何,單就d會長這裡也不會任由他們胡來。
他很相信d會長,那個小鬍子雖然很多時候表現的不咋靠譜,但實際上卻從未做過任何掉鏈子的事情,絕大多數時間裡那傢伙所設想的比他們這些獵人周到的多。
一旦放寬了心就會覺得其實被軟禁也不算什麼,他之前受傷的時候蘇彩顏也禁止他走出病房來着,甚至一度連病牀都不允許他下。
現在這樣子和那時候也沒多少區別,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逗饅頭之外,其他的時間都無所事事。
若不是每天定時的做着葉神川教予他的那套格鬥體式,他很肯定自己絕對會長一身的肥膘。
由於時間過於充裕,每天練完體式之後還有大把的時間,穆非便自行的將之前葉神川教予他的那些基礎訓練也添加了進來,每天間斷式的訓練,總是將自己累得一身大汗。以至於那個名叫米沙的調查員每每前來送飯的時候都很驚訝。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什麼器械都沒有的情況下將自己練的一身臭汗。
不過即便如此。每天還是會有太多的空閒時間。
在這難得的閒暇時間中,穆非沉下了心,認真的思考着最近所發生的一切,努力使自己站在客觀的第三者立場上來看待整件事情,想從中找出一些對自己比較有利的線索。
畢竟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由他人,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如果他能想到一些被其他人忽略的線索,或許能幫助調查員們找到真兇。
可無論他怎麼想,無論他怎麼去回憶。安杜因遇襲的那天他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
對方趁着他昏迷的時候潛入病房,襲擊了安杜因,將其打了個半死,直到現在都沒能恢復意識。
這人與安杜因究竟多大的仇恨啊?
這樣一想就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襲擊安杜因的人是那個叛徒,爲何要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前來偷襲?而且偷襲的人竟然是總部的調查員?按理說,就算是偷襲也應該偷襲他纔對啊,畢竟比起調查員,他這麼一名精英獵人對獨眼的威脅不是更大才對麼?
難道說對方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就只是爲了陷害他?讓人以爲他是襲擊安杜因的兇手?
穆非將自己代入到叛徒的立場上思考這件事,如果他確實是那個叛徒,他會怎麼選擇。
在這種情況下。陷害自己當然是很容易的事,畢竟總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並且派了專門的調查員前來調查自己。
在這個時候,這名調查員在自己的病房內遇襲,而自己又突然從昏迷中清醒離開了病房,那麼任何人第一個懷疑的對象都會是自己。
這樣一來,不僅僅是安杜因的遇襲,連叛徒的名號都會死死的扣在他的頭上。
如果這麼說的話也勉強能夠說得通,只不過這樣一來整件事情卻存在着一個巨大的漏洞。
因爲這個漏洞的存在,使得對方的陰謀很容易就會被人揭穿,進而使得對方不僅白費功夫,很有可能還會露出馬腳,被人識破叛徒的身份,這樣一來完全就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而那個明顯的漏洞就是,安杜因並沒有死。
如果叛徒做這件事的目的是想陷害他,那麼那個叛徒就不應該留下安杜因的性命。因爲一旦安杜因被救活清醒了過來,很容易就能指證襲擊他的真正的兇手。
事態一旦發展到那時,他不僅能洗刷兇手的罪名,連同叛徒的嫌疑也會變低很多。
這完全就是在幫助他。
那個叛徒真會這麼好心?怎麼可能?
穆非的思考和推斷每每到了這一步都會停滯下來,他實在搞不懂對方的想法和動機。
爲何要襲擊安杜因?
爲何特意襲擊了安杜因卻又留下了他的性命?
穆非當然不是希望安杜因因此而死去,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的希望對方能早日康復,這不僅關係到他的清白,更因爲他已經將那個表面如機器般冰冷的調查員當成了自己的同伴。
穆非打從心底不希望自己任何一名同伴遭遇不幸,即使這名同伴與他立場不同、關係不和。
每次想到這裡,他都覺得頭痛欲裂,總覺得眼前似乎被什麼黑霧籠罩,讓他看不清真相。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何在安杜因遇襲之後,他會獨自在走廊裡遊蕩?
他能記起來的最後的事情就是在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時候,見到了祁浩鈞,與祁浩鈞說了幾句話,只不過對話的內容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模模糊糊的記得,當時的祁浩鈞,似乎……
穆非用力的揉了揉額角,總覺得哪裡似乎有什麼不太對頭。
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黑暗中,似乎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血紅色的影子在牆角里蠕動着,像是想要開口衝他說些什麼,外表卻披了一層薄薄的黑霧,使得他看不真切,也聽不明白。
真相應該就在黑霧之後。
到底怎麼回事?
他想努力將黑霧揭開,但總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使他無法接近牆角的影子。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地板中伸了出來,用力的抓住他的腳踝,使得他無法前行。
不能停下腳步。
迷茫之中,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不能停下腳步。
這是黯光的聲音麼?穆非擡起右手,手臂上的紋路沒有絲毫的動靜。
聲音空洞異常,感覺距離他十分的遙遠,卻同時又像是貼在他的耳邊,不斷的催促着他。
他知道,真相就在前方,就在那個角落裡,那團被黑霧籠罩的血紅色的影子。只要他能走上前揭開黑霧,他就能看清誰是襲擊安杜因的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