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迷迷糊糊中覺得很冷,捂緊了被子,身子綣成一團,還是打顫。小條子察覺我的微恙,起了身,摸着我滾燙的額頭,心疼的說:“很難受吧,你再忍忍,我這就去給你買藥。”
我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這大半夜的哪還有藥店開門啊!不要去了,你陪着我就好了。”想想古代的中藥一定很苦,還是饒了我吧。
小條子倒了杯熱水,用“刨冰掌”使水適溫後,扶我起身喝下,又小心的扶我躺下,拿了熱毛巾給我敷額頭,在我身邊又躺下了。
還是冷,小條子身上應該是暖暖的吧,我湊過去鑽進他的被子,貼着他。他身子先是一僵,然後側躺抱着我給我取暖。雖然隔着褻衣,但仍能感到他身上燙燙的,不自覺的就象小貓似的偎過去。
“小條子,給我講個故事吧。”分散一下精力,否則會更難受。
他點了點頭。
“90年前,有位武學奇才,20歲便憑一套獨創武功”焱龍赤雀法“享譽江湖,他就是閻羅門上一任的教主。”
“STOP!”閹老頭的故事俺不愛聽。而且這故事好老~90年前,汗!就是帥哥也變成糟老頭了!
“錯了,他是似道士一樣終身未娶,而不是似道婆!”小條子你好郵墨啊!(不是錯字,引自趙本山的“咱家有墨,不用郵啦!”)
“你還是講個美女的故事吧。”
“也好,我換個。”小條子想了想,又開口:“80年前,有位豔冠武林的美女,在青山論武一日成名,她就是我的曾祖母,上任羅所門的聖女。”
暈!這故事就比剛纔那個新10年!=_=算了,看在是羅所門歷史的份上,我忍了!
“青山論武之日,閻羅門教主對她一見傾心,可聖女早在幾年前便與青梅竹馬的同門護法私定了終身。當年以奇異藍眸同樣馳名武林的另一美女‘咒魂碧女’在機緣巧合下愛上了閻羅門教主。‘咒魂碧女’由於嫉妒,設計挑撥兩派關係,使教主和聖女不得不單獨對陣,教主武功雖強,卻不忍痛下殺手,以至幾百招後,聖女漸露疲態時,‘咒魂碧女’無奈下蒙面殺出,而關鍵時刻一直在邊觀戰的護法愛妻心切替聖女擋住殺招,當場斃命。教主出於對聖女的愧疚,被迫許下永不見聖女的約定。而‘咒魂碧女’終被教主拒絕且武功盡失,她萬念俱灰之下嫁給了山遙國的皇帝。聖女則生下遺腹子後,終身不嫁。這個遺腹子……”
暈,還沒完啊!果然是受過劉爺爺教導過的人。漸漸的開始迷糊,昏昏沉沉的睡着前,還隱約聽到什麼雙生子……
早上一睜開眼,就尷尬的發現自己八爪魚似的巴在小條子身上,把臉半藏在被子裡裝鴕鳥。小條子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起身去準備早飯了。
生病後的這天讓我終於體會到作爲被管制病人的痛苦。首先,我被取消了隨便玩冰的權利,其次,還必須在小條子的監督下,多吃飯多喝水多休息。大部分時間都耗在牀上,我渾身都要長毛了,可是打死我我也不願意再讓小條子講什麼故事了。於是讓他上街給我買幾本古代的“言情小說”消磨時間。才子佳人啊,花前月下的,混混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由於我突然發燒,我們的開業推遲了一天。這天我們起了個大早,想佔個地點好的攤位,誰知道攤位幾乎都是固定的,人家都是幾年來長期賣早點的攤主,最後我們只得在一處冷清的地段支起了攤子。
都準備好後,小條子先炸一根我們倆試吃。油條下鍋膨脹後撈起來,我趁熱把一根撕成兩條,我一半小條子一半,對着吃。油條脆脆的,香香的,還有些燙嘴,我邊吃邊吹氣,嘴裡也不敢咬實着,唏噓着。吃得真過癮!我得意的看着小條子笑,他似乎對油條也很滿意,細嚼慢嚥的,邊吃邊衝着我咧嘴。
沒一會,街上開始熱鬧起來,可是我們的攤子卻無人問津,大概是地點偏僻,再加上新鮮事物不怎麼能被人接受。偶爾會有幾個人奇怪的張望幾下便走開了。半天也不開張,我有些急躁,小條子倒是一點也不在意,還勸我寬心,說就我們倆吃也挺好。不行!我得去找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本來想學現代超市免費品嚐的推銷方法,可是人家看我那上趕着白送的樣兒,更是覺得有古怪,遠遠的就避開,繞路走了。
我這邊急得上火,小條子同志那邊則不緊不慢的又炸了根,分開兩條,笑眯眯的遞給我一起吃。我們合着就光在這自產自銷了!那我擺攤還有什麼意義?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價值?
我看着這半根油條氣就往上涌,正想生氣的扔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攤子前站了一對小孩兒,一個15、6歲的小姑娘和一個13、4歲的小男孩,貌似姐弟的樣子。兩人的臉髒兮兮的,衣衫襤褸,姐姐那雙圓溜溜的眼睛怯怯的緊盯着我準備扔油條的手,一臉的期盼,弟弟則一副冷冷的表情。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招手讓他們過來,就要把手裡的油條遞給他們,卻見小條子搶先一步奪了回去。不是吧!你平時不是最大方了嘛,怎麼施捨半根油條,你就性情大變了呢!
“這根你自己吃,我再給他們炸。”小條子把那半根油條遞還給我,示意我吃。我在他灼灼的注視、緊盯防守下,只得把那半根油條消滅。吃完後,他拿溼毛巾仔細的給我擦了擦手,對我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
小條子炸了兩根油條,蹲下身,和藹的遞給他們姐弟,姐姐狼吞虎嚥的把油條往嘴裡塞,弟弟則一臉平靜,打量了一下我們,纔開始吃。
“好吃嗎?”我連忙湊過去調查第一對客人的評價。姐姐拼命的點頭,塞滿油條的嘴支吾的說了句好吃,弟弟輕輕的說了句還好。這個弟弟白吃別人東西還不知道感恩,我使勁的揉着弟弟的頭髮泄憤,直到小條子瞅向我,我才趕緊減輕力道,改成輕柔的撫摩,臉上也換上了慈母般的假笑。
看來第一天想營利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宣傳做到底!咱就來個司馬缸砸光,砸光賠光!一會兒,我就召集了附近街上的所有叫花子,請他們免費吃油條。我感覺象是花錢在僱臨時演員給我裝黑社會小弟似的。聲勢浩蕩!順手拿了把掃帚,我就客串黃蓉了。
稱讚聲此起彼伏,有讚我們夫妻心善的,有贊油條香脆的,一時間門庭若市,人聲鼎沸,貌似紅紅火火的樣子。漸漸的,有些路人也加入了白吃的行列。白吃的隊伍空前龐大!
直到送完最後一根油條,人羣才散去。這時才發現小條子忙得已滿頭大汗。想想當初他在飯莊的情形,絕對是個養尊處優的人,卻爲了我的一點點玩心,累成這樣,甚至做這麼損害他嬌嫩肌膚的事,再這麼下去幾天,就是用腳氣水也補不回來了。不由得有點歉意,掂起腳尖,用自己的衣袖給他擦拭額頭的汗。他癡癡的看着我,眼眸深處涌動着莫名的情緒。
我們收攤時,那對姐弟仍在,只是怯怯的站在一邊。直到小條子推起車,那個姐姐才鼓足了勇氣般的喊了聲:“那個!”我們聞聲回頭,只聽到她後邊的話細小如蚊。
“明天你們還送油條嗎?”
小妹妹楚楚可憐的樣子難得的激發了我那僅存的一點點同情心,她看似很懂事,應該可以當個稱職的丫鬟吧。我做了一個善良的決定,暫時收養他們,既可以用來當丫鬟使喚,又可以幫忙賣賣油條,還能在小條子練功我無聊的時候陪我說說話,一舉三得啊!(作者:你這是出於善良的決定嗎?)
“小妹妹,無處可去?沒人照顧你們嗎?”我展露出生平最善良可親的面孔,我的頭上這時應該有黃色的光環吧!(作者:你到死也不會有,不過現在倒挺象拐小孩的!)
姐姐點點頭,又搖搖頭。弟弟則擡頭看着姐姐,不語。
“願意去我家暫住一陣嗎?至少可以吃飽穿暖。”我繼續問。(小白子:千萬別答應啊,否則就步了我的後塵了!想當初我就是爲了一口飯纔跟了她,結果混了幾天就昇天了!)
姐姐好似很高興,卻又不敢私自做主,望向弟弟。弟弟微低着頭,似有猶豫,最後輕點了下頭。
突然想起還沒問過小條子,轉頭向他望去,他回給我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又衝他們姐弟笑容可拘的說:“我們家,娘子說了算!”
路過衣鋪時給他們姐弟各購置了幾套衣裳。就這樣,我帶着新招聘的兩個童工返家了。
總結一下今天的銷售情況,賣油條是一分錢沒賺到,不過撿兩大活人回來,應該不算賠吧!就是按斤賣也能賣不少錢。(作者:你以爲你揀兩頭豬回來呢!)
趁他們去洗澡的空兒,我和小條子收拾了一下客房。
“小條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影響你練功呢?”以前小條子都是在客房練功的。
“恩,可能會有些不方便。”小條子若有所思。
“那你以後都在咱倆那房間練好了。”我希望他那刨冰掌練好,我們好早日回羅所門。
他點了點頭,手底下並沒停歇,一會房間就收拾好了。
回到前廳,他們姐弟已換好衣服出來。我這麼一瞧,呦!好一對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