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咱們這是住宅區,不是門面,混混來搗什麼亂?”陳諾疑惑地問道。
“別問那麼多,趕緊關燈睡覺,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絕對不要起來!”陳秋凡一把將書房的燈關掉了,如臨大敵地低聲說道,“這幫人,咱們是絕對惹不起的!”
陳諾不顧陳秋凡的勸阻,貓着腰走到陽臺上,露出半個頭,往下張望了一眼,只見二十多輛摩托車在住宅區附近來回馳騁,車燈明晃晃地四處亂照着。
這些開摩托的,大多是頭髮染成黃、綠、紅色的青年,穿着奇形怪狀的衣服,有些人還光着膀子,提着啤酒瓶。一些人捏住離合器,把油門轟到最大,油門的轟鳴聲和喇叭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這到底怎麼回事?”陳諾也有些緊張起來,回到書房,向父親詢問究竟。
“唉,作孽啊,還不都是房地產公司搞的鬼?”陳秋凡掩上房門,嘆道,“一家房地產公司看上了我們這裡,要修一個大住宅區,讓我們拆遷,然後補錢換房。象我們家,就要用七十平方換一百二十平方,也就是還要交五十平方的錢,但現在房價那麼貴,十多萬一平方,我們這一片住的都是些窮人,哪有錢交?就算有錢,也有很多住戶不願搬遷。這住的大多是老人,房子夠住了,就不想再折騰。而且他們拆遷後不提供房子,要我們自己去租房子住上一兩年,等新房落成,裝修後再搬回來。所以這裡大部分人不願意搬走,房地產公司不高興了,於是經常有小流氓來鬧,要把這的治安搞壞,讓大家住得不安心,從而答應他們的條件。”
“難怪他們還能用上這種燒汽油的摩托車,原來是有後臺老闆。”陳諾冷笑一聲,又問道,“爲什麼不報警,讓警察來管管?”
“早就報過了,但警察經常來得不及時。一旦警察來了,他們就走了。警察走了,他們又來了。再說了,他們也只是在下面騎摩托發出聲音,警察就是抓住他們,也治不了他們的罪……”
“喂,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一個蒼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在樓下響起。
“張德又沉不住氣了。”陳秋凡搖了搖頭。
“嘩啦……”隨着一聲巨響,玻璃聲碎裂的聲音傳來。
“哎喲……”張強憤怒地大吼道,“你們這些兔崽子,不得好死!”
“他們又砸窗戶立威了。”陳秋凡嘆道,“老張家又倒黴了,恐怕還被玻璃割傷了,這些混混不好惹啊,咱們千萬別出頭,別開燈……”
“老陳,老陳……”臥室裡忽然傳來驚叫聲,“我怕,我怕……”
陳諾一個箭步,衝到了母親的臥室裡,打開燈,溫言撫慰道:“媽,別怕,我和我爸都在呢。”
“你是誰?”江紫雪象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然從牀上坐了起來,使勁地往後縮着。
“媽,我是小諾啊!”陳諾心中一涼,完了,母親又不認識自己了。
“不,你不是小諾……老陳,老陳,快來啊,有賊……”江紫雪驚呼道。
“轟……轟轟……”摩托的轟鳴聲又一次達到了頂峰,江紫雪捂着耳朵,狀極驚懼。
“嘩啦……”臥室窗口的一塊玻璃忽然碎了,半截啤酒瓶落在了臥室裡,滴溜溜地打着轉。
“啊……”江紫雪緊閉着眼睛,捂着耳朵放聲尖叫着,臉上滿是恐慌。
“我說了不能開燈,你怎麼偏把燈打開了?”陳秋凡衝進臥室,一把將燈關掉,抱着江紫雪埋怨道,“看吧,凡是開燈的,窗戶就要被砸,我們家都被砸過幾回了!紫雪,別怕,我在這呢。”
“我知道我媽的癡呆症爲什麼這麼嚴重了。”陳諾嘆了口氣,說道,“爸,你待在家裡,哪也別去,我出去看看。”
“別去,別去!”陳秋凡驚叫道,“你不能出頭,他們人多,還有刀……”
“我要爲我媽討回個公道。”陳諾扔下一句話,就衝出了家。
…………
陳諾趿拉着一雙拖鞋,穿着件小背心,夾着一根菸走出樓道口,晃晃悠悠地走到摩托車隊中間,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別——吵——了!”在刺耳的轟鳴聲中,陳諾深吸一口氣,高聲叫道。
“喂,你說什麼呢?你是哪棵樹上的鳥?”一個滿臉橫肉、年紀大約在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將右手舉過頭頂,晃了一晃,然後揚了揚下巴,不屑地問道。
這青年似乎是領頭者,他一揚手,摩托轟鳴聲便停了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我是這的住戶,你們吵到我了,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裡。”陳諾微微一笑,平靜地答道。
“喲嗬,口氣還不小!”話剛出口,便傳來一陣鬨笑聲。
“灰哥,讓我來教訓他。”一個紅頭髮青年從摩托上跳下來,大聲說道。
“慢着!”灰哥眯了眯眼睛,戲謔地說道,“喂,小毛孩,你想讓我們幹什麼,請你吃夜宵嗎,還是陪你打電遊?”
灰哥的話剛說完,四周又是一片鬨笑聲。
“別在這鬧了,回家去,洗洗睡吧。”陳諾耐心地等他們笑完,才彈了彈菸灰,慢條斯理地說道。
“如果我不樂意呢?”灰哥冷笑一聲。
“那你們一定會後悔的。”陳諾也眯起了眼睛。
“你TMD說什麼呢?”
“還真有不怕死的!”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敢來嚇唬灰哥?”
“小毛孩,回你娘那吃奶去吧,那裡比較安全!”
陳諾的話剛說完,鬨笑聲、叫罵聲和口哨聲便響起一片。
“紅毛,給他點顏色瞧瞧。”灰哥沉下了臉,揚了揚下巴。
“小子,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綽號“紅毛”的紅頭髮青年獰笑着走了過來。
“莫非是黑社會?”陳諾歪着頭打量着紅毛。
“知道還敢惹我們?”紅毛把手指的骨節捏得啪啪作響。
“沒想到現在還有黑社會,我還以爲絕種了。”陳諾淡淡地說着,隨手把菸頭遠遠地彈開去。
一道微弱的火光在空中飛了二十多米遠,才落到地上。
“紅毛,小心!”灰哥忽然臉色一變。他從沒有見過誰能把一個小小的菸頭彈這麼遠的,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紅毛卻渾然不覺,注意力只放在陳諾的手和腳上。他會些拳腳,也不是太魯莽的人,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既然敢出頭,必然有些實力,於是試探性地打出一拳,直接向陳諾的胸口搗去。
“蓬!”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這一拳打個正着。
這一拳來勢比較快,陳諾沒練過功夫,反應也不快,估計自己躲不了,也就沒打算躲,仗着自己皮厚肉糙扛着,同時一掌戳了過去,心裡想着:汽車撞都沒事,就不信你能弄傷我。
紅毛先打中陳諾,心中頓時一鬆,但馬上覺得拳頭就象打到了橡皮輪胎上,被反震得隱隱作痛,不覺心中又是一凜。
紅毛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陳諾的五根手指已戳到了他的胸部。
“不疼啊……”紅毛微微一愣,也顧不上揍人了,張口狂笑,“小子,跟爺爺撓癢嗎?”
勁使小了!陳諾心念一動。
他怕出手重了,把人打殘,所以只是用手指去戳對方,而且沒有控制好力道,這一掌便輕飄飄地落在了紅毛身上。
見紅毛沒事,陳諾也不抽回手來,只化掌爲拳,加上了兩分力道,再一次打在紅毛的胸部。
“嗯……”紅毛一聲悶哼,胸口如中大錘,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出幾步,還是沒穩住身形,仰天倒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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