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姜嬰寧沒吃幾口,就聽見外面亂成了一片。
“主人,我出去看看。”秋桐趕緊轉身去查看情況了。
春桃有些無奈的唸叨着,“這些傢伙真是討厭,得了病還沒有一天安生呢。”
很快,秋桐回來了,面色有些難看,“主人,張大官人……他跳樓了。”
“什麼?”不光是姜嬰寧,就連春桃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秋桐緩緩點了點頭,掙扎了一下才說道,“而且,他還留下了一封遺書,現在太子很孫太醫他們都過去了,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不去,真是晦氣。”春桃意見更大了,“要死怎麼不等着病死,偏偏這個時候鬧這些幺蛾子。”
“就是因爲是這個時候,”秋桐有些無奈,“主人,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我怕那封遺書……”
姜嬰寧站起身,顯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了,冷笑一聲道,“那封遺書一定跟我有關,他們要逼迫我放棄治理瘟疫的事兒。”
她在心中接着說道,看來某人真是等不及了,想讓離哥哥快點來接手這裡的亂攤子呢。
春桃和秋桐一聽,頓時神色凝重了起來,知道這裡涉及的事兒不小,都不敢亂說話,跟着姜嬰寧去了張大官人的房間。
此時,燕擎宇正坐在桌邊,手裡拿着遺書,孫太醫等人跪了一地。
燕擎宇看見姜嬰寧來了,頓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遺書放在桌上,“嬰寧妹妹,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姜嬰寧並沒有上前去拿遺書,而是不屑道,“怎麼?張大官人這是畏罪自殺了?”
“你說什麼呢?”沒想到跪在地上的孫太醫頓時發火了,“小丫頭,張大官人是因你而死?你怎麼能說出這種涼薄的話?”
“因我而死?”姜嬰寧覺得可笑極了,“怎麼?他的瘟疫是我傳染的嗎?別忘了,瘟疫是怎麼傳出來的。”
孫太醫神色變了變,又接着說道,“確實,瘟疫的事兒鬧成這樣,張大人罪孽深重,可這麼多天他已經很後悔了,他也是個普通人,也想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姜嬰寧看着桌上的遺書,覺得孫太醫這話簡直諷刺極了。
孫太醫也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又轉向燕擎宇道,“太子殿下,老臣懇求太子殿下跟皇上請命,再派其他明醫過來帶領我們治理瘟疫,不然這件事這麼拖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呀。”
“老臣附議。”說話的人竟然是李太醫,他看起來好多了。
緊接着,張太醫等人也立刻跟着表明態度,竟然出奇一致的逼着燕擎宇做決定。
“嬰寧妹妹,”燕擎宇一副左右爲難的樣子,“事到如今,鬧成這個樣子,我只能給父母寫一封書信了。”
“宮中的太醫本來就沒剩幾個了,太子哥哥就算是寫了書信,我怕皇上也是無人可用。”姜嬰寧神色淡淡道。
“之前不是有位宮外的神醫治好了皇上的病嗎?”李太醫頓時急不可耐的說道,求生欲顯然非常旺盛了。
燕擎宇看向姜嬰寧,贊同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請姬兄來了。”
“可沒人知道離哥哥去哪了。”姜嬰寧還是一副不同意的樣子。
孫太醫立刻建議道,“沒關係,讓皇上下命,各處張貼告示,那位只要還在咱們大金朝境內,就一定能看見。”
燕擎宇再次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他站起身,不再給姜嬰寧拒絕的機會,“我這就去給父皇寫信,你們都回去繼續用膳吧,希望能快點找到姬兄,也讓大家早點有一個主心骨。”
接着,衆人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姜嬰寧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奇怪,下午的時候,孫太醫還幫着主人說話呢,晚上怎麼就轉性了?”春桃不解的問道。
秋桐立刻說道,“下午的時候,太子曾經把孫太醫叫過去了,估計是說了什麼。”
姜嬰寧笑了笑,“肯定是告訴孫太醫有人能治瘟疫,而那個人不是我。”
她神色嚴肅了幾分,“不管怎麼樣,在離哥哥來之前,我要確認一件事,算是給離哥哥的見面禮。”
“什麼事兒?”春桃和秋桐異口同聲的問道。
姜嬰寧接着說道,“我要知道李太醫和孫太醫得的到底是不是瘟疫。”
“會嗎?”春桃覺得不太可能,“李太醫之前的情況確實有些糟,可是現在看起來好很多了,至於孫太醫……”
她更加不解,“孫太醫看起來很健康呀。”
“不是。”姜嬰寧搖了搖頭,便又吩咐秋桐,“去把溫霽林叫來,這件事得交給他。”
“好。”秋桐轉身去叫人了。
很快,溫霽林便來了,他一看見姜嬰寧便有些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嬰寧小姐,我現在什麼都幫不了你。”
“你能幫我。”姜嬰寧肯定的說道。
“啊?”溫霽林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雖然那些太醫都在保護我,但是他們只是害怕我祖父,對我……根本就是完全沒放在眼裡。”
姜嬰寧笑了笑,“正因爲他們覺得你膽小、覺得你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有些事兒才需要你去做。”
“啊?”溫霽林有些期待的問道,“嬰寧小姐,你想讓我做什麼?”
姜嬰寧招了招手,壓低聲音說道,“我懷疑李太醫得了瘟疫,你去幫我給他摸脈,看看情況。”
“不會吧?”溫霽林大驚失色,“李太醫怎麼會……”
“噓!”姜嬰寧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我也只是猜測,你幫我確認一下就好,行嗎?”
“好。”溫霽林很快答應了,想了想便說道,“等一會兒,我就去找李太醫,我就說去看看他,別人應該不會多疑,不過……李太醫會乖乖讓我給他摸脈嗎?”
“當然不會。”姜嬰寧覺得眼前的溫霽林實在是單純的可愛。
她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除非,你把這個給李太醫喝下去,他就會乖乖任你擺佈了。”
“這是……”溫霽林驚得瞪大了眼睛,他還沒幹過這麼出格的事兒呢。
姜嬰寧卻十分肯定的說道,“你這是爲了治理瘟疫,不是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