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若是能夠忽略掉東院那一陣一陣的碎裂聲,齊氏整個人看上去就跟沒事人一樣, 該做什麼, 還是做什麼。
就像昨天晚上, 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殷君瑜聽說了這事後, 估計也是抱着幸災樂禍的態度回來的。剛經過東院, 就遠遠瞧見齊氏甚是溫柔的對他笑了笑,瞬間讓殷大公子未痊癒的腳腕有了重獲新生感覺。
“……你說本公子沒看錯吧?”殷君瑜剛坐下就呼啦啦喝了一杯水,緊接着倒了又一杯, 到現在都沒有從‘驚悚’中回過神來,“不是, 齊氏是真受刺激還假受刺激了?你說八百年不跟你打招呼的猴子, 突然對你撒了泡尿, 這感覺能不驚悚嗎?!”
剛說完,又咕嚕咕嚕喝了一杯。
“……”雖然這個比喻有點兒驚悚, 但是蘇蕭不得不承認,沒有比這個更恰當的了,“興許是當真受了刺激也不一定,不過,你家那位樓主竟然會允許你出來?”當真是有點兒小驚嚇呀。
“他?”殷君瑜哼了一聲, 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只聽他說道, “本公子又不是誰家的, 再說了, 顏榭閣哪有岑王府舒服。”
蘇蕭頓時就樂了,“你這會兒倒是知道岑王府了?”
殷大公子當即一合扇子, 搖頭晃腦的說道:“非也,非也。古人常雲,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這個道理,本公子還是懂得的。”
蘇蕭笑的更歡了。
她當真難以猜測出,是什麼樣的環境下才能養出這麼個奇葩來。
說實話,她都替岑王爺感到心累,難怪會來個半路出家。就這麼個兒子,不出家纔怪嘞。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着,期間青灼來送過一次東西,只是皺了皺眉,對着蘇蕭冷嘲熱諷了幾句,氣的她直跺腳了,這才罷休離開。
人家見到自家大哥那是親的要死,恨不得來個大大的擁抱。這招放到世子爺這邊反而不管用了,只見人一皺眉,沒好氣的問道:“大哥今日怎麼會有閒心回來了?”
“聽說二弟出了些事情,於是本公子就回來瞧瞧。”殷君瑜很好脾氣的眯着眼說着,“順便,也來看看我家美人兒怎麼樣了,有沒有被人給欺負了?”
蘇蕭:“……”
汗,能不能不要什麼都加上她。
這幾日,跟殷景衍相處期間,蘇蕭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是吃定她了,幾乎是珍視到了恨不得隨時放在身邊的衝動。他能爲她放棄祁朝,放棄岑王府,甚至是能夠爲了她放棄一切的一切,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有時候蘇蕭回想,她何德何能,只不過在幼時你我皆懵懂花開的時候,撈了一把,用同樣的破破爛爛的心接納了一回,就被人給放在心尖上。
寵着,愛着,疼着,生怕不小心就會怎麼着了。
蘇蕭坐在那裡,盯着那人的眉眼,竟是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惹得那兩人皆同時回頭看向她。
“我家阿衍真好看……”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瞬間閃瞎了殷大公子的狗眼。
殷大公子頓時咬牙切齒道:“……你們這對狗男女!”
也不知是怎的,昨夜東院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夜染院就有了動靜。
殷景衍抖了抖手,將手中死不瞑目的黑衣人扔到一旁,眼底泛着冷意。
雙玄撂倒最後一人,與一玄將所有人檢查了一番後,說道:“世子,什麼都沒有。”
“或許,他們應該是衝我來的,”蘇蕭從裡屋走出來,對殷景衍說道,“又或者可以說,鍾離溫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否則,也不會冒着如此大的風險,自報身份,深夜刺探岑王府。
“去查查是怎麼回事,”殷景衍將蘇蕭拉到身邊,吩咐道,“還有,找人將這處處理了,別在這礙眼。”說完,他就擁着蘇蕭進了屋,將身後的狼藉遮了個嚴實。
蘇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受不得驚嚇的嬌美人,何必……不過,她倒是也挺受用的。
姑奶奶的心情,很美滋滋喲……
不出半晌,雙玄沒回來,倒是等來了世子爺最不想看到的某人。
“果然。”青灼進門時就瞧見了院子里正在收拾的下人,不由皺了皺眉。
蘇蕭卻是瞭然了,問道:“四皇子府也是如此?”
青灼‘嗯’了一聲,瞅着旁邊臉色不太好的世子爺,冷哼了一句,“嘖,看來某人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啊,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青灼。”蘇蕭有些頭疼的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這幾日也不知是怎的,兩人一見面不是互嘲,就是隱隱有動手的趨勢。
上次兩人剛過了幾招,就被蘇蕭一人賞了一巴掌。
小樣,姑奶奶還真就治不了你們了!
不過,鬧歸鬧,該談的事情還是要坐下來商量的。
“鍾離溫那邊怎麼說?”蘇蕭問道。
“沒有什麼變化,”青灼道,“該如何還是如何,就連上早朝都與往常照舊。就只是這幾日來說,進宮的次數多了些。”
殷景衍道:“不只是他,右相,也在皇宮。”
“那個老狐狸去做什麼?”蘇蕭有些疑惑了。她不過就是搞了李驥一次,再說了,林木霍那次又不是她弄得,最多也就是在裡面掀了點波浪而已。
那小王八幹嘛要一口咬着她不放?!
頓了頓,殷景衍纔出聲說道:“不管如何,阿蕭,這幾日你還是留在岑王府比較好。”
這話聽的蘇蕭翻了個白眼,好像她這幾天沒有天天待在岑王府似的。
想歸想,蘇蕭可不會說出來。
她不說,偏偏有人要說,只見青灼甚是涼涼的開了口:“蘇蕭,你也該回孃家看看了吧?”
話音一轉,一絲威脅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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