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43大白的由來
四年,陶靜鎮。
“扶傷”藥爐。
太陽還沒有下山,藥爐內今日人很多,不知爲何,祁雲夜心裡有些打鼓。對着眼前的病人笑了笑,算是歉意剛剛自己的走神。
“可以了,拿着方子去那邊那藥材。”祁雲夜指了指藥爐內的另一處,也是排着人羣,等着拿藥。
憨厚的男人看着祁雲夜,臉頰一紅,摸着後腦勺嘿嘿的笑,“凌家娘子,哦,謝謝,謝謝,額,大夫。”
啪——
男人一聲嗷唔,摸着後腦勺憋屈,一個轉身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頓時沒氣,“嗯,婆娘!”
那女人一把拉過男人,又對着祁雲夜笑,“大夫,您別理他,他傻勁,沒惡意。”說着,揪着男人的耳朵去領藥,一路唸叨,“凌家娘子也是你叫的!嗯?那是我們女人對她的稱呼,你們男人給我乖乖的叫大夫,祁大夫,知道嗎!”
說着,又是一個回頭,衝着走過來的凌慕揚歉意。
“俺男人,呵呵,俺男人。”
凌慕揚點頭,直接走向祁雲夜。那女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凌家娘子哪裡都好,就是她男人,實在是太冷。又是寵妻的命,哪裡容的了其他男人多看一眼。饒是沒惡意的,就因爲這祁雲夜的美貌多看幾眼的,都是刷刷的遭到凌慕揚的冷風。
女人感嘆,雖說有些冷,但是,這寵妻的名聲,可是羨煞她們這些女人,這樣的丈夫真真是好啊!
“休息去,這我來。”凌慕揚一手按住祁雲夜的太陽穴,一邊輕揉。
她頓了頓,露出滿足的笑容,卻沒有真的起來。
說好是每人一天,但是,每次輪到她時,他總是在下午就接過去,算起來,便是他一日半,她只有半日。
而奇怪的是,雖說凌慕揚性子冷,但是,找他看病的卻有增無減。而且,男女老少都有。
“哎呀,借過,借過!”
突然,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在人羣后頭響起。祁雲夜心裡一稟,終於明白爲何自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今日,這藥爐前少了一個人,凌浩不在。
凌慕揚眉頭一皺,看着人羣被撥開,而後一個渾身是血的娃娃站在他面前,臉上是少有的興奮。
祁雲夜心頭一跳,霍然站起來,神色緊張。
看着妻子突然擔心,凌慕揚眼神一邊,凌厲的直射向小娃娃,“幹什麼去了!”
他彷彿沒看到凌浩身上的大灘血跡,在他眼裡,看到的是他興奮雀躍的神情,哪裡是受傷了。一看,就知道這血不是他的。但是,祁雲夜卻仍舊是擔心。
這個孩子,從出生,就沒給她消停過。
這四年,在這裡,卻更是越來越大膽,棒子,木棍都滿足不了他的好奇慾望。
拿着就醫的刀子都能玩的起勁,祁雲夜看着這一灘血跡,心裡卻七上八下,這孩子,又去哪裡搗騰了?怎麼渾身是血!
“小浩子,你幹嘛去了?”
祁雲夜蹲在,將凌浩上上下下的檢查一番,還好,孩子沒受傷。
凌浩拖着祁雲夜就往外走,邊走邊使勁的瞅着凌慕揚,“孃親,哎呀,快點,後院,後院。快死了,快死了。”
祁雲夜跟着孩子的步伐,來到院子後頭,滿院子都是血跡。而這根源就是井口邊上,那躺着的一團。
“唔,大白。”
祁雲夜拉着孩子,心裡卻驚歎,這是雪獒。這裡,居然會有雪獒!
“你哪裡發現的?”
凌浩小娃娃一個縮頭,支支吾吾,“我,我後山玩兒,大白,躺在那裡。砍柴叔叔,幫忙……”
“所以,你就帶回家裡?”祁雲夜扶額,這可是雪獒,他有沒有想過,被它咬一口。他那麼小一個孩子,即便它重傷,也是可以要他命的。
“它懼生,而且,若是咬你一口,你會沒命。”祁雲夜耐心的教導。
“可是,大白很乖,它躺在我懷裡,很乖的。”
祁雲夜手一抖,躺在他懷裡……
“哎呀,孃親,快,大白要死了,唔,它流了好多血。”
“洗澡,回去。”
凌慕揚不知何時站在身後,冷哼一聲,看着祁雲夜抱着孩子,身上也染上鮮紅,眼皮一跳。這個小子!
“爹爹~”凌浩開始憋屈。
凌慕揚看着孩子一張臉皺正一小團,眼睛巴巴的望着他,這些年,他該學的沒一樣學會,察言觀色倒是學的一絲不漏。
“我會處理。”
“好耶,爹爹好棒!”
“孃親,洗澡澡去,快點,回來,看大白。”
小手拉着大手,急促促的往裡走,眼睛不時的回頭看看躺在地上已經毫無知覺的白色龐然大物,心裡一陣喜。還好,沒說是他去山林裡頭,陷進堆裡找到大白的,唔,以後再去玩,應該還有好多大白,唔,都帶回來。
凌浩小娃娃蹲在柴房,看着處理乾淨的雪獒,此時,沒有血色掩蓋,通體雪白的毛色讓他愛不釋手。
“哇噢,原來大白真的好白啊!”
“大白的腳好大,比我的大。”說着,伸出自己的腳丫子在雪獒的腿上比劃,越覺得滿意。
“大白好高,可以騎馬馬。”凌浩小娃娃美美的想着。
“唉?大白在動?”
蹲在地上,凌浩看着雪獒睜開眼,一剎那,身體卻被猛地撲倒。雪獒撕牙咧嘴的對着他,眼底是全然警備。
“大白,好大隻!”凌浩躺在雪獒身下,再一次歡呼,伸出小手,捏着雪獒的腿,開始裂開嘴,“大白,你醒了?”
雪獒看着無害的小人,終於鬆開,匍匐在一邊,不理會。想來是沒有覺察到危險,邊退開去。但依舊戒備着,伸出舌頭,舔舐着傷口,將身體圈成一團。
祁雲夜再一次推開柴房,就看到凌浩整個人幾乎趴在雪獒身上,兩隻手不停的搗鼓着。
開門的一剎那,雪獒整個毛髮豎起,露出兇相。
“小浩子,危險。”祁雲夜大驚,一把抱過孩子,一臉警戒,與雪獒對立。
雪獒的眼中,是完全的血腥,而她的進來,讓它再一次出現怒火。
兩隻白乎乎的嫩手在空中亂舞,凌浩小朋友開始不樂意了,“孃親,大白,大白。”
祁雲夜抱着孩子,退出來,將門緊緊的關上。
“危險,不許進去。”
委屈的聾拉着小臉,凌浩默了,“哪裡危險了,大白明明就對我很好,孃親,你進來它就好凶,哦哦,一定是孃親你不夠乖,你兇它,它不喜歡你……”
祁雲夜抱着孩子直接離開,心裡感嘆,這都哪門子的道理!
夜深,一個小身影呼哧一聲下牀,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左瞧又看。終於喜滋滋的朝着柴房奔去。
孃親和爹爹一定睡着了,他可以去看大白了。
唔,好可憐,大白被關在柴房,好久了。一定餓壞了。
聽隔壁大嬸說,只有做錯事的壞丫頭纔會關在柴房裡,大白一定做錯事了。他要去看它。
溜進廚房,找了一圈,拿着一隻饅頭,半隻雞腿,凌浩小朋友推開了柴房的門。
黑夜中,一雙墨綠的眸子直射他,幽幽的泛着光。
將門輕輕掩上,拿上雞腿和饅頭,遞上前。小身板蹲在不遠處,,全文字+手打着月色下白白的一團,心裡十分歡喜。
“大白,你好像瘦了,我給你拿好吃的,你吃。”
雪獒嗅着食物,半響,看着一張稚嫩的臉,默默的開始撕咬。雞腿是吃完了,饅頭卻是一動未動。
“唉,大白,你挑食!”拿着完好的饅頭,凌浩呼聲,然後一臉竊喜,“大白,我也不喜歡吃饅頭,那好,我們都不吃。”
“大白,你睡着了冷不冷啊?”
“大白,你的毛好白,好多,這樣冬天是不是很暖?”
“大白,你眼珠子爲什麼綠油油的,好像油菜花……”
雪獒繼續閤眼,不理會。
小傢伙自言自語的說着,累了,看了看雪白的一片,直接撲上去,躺着。蹭着,找到合適的,窩在裡面。
雪獒猛地一個縮身,看着突然多出來的異物,趴在她它身上,一手抓着它的毛,一手蓋着。不一會兒,一小攤口水流下來……
良久,閉上眼,開始睡去。
祁雲夜推開柴房的門,就是一個後退,看着原本該在牀上睡的死死的孩子,這會兒竟然趴在雪獒身上,整個人似乎陷入它的包圍。而她進來的一瞬,雪獒已經睜開眼。將爪子收攏,看着祁雲夜。
祁雲夜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孩子就是這麼喜歡這雪獒。平時裡,見他也沒對小貓小狗感興趣過。
傾身,想要抱起孩子,卻見雪獒一下子弓起身,將孩子護住,死死的盯着祁雲夜。
彷彿,她在搶走它的孩子。
祁雲夜失笑,看着這一幕,想起昨日凌慕揚和她說,這雪獒已經有孕,這會兒,看着它護着孩子的樣子,沒想到只是一夜,竟然已經將她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崽了,母性的氣息散發出來。
“唔,大白。”
小浩子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眼前一個人影皇啊晃,眼睛一亮,“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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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嗯?”小浩子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似乎幹壞事了。
“孃親,不要把我關柴房,大白餓了,我給它送吃的,你看,她還挑食呢!”指着放了一夜乾巴巴的饅頭,小浩子說的坦蕩蕩。
祁雲夜摸着孩子的頭,無可奈何,“睡地上會着涼,以後不許了。”
“真的嗎?那大白會不會也着涼了,它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祁雲夜黑線。
“它是動物,有毛髮護着,不會。”
“哦,這樣,真好,要是我也長好多毛,那就可以隨便睡了。”
祁雲夜:“……”
……
“孃親,我可不可以留下大白?”
祁雲夜繼續搗藥,不理會。
“孃親,爹爹說大白有寶寶了,我們留下它好不好?”
繼續不理會。
“孃親,大白有小白了,就像孃親有我,沒有地方水很可憐的,而且,小白也不知道有沒有毛,萬一它睡在外面着涼了怎麼辦……”
祁雲夜放下搗藥棒,捧起孩子的臉,“誰說小雪獒生出來沒毛的?”她就不懂,這孩子怎麼老異想天開呢!
小浩子一臉理所當然,“不是麼?大白的毛是它長得,小白也會長毛嗎?可是,我看見隔壁大嬸的小寶寶都沒毛的……”
……
“想留下它?”祁雲夜看着孩子的臉,滿是期待。小浩子眼睛刷的晶亮,使勁點頭。
“想,可想了,孃親你答應了?”
“你問過爹爹了嗎?”
哪知,小浩子直接搖頭,“不用問,爹爹肯定答應的!”
“爲什麼?”
凌浩小朋友笑得開懷,“因爲啊,藥童哥哥說了,爹爹是那個什麼,哦,器官發炎的w百度搜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節,所以,只要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啦。雖然爹爹病了,我很傷心呢,但是,藥童哥哥說了,這病不用治,爹爹喜歡這病。所以孃親,你答應爹爹就答應。”
“唔,爹爹好像總是器官發炎的,唉,好可憐,我們不要打擾他了。”
小浩子直接搖頭嘆氣。
祁雲夜啞口,這是什麼跟什麼!
摟着孩子,祁雲夜感嘆,這孩子到底像誰!
“好吧,你留下大白吧!”
還好,就這麼一個鬧心的,祁雲夜這會兒十分慶幸,孩子不是兩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