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莫涼東,那可是北京城裡大名鼎鼎的人物。娛樂報和財經報上的名人,網上的各種男性排行榜,那是榜榜有名,那風頭絲毫不亞於國際的知名男星。
莫涼東在家裡排行老三,外面人都叫他“三少”,身邊的狐朋狗友們更喜歡叫他東子。莫涼東打小就是家裡的香餑餑,大院裡的小霸王,莫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心頭肉,要星星不能給月亮的主兒。小時候調皮搗蛋,再大點打架鬥毆,成年後三天兩頭上娛樂新聞頭條,今晚夜探某某小明星的香閨,明早摟着哪家的千金從某個高級會館的出來了。他爹看他鬧得實在不像話了,整個莫家的臉面都讓他丟到公共廁所裡了,說教肯定是不趕趟了,舉着軍棍說要打死這個禍害精。莫涼東再皮也不敢忤逆老頭子,就這樣硬生生地捱了好幾下子,把老爺子和老太太心疼的眼睛都哭腫了,自那以後他老爹倒是受教了,不敢隨便收拾這混小子了,莫涼東有了大靠山,囂張得更是無法無天。
莫家橫跨軍政商三屆,老少三輩隨便拎出一個,喘口氣,北京城都得變天。莫涼東秉承家訓,在軍校混了兩年,成績一丁點是沒混出來,簍子倒是越捅越大,三天兩頭寫檢討報告,鬧得整個部隊都知道東子這個號人。他老爹也覺得面子掛不住,一咬牙一跺腳,乾脆丟到國外,隨他自生自滅,他也眼不見爲淨。
去國外留學莫涼東也樂得輕鬆,國外的洋妞金髮碧眼,胸大屁股翹的,摸起來也有肉感,最重要的是熱情奔放,不像國內的妞有點名氣的裝腔作勢的扮清純雛兒,有點背景的辦完事唧唧歪歪的。再說,這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裡裡外外的那麼幾個人,時間一長也都膩歪了,去國外就當換個環境,清湯小菜偶爾吃吃還行,吃多了就淡而無味了,也是時候大魚大肉補一補了。
不過這一去,老爺子和老太太可受不了了,三天兩頭吵着要兒子把孫子召回來,這一來二去的,他老爹實在招架不住了,打了三四個月的國際長途才把他催回來。這一回來可長能耐了,註冊了一個公司,不知從哪搗騰來的幾百萬,一下子都砸在了房地產上。起初家裡拿他那個公司也沒放在眼裡,可沒想到這一晃三年,公司從原來的一百多平米的寫字間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廈,包了一層樓,兩千多平,旗下從房地產擴展到了旅遊業和餐飲業,越做越大,想收手能難了。
“皇冠”會館的包間裡,坐着兩個一起穿開襠褲的鐵哥們,陳亮給莫涼東把就滿上,笑嘻嘻地說:“喝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樣,城東那塊地沒少掙吧?”
莫涼東一口悶了整杯酒,說:“也沒掙兩個子,打理上上下下的怎麼也得丟幾個吧,這拆遷費就夠我嗆了,算來算去也就剩個本兒。”
“拉到吧,城東那塊地你最少也得掙上這個數吧?”陳亮比劃出三個手指頭,一臉的賊笑,“你小子還想瞞我,小爺可不是什麼孫科長夏部長,傻不拉幾地讓你耍着玩。”
“對了,東子,那個夏部長上次找你辦什麼事啊?聽說把妹子都送到你被窩裡去了。”廖秋生夾了一隻大蝦,一邊扒着,一邊調侃着。
莫涼東斜眼看着廖秋生說:“怎地,羨慕嫉妒恨啊?”
“得,那娘們白給上,我都懶得使勁,太他媽的騷。”廖秋生將剝好的蝦仁扔進嘴裡,癟着嘴說:“年前夏修文找過我,求我幫忙,又是塞錢又是送女人的,我那段時間忒忙,就沒搭理。我還以爲他那事有着落了呢,原來是攀上高枝了。不過東子,哥們勸你老夏家的破事最好少攙和,那裡面水深着,到時候別人沒撈上來,把自己再搭進去。”
莫涼東擺了擺手,頭不擡眼不睜說:“你當我傻呀,這事我是懶得管,但人情總得過一過吧。當兵那會兒姓夏的做班長,那會兒沒少受他照顧。現在人家有事相求,幫不幫得上忙是一碼事,面子總得給幾分吧。”
陳亮舉着酒杯,突然插了一嘴,說:“你們倆說了半天,那個姓夏的求的到底是什麼事啊?”
廖秋生反手“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倒在桌子上,手伸進西服內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裡,猛吸了幾口,“他老子這個市長秘書這些年沒少往自己口袋裡劃拉錢,趕上去年省裡的領導下來視察,估計是聽着點風聲,再說這省裡下來的人回去總得拿出點成績啊,這不盯死他了。他這個做兒子的當然得活動活動了,不過這次簍子捅得可大着呢,一般人都不敢插手,這事弄不好可是要氈包的。”
陳亮筷子伸到一半停住了,歪頭看着莫涼東問:“喂,我說東子你不會打算幫他堵這個簍子吧?”
“切,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省裡要辦誰是我能阻止的嗎?”莫涼東嘻嘻壞笑着說:“不過有人愣是拿我當大爺供着,我索性就充他幾天大爺,不過我也跟他說了,他那事我不一定能幫上忙。”
陳亮問:“那他還伺候着你這麼白吃白喝白睡她妹子?”
沒等莫涼東開口,廖秋生把話接了過來,“東子啥家庭背景夏修文又不是不知道,這事都不用通過你老子跟你叔叔大爺什麼,就跟你在省裡的哥哥打聲招呼,還有不妥的事。那夏修文在這圈子裡混了這麼久,哪能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兒呢。”
莫涼東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最近也沒什麼消遣就陪他玩玩唄。”
陳亮瞭解似的笑了笑,“你小子他媽的就是個人精,這麼耍人家玩小心遭雷劈。”
莫涼東突然想起個事,一臉正色地問廖秋生,“生子,最近你可有點不對勁啊?那個叫什麼姜姜的名模也吹了,小明星也不泡了,身邊的馬子也走光了?怎麼,打算上五臺山啊?”
說到這個,陳亮也來了興趣,說:“東子不提我還真沒覺得,好幾次我們上夜總會釣馬子,你也不跟着來了?真從良了?”
廖秋生嘆了一口氣說:“泡馬子逛夜店時間久了,早膩歪了。我也奔三的人了,是時候找個對口的定下來了。家裡也着急了,這不我們家老太太閒着沒事給我物色對象呢。”
“喲,生子有這覺悟不簡單哪!”莫涼東多聰明的人,馬上就明白這裡面的有說道兒,指着廖秋生點了點,說:“少拿家裡說事,老實交代,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廖秋生也沒打算瞞他們,照實說了,“看上一個小姑娘,長得中上等,沒什麼優點,就是那小驢脾氣對口了。”
陳亮說:“既然你有定來的心思,那就趕緊領證結婚,這婚姻大事也得趁人打鐵。”
廖秋生皺了皺眉頭,臉上一片愁雲慘淡,“哪有這麼簡單?我們纔剛認識沒多久,她剛跟對象鬧掰,總得給她點時間。再說她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我的家庭狀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倆真成了,我們家老爺子那一關也難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