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親愛的朋友,你同她一樣明白了這“中國式形容”的荒謬了嗎?
沒有明白的,你只要注意“中國式”這仨個字就行了。其它的,凡是形容,幾乎都是一樣的。在這裡,咱們的主人翁,幾乎什麼都代你問出來了。不相信的,咱們繼續:
“你說,咱不用形容,用什麼呢?”很中國式,他非常欣賞地看着她那不知不覺間聰慧裡的優美,還有表現的那份疑惑時眼瞳透漏出的明豔。
“不用形容嘛!好似很難表達,用了形容呢?又好似短缺了些什麼?”疑惑加沉思,她的眼睛在非常明亮的思索中轉動,慢慢的領悟,很快的便似深入到了一種思慮真正奪破時的邊緣。
“對!”他卻比較興奮,代她很迅快地找到了疑似的答案。“你不用形容,極難表明它,而用了形容,卻證明它還有不足?”
一語驚醒夢中人。
“還有不足?”頓悟的時間,她的身體是那樣大幅度的起落。坐着,站起,她的那一份無比猛烈的動作就差點像是讓她從椅子上等同跳躍起來。
驀然的瞬間,瞬息萬變的,念玖想都沒有想過,她竟還能有這麼一份發現。
“對的,不足的東西,你才需要形容。否則,你儘可以不需形容的。”在這一刻,她的臉和所有能言說的肌膚都是很笑笑的。
如果眼睛能夠保存照片,記憶時間,那麼他會相信並發現,這個房間裡所有的椅上桌角所有房內的裝飾和擺設,都佈滿了她優美的明顏。
66-6【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確實,真實的事實,如果不用形容就能讓人知道,讓人發現,就能讓人模仿,讓人感覺,哪還需要形容的事特或豐富的內容來讓人聯想、感覺做什麼呢?
有形容,就證明它還有不足,還有不讓人知道的存在,需要有形容的事物去將之體現或直實地表現出來。
因爲:
這個需要形容的事物本身還缺少一種讓人理解或熟悉的內在,需要用另一種更直觀的更出色的讓人熟悉的事物來連帶美好的表現,讓更多人在第一眼、第一時間就能瞭解或相當熟悉。
“這,我還沒想到哩!”面對這樣智慧的女孩,念玖終於不禁啞然。
絞盡了腦汁,還是被她最美麗地揭穿,事實上面的吹捧,也掩不去她聰靈的蕙質。
他實在想不到,微微一點的誇張就會被她擊得徹底的破潰。假如還是其它,哪還不知是多麼糟糕的一切?
66-7【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喝粥吧!別思想了。”鍋裡所有的粥都已被她拎起倒進了他的大碗。“你將這一點吃完哦!”皓首明靨,她的微笑不知有着多少的優美。
“你呢?”他不明白地快閃了她一眼,有一種最驚豔的發現。
“我還有這點啊!”她很爽氣地指了指自己桌上的小碗,“我陪着你吃完。”煌煌的燈光下,清澄的石桌面上,特寫鏡頭般地映出兩隻瓷碗,多像翡翠。
“那會浪費你很多的時間,”歡喜,滿心的歡喜,他是多麼喜悅地滿目欣賞地注視着她的眼睛。“你陪我,如果我撐不下這麼多的糧食,怎辦?”雙方的眼瞳裡,都有無限綢繆的光,充盈着憐愛、憐恤、憐惜,充盈着其它不可言說的情、情愫……
既說不清,又道不明,非常感性、感物地存在於一切可以影響身體和心靈的情感、思緒裡。
可惜,他們的對話沒有到此爲止:
“嘿!你撐不下也得撐,”她繼續的語言竟似命令就像女皇般,下得極有多年老女主人的丰采。“你如果這麼浪費了,多可惜啊!”
一瞬間,從老到小,注重不可浪費的食糧,是她唯一最重關心的要點。
“就爲了這麼一點點粥,想拿我的生命去交換?”可惜,真正可惜的是:雙方的話語如果都不能真正地停留在上一句語言的總交匯,那麼,多麼煎煞風景的文字,怎麼不可能出現?
結果:
他被影響了,她也被影響了。
他們倆人的笑,微笑,都有那麼一點點惋惜地痕跡,停留在他們兩人的桌上。在他們倆人桌上的碗口,都可看見得到他倆有些和諧又不怎樣和諧的笑臉。
幸虧:
他們的幽默,在這一刻始終存在,沒有讓語言成爲一種不懂交流的野蠻。
66-8【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如果真如此!哪你的命真的只有換粥的價錢?”她首先拿幽默來遮掩一次心靈震動的發現,而極其敏感的心,還在另一種豐富、更豐富發現的感慨。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的命,真的抵不上一碗的米粥呢?甚至,還不如一粒米有尊嚴,具備一粒米飯的價值?
不要以爲沒有。
這個判斷,長在很多國家,很多人,很多事,都曾有這麼長長時間的特久表現!
“在你這裡,我的命只有換粥的價值?”念玖很是不滿,又有幾分似是微笑裡的不服譏彈。“那麼,你呢?”孕育極端於反擊,每個人都有這麼一回。
“我嗎?”娟妙巧遇得很,一點也不迴避,躲掉半個機鋒。“當然跟你不同了。”正面面對交鋒,還保持有幾分微笑裡的輕顰,有點矜持卻存着更多的豐富美好。
“有什麼不同?”面對此,有一半人都會停下反擊的心。念玖雖能繼續輕輕淡淡的微笑着,卻也不那麼想着再保持出一口惡冷氣的輕鬆。“是比金貴?還是比紙薄?”可惜,他的心雖冷了一半,火熱的嘴脣卻沒有讓言辭饒人。
“兩者都不是,我的命就捏在別人的手中。”石破天驚,驚雷隆隆,她咋聞聽這樣挑釁的語言,很多火氣的人都會帶滿怒火往上涌。而聽在娟妙的眼裡的,卻是沉思的沉默,冷雅加上嫺淑,靜靜得還那麼幽默地顯得有這麼幾分微重的搖首。
“怎麼捏在別人的手中?”不明白,極不明白,不可思議的,念玖還是第一次聽說她這樣的語言,簡直是能當作聽到天外奇蹟的神奇?
“有什麼能不明白的?”她是白白地白了他一個明淨的眼眸。“咱逢見愛惜的人,就比金貴,遇見忌妒的人,就比紙薄。”
侃侃的語言,動聽的文字,她的話語竟是充滿了人生的哲學,咱們的命,誰不在這樣的呢?
自己的命,每一個人的命,竟有一半多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中,甚至掌握得有時比三分之二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