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必啦，也就是……溼了一點點。”
林初雪往後挪了挪步子，面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你還沒辟穀，未達到道軀無垢的層次，如果鞋裡溼了，在這山路間走走，雙足出汗，再捂一會兒，恐怕會……”沈齊寧鼻子吸了吸氣，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林初雪打斷了。
“不會！不會臭的啦！”林初雪小臉頓時紅了，她跺了跺腳，說道，“纔不會腳臭，沈師兄你在想什麼啊！”
“咳咳。”沈齊寧輕咳兩聲，說道，“這只是爲你考慮罷了，就算不會足臭，這泉水蘊含地底的陰寒靈氣，淺嘗一口倒是無妨，可足底涌泉穴是人體吸納靈氣的重要入口，儘快將寒氣驅散爲好。”
沈齊寧說的可是大實話，云溪來自很深的地底，靈氣帶上了幾分陰寒，若是還沒築基的人用冰涼的云溪水泡了腳，大概會腳冷好幾天吧。
林初雪撇撇小嘴，覺得沈齊寧說得有道理。
雖然她剛纔說只溼了一點點，但其實整個鞋裡都灌進了水，走兩步就吧嗒吧嗒溼噠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聽了沈齊寧剛纔那番解釋之後，她就感覺雙腳開始發寒變涼了。
這云溪水，也太厲害了吧？
“那，那就……”林初雪擡起眼眸，怯怯地看着沈齊寧，聲若遊蚊，“請沈師兄幫忙……”
“嗯。”沈齊寧指了指一旁地上虯結凸起的老樹根，說道，“你坐那兒吧。”
林初雪乖巧地坐在了老樹根上，然後彎腰握住了鞋跟。
沈齊寧就站在林初雪身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雙手，以及那散發着微微金光的雙腳。
這可是金色，金色物品啊！
沈齊寧屏住了呼吸，注視着林初雪將雙腳的錦鞋脫下，輕輕放到一旁。
咦？不是鞋子。
沈齊寧發現，鞋子脫離出來之後，並沒有帶上金光，那團金色的光暈依舊籠在初雪的雙腳上。
剛剛脫下鞋子，林初雪也擡起頭看了眼沈齊寧。
當她發現沈齊寧的眼神時，眼皮子不由得微微顫了顫。
“師兄？”林初雪小聲道。
“噢，你繼續。”沈齊寧收斂起情緒，繼續面無表情。
林初雪眨巴眨巴眼睛，總感覺眼前這位師兄有什麼特別的目的，但……但怎麼也想不通啊。
不就是鞋子進了水，然後幫我用靈氣蒸乾嗎？
爲什麼要這麼盯着我啊……
雖然，但是，總之……就是感覺，有點小小的，害羞。
林初雪輕抿着嘴脣，手指扣住了左腳的襪子。
這雙素白羅襪已經完全濡溼了，隔着布料都能隱約看到內裡皮膚的色澤，只不過這些都籠着一層金色光暈。
大概就是這雙襪子了吧？沈齊寧心想。
這倒是有些讓人爲難啊。
如果初雪的這雙襪子是系統物品的話，那麼要怎樣才能搞到手呢？
偷？
這也太奇怪了吧？
沈齊寧可不想給師妹留下一個怪師兄的印象？
對了，可以在她晾衣服的時候，用靈氣捲起一陣風……
反正以師妹的修爲還察覺不到。
大自然的力量把衣物吹走，然後某個無意間路過的靚仔撿到一雙無人認領的襪子……
這不算偷吧？
心裡打起了如意算盤，沈齊寧微微側過身，但目光還是鎖定在初雪的雙腳。
剛纔她還說只是沾溼了一點點，其實整個襪子都泡水了，黏在了腳上。
初雪脫下了兩條襪子，然後疊在一起擰了擰，她目前還不能做到靈氣外放，所以拿布料裡最後殘留的水分沒什麼辦法。
前一秒沈齊寧的注意力還在她脫下來的襪子上，後一秒他就發現，那雙襪子居然……
並沒有發光！
也就是說……
沈齊寧立刻轉過身來，睜大了眼睛看向林初雪的雙腳。
那雙腳小巧可愛，盈盈一握的足弓微微彎曲着，雙腿疊在一起，足面側向一旁，腳趾頭也蜷縮了起來，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最關鍵的是，當沈齊寧定睛看去的時候，她的雙腳居然散發着淡淡的金光！
是系統物品纔會出現的金光！
沈齊寧一下子有點懵。
難道說，這次金色稀有度的物品，是……林初雪的雙腳？？？
五年了，五年下來沈齊寧開光過的物品零零總總也有二十來件，就從來沒遇上過活物的，哪怕是活的植物都沒碰上過！
“初雪，你在俗世修行過什麼特殊的功法嗎？”沈齊寧手動了動，但又收了回來，嚴肅地問道。
“特殊的功法？”林初雪歪着腦袋想了想，說道，“我只跟着爹爹請來的築基老師修煉過基礎功法，就是大家都練的那種，雖然還沒成功築基就是了……”
“這是好事，以你的天賦若是用俗世的功法築基恐怕就毀了，師父也是看在你還沒築基，才帶你上山吧。”沈齊寧道。
“誒？原來還是這樣呀。”林初雪小小驚訝道。
“所以身法、步法之類的真沒修煉過？”沈齊寧繼續問，“或者雙腳有沒有穿戴特別的法寶？”
林初雪眨巴眨巴眼睛，感覺師兄突然問這些問題有點怪怪的。
就像是……就像是要搶走她什麼東西一樣。
但考慮到這是凌霄宗的師兄，而且看起來師兄也儀表堂堂，說話也溫柔，雖然……嗯，感覺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但大體應該也是個好人。
“沒有。”林初雪回答道，“這些我都沒修煉過。”
“噢……”沈齊寧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只能是那一個可能了。
林初雪的腳，就是這次被系統判定的，系統物品。
可關鍵是，只有用手接觸了系統物品，纔可以看到物品的詳細信息。
沈齊寧默默嚥了口唾沫，微微擡起頭來，和林初雪對上了視線。
林初雪小嘴張了張，欲言又止，屁股往後挪了挪，目光投向地上擺着的鞋子，以及鞋上放着的足襪。
嗯……不急，不急。
到了手邊上的赤足金，還能飛了不成？
沈齊寧蹲下身子，伸出右掌，體內靈氣運轉，以他合氣境的修爲，足矣將一部分靈氣凝聚在掌心。
很快，沈齊寧的掌心中就出現了一團凝練的半透明白色氣體，一股暖意擴散開來。
“這就是靈氣外放！”林初雪看着沈齊寧手中的靈氣，很是羨慕。
“以你天靈根的天賦，再修煉不久便可做到了。”沈齊寧一邊說着，一邊將手掌放到鞋襪的上方。
靈氣流轉，很快就將鞋襪上的水分全部帶走。
末了，沈齊寧還拎起了其中一隻襪子揉揉摸摸，確認是乾透了。
林初雪就呆呆地看着沈齊寧的動作，其實剛纔她很想阻止沈齊寧上手去拿自己的襪子，但最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是吧，沈師兄就是好心幫我把鞋襪弄乾，是我想多了。
嗯，沒錯，就是我想多了。
林初雪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併爲自己剛纔的胡思亂想感到略微的羞恥。
畢竟，像沈師兄這樣又帥又貼心的暖男師兄，怎麼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嘛。
林初雪準備要重新穿上鞋襪，一轉臉，就看到了師兄湊過來的那張帥臉。
沈齊寧搓了搓手，說道：“你的腳，現在是不是感覺涼涼的，有些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