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茜從何青辦公室出來,快步走到走廊西側郭小洲的辦公室,在門前她微微停頓片刻,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郭小洲一邊說一邊拿着話筒和什麼人談話。看到是任茜,他伸手指了指沙發,意思讓她先坐。
可是任茜卻默默站在辦公室中央,撅着嘴擰着眉,像個在生悶氣的小女孩。
郭小洲頓時察覺有異。任茜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潑辣精明的,但是在他面前更多的是溫順而又嫵媚。
特別在工作中,她對自己的定位和很明確,幾乎從沒使小性子,成熟而冷靜。
郭小洲挑了挑眉毛,在電話裡快速交代兩句便結束通話,徑直走到門口關上辦公室門,“茜茜,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剛開口,任茜再也控制不住,顫聲道:“我再也不想在黨政辦工作了……”她這麼說着,淚水卻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溼了她的臉,也驚了他的心。
在郭小洲眼中,她無疑是堅強果敢的漂亮女人,她可以在窮鄉僻壤苦守三年,臉上依然帶着燦爛的笑臉,從沒有露出過柔弱的一面。
他不知道,一個女人一旦被某個男人打動,再堅強的堡壘也會隨之打破,從女強人迴歸女性本能的天性,她最母性的一面只會在最愛的男人面前展現。
一如當初的謝富麗。謝富麗在青山幾百萬人眼裡,在無數官員心中,是何等強勢,甚至敢於挑戰錢漢的權威。但是在他面前,卻一如貓咪般乖順無私!
他和任茜之所以還沒有突破男女最後的關口,那是因爲兩人都控制得好,都在強撐,因爲他們都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超越了界限,便會往洪水猛獸的方向發展,一發不可收拾。
郭小洲走到她身邊,抱着赴湯蹈火的決心,默默把她擁進懷裡,一隻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另一隻手在她背後輕輕地拍着,幫她儘快平靜。“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他太瞭解她了,如果是一般工作上的矛盾或者辛勞,她絕不會當着着掉眼淚。
任茜忽然緊緊抱着他,朦朧着眼睛,想說什麼,卻又搖搖頭,“小洲……”她有很多話堵在心裡,一時不知從哪說起。來前的憤怒和羞辱,被他輕輕一抱,竟全然消褪。她此時的心裡是暖和的,有幾分潮溼。
郭小洲強硬地扳過她的腦袋,直視她淚眼朦朧的雙眸,用堅定的口吻道:“告訴我。”
任茜忽然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她的累,她的苦惱,她的委屈和麻煩,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能依在心愛男人的懷抱裡。
她忽然醒悟,其實女人和自己愛的男人,如果不發生點什麼,那是很對不住歲月的。她在任何男人面前都如同驕傲的鳳凰,只有在他面前,歲月延誤了任茜的自信,她變得沒了底氣,沒了從容
。
她想着想着,忽然做出非常大膽而主動的動作——踮腳親吻他的嘴巴!
郭小洲有些短暫的失神,他“唔唔”道:“這裡……是辦公……室……”
誰知他的提醒不僅對她無效,甚至更增加了她熱潮洶涌的程度,她像水一樣融化在郭小洲懷抱裡。
她如火般灼熱的脣瘋狂地親吻着他,郭小洲被動的一步步後退,直至他的腰背頂在辦公桌尖銳面。
他不忍將她推開。這一推開,也許她心裡就有了傷,永遠也無法癒合。
不知過了多久,她纔有些不捨地鬆開嘴脣,勉強後退兩步,穩住腳步,擡頭望着他說:“我不再委屈自己,趁我還不太老,我還能給你一些,否則……”
看着她燃燒着火焰的眸子,郭小洲忽然有些害怕,這算是她愛的宣言?他喜歡她嗎?是的,他喜歡並欣賞她,也曾有過某種慾望,在那個夜晚的水庫田埂上,他至今無法遺忘她身體對他坦露的綺豔場景……
“茜茜!你……”郭小洲苦惱地暗自嘆息。自打他和甘子怡正式決定了關係後,他的心裡似乎很難容得下別的女人。他一次次抗拒着孫慧敏、朱穎、豐嬈,是因爲甘子怡這個貌似女漢紙的女子,以一種奇怪的方式,佔據了他的大半個心。
其實任茜的外貌和身段,心胸性格等各方面都是女人中的翹楚,她知道要什麼不要什麼,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他應該可以更坦然更無所顧忌一點。然而,他怎麼就仍然患得患失呢!
“我知道你喜歡我的,這是女人天生的直覺。我也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不會糾纏你,我只會在你需要的任何時刻出現在你希望我出現的地方,你不需要,我就默默站在你背後,或者遠遠的看着你!”任茜的目光堅定了許多,心情比剛纔輕鬆了許多,也自如了許多。
“茜茜!”郭小洲叫了一聲,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任茜微微顫抖了兩下,猛地又靜住。
“茜茜!”郭小洲再叫一聲,還是沒找到能匹配她的情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失去了語言能力。他上前兩步,輕輕抱住嬌軀顫抖並滿懷期待的她,一次次在她耳邊輕輕喊着她的名字“茜茜!茜茜!茜茜……”
然後在她的奉迎中,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眼睛、雙頰、直至她飽滿的雙脣。很快,他就迷失在這具豐潤宜人的肉體裡,唯一的念頭,只有用身體語言去取悅她。
任茜雲霧一般地承接着他,忘情的迴應!
兩人壓抑良久的情慾噴薄而放,像是沉寂千年的火山噴發,一次比一次淋漓盡致的釋放着沖天熔岩!
時間在一種近似於靜止的狀態下慢慢流走,兩個人就那麼吻着,抱着,再吻,再抱……
忽然,郭小洲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低聲問,“你還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任茜忽然不想說了,現比起他們現在的歡愉,太無關緊要的
。她搖頭,“只是有些累……”
郭小洲突然換了一副嚴厲的口吻,“我要聽你的實話。”
任茜低下頭,這個男人在她心底是神,是她無法抗拒的神!她小聲把在何青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邊,說完,她急忙解釋道:“那會的確很憤怒,但現在我真沒事了,以後我會更加小心謹慎……”
郭小洲的臉頓時陰沉下來,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他。”
任茜不想因爲她自己而讓郭小洲陷入更大的困境中去,況且現在何青一方在陳塔新區佔據了絕對上風,她連忙安慰他說:“沒事,真沒事,你別衝動……”
“你放心,我會選擇一個最恰當的時機。”郭小洲胸有成竹地冷笑,“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估計要不了多久,何青便會在陳塔消失……”
任茜嚇了一跳,驚恐萬狀道:“消失?小洲,你不會是要……要……”
“你不會以爲我要殺了他吧,呵呵!你放心,我永遠是法律的捍衛者。”郭小洲沉吟片刻,決定向她透露一些關於輝煌集團和洪繼業的事情。
任茜聽完大吃一驚,“洪繼業居然是騙子?”
郭小洲點點頭,“已經確定他的真實身份。說起來就像個笑話,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西鄉的一個農民,一個曾經的建築小工,收過破爛,當過小販,只念過兩年小學……”
任茜睜大眼睛,“……可他是省市縣的領導推薦來的,難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
郭小洲嘆息道:“這源於官本位問題。在華夏的傳統政治中,首先講究的就是一個秩序,長者爲尊。什麼是長者,在體系內官大一級的就是長者,比較高級的領導把洪繼業推薦給下級領導,下級領導敢懷疑他的身份嗎?再加上貪婪和對政績的渴望,騙子所到之處,人人唯恐接待不周。”
“這事情的影響有些大……”任茜沉吟着,伸手撫摸着他的胸膛,婉言提醒道:“這件事情必須慎重處理,關鍵是不要影響到你的將來,給自己豎立太多的政敵……”
“你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做的。而且落水狗即使我不打,也會有很多人去打的。”
任茜剛要說話,辦公室外響起敲門聲。
“郭主任!”
兩人都聽出了這是雷日新的聲音,臉上同時流露出警惕。
任茜更是快速整理頭髮和衣角,後退幾步,坐上沙發。
郭小洲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