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定北市的本地風俗,結婚第二天要回門,不然可就代表着男方對新娘不滿意,不肯放新娘回孃家去。儘管徐天宇與楊曉芸都不是定北人,不過既然來到定北這裡生活,那就要入鄉隨俗不是?
第二天上午,徐天宇特意帶着楊曉芸去百貨商場購買了一些回門禮物,緊接回到家裡換上嶄新衣服,再駕車帶着楊曉芸直奔去市委家屬院去。
一來到楊必臣住的那棟大樓下,正好撞遇到田嫂一邊風風火火地從樓上跑下來,一邊還抹着兩眼掉落下來的淚水,楊曉芸與徐天宇納悶了,頓時趕緊把田嫂給攔住了。
楊曉芸出聲問道:“昨拉?誰欺負您了?”
“姑爺?大小姐?”田嫂一望來人是徐天宇與楊曉芸,說不得把淚水給抹乾淨了,搖了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徐天宇有點疑惑,但是看田嫂一直不肯說出來,他又生怕該不會是岳父欺負田嫂吧?也不敢追問下去了,以免挖出不該知道的事情。
“我爸在家嗎?”楊曉芸也是跟徐天宇一樣的心思,頓時不問了。
“老爺還沒下班呢。”田嫂焦急地應道,一邊還往外瞅望了一眼,“你們先上去坐坐吧?我有點事想要去外面辦一下。”
“噢,好的。”
徐天宇與楊曉芸相互對視一下,暗地裡傳遞信息,緊接手提着禮品就往樓上走去,但是剛上二樓又轉身跑了下來把禮品放回車上去,兩人就像是特~務跟蹤人一樣,遠遠尾隨着田嫂來到馬路邊上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看着田嫂四處張望,楊曉芸疑惑了,“老公,她在找什麼呢?”
“應該是找車吧。”
“那我回去拿車?”
“不了,來不及了。”徐天宇話剛落下來,田嫂已經攔下一輛的車走了,兩人則趕緊也招攔一輛的車尾隨跟着,一直來到市人民醫院停車場才停了下來。
望着田嫂急忙跑進醫院裡面去,楊曉芸更是納悶了起來,嘀咕道:“田嫂在定北又沒什麼親人,她這是看誰呢?”
“可能是情夫。”徐天宇開玩笑道,結果被楊曉芸給掐了一下,批評道:“瞎說什麼呢,田嫂可不是那種人。”
“走,跟上去瞧瞧。”徐天宇牽着楊曉芸的小手尾隨跟了上去,不湊巧的是保持的距離太遠了,等他們兩人一進入醫院,就找不到人,一兩人尋大半天,卻是沒發現田嫂的人影。
“怎麼辦?”徐天宇掏出煙點抽了起來,不過剛抽兩口,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年輕女護士朝他直瞪着眼,他趕緊又把煙給丟在地上踩滅了。
“等,我們去門口等。”楊曉芸有點不甘心。
“這行嗎?”徐天宇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都快要下班了,“我們今天可是回門噢?搞得跟捉~奸一樣!”
“你剛纔沒看到田嫂哭了嗎?肯定有問題了!”楊曉芸除了父親楊必臣及徐天宇之外,最要親的人就是田嫂了,因此想要追查個究竟,“我們一定要查一查田嫂是受了什麼委屈。”
“好吧,好吧!”徐天宇摟在楊曉芸的小腰上從樓上往樓下走了下去。
剛來到大廳門口附近,徐天宇突然看到張愛蓮從外面走進來,她身穿寬鬆的T恤衫及黑色緊身褲子打扮,手上還提着一個粉紅色的愛馬士包包,他頓時假裝沒看見一樣,微微低着頭假裝與楊曉芸討論着田嫂的事情,試圖轉移楊曉芸往門口望去的視線,結果倒是成功轉移了楊曉芸的往門口望過去的視線,不過卻是被張愛蓮給發現了,她先是愣了一下,緊接淺笑地走上前來,“徐書記,這麼巧啊?”說着,她指着楊曉芸的肚子,玩味笑道:“小嫂子,你該不會也是懷上了吧?是過來驗驗的?”
這該不會也是幾個字倒是讓徐天宇心中突然咯噔一響,警惕地向張愛蓮的肚子望了一眼,緊接皺起眉頭來沒理會她,牽着楊曉芸的小手直往外走去,但是張愛蓮一副不死心的樣子,喊住徐天宇,“徐書記,我有工作上的事想要跟你好好彙報一下,怎麼你都不回電的?”
“我已經被免職了,副書記的職務不是已經有人接替了嗎?你應該找那個新上任的副書記彙報吧?”徐天宇擔憂張愛蓮會胡言亂語,丟下一句話,就牽着楊曉芸就往外走去。
張愛蓮是有急事來醫院,但是既然巧合碰到了徐天宇,而鍾家的要求是要與徐天宇和好,因此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拿出手機給徐天宇打電話。
徐天宇一接到張愛蓮的電話,他則假裝若無其事一樣跟楊曉芸聲稱是公司那邊打過來的,再走到一邊去接聽,“喂,你有病是不?別逼我搞你們鍾家,把你給送進精神醫院!”
張愛蓮抹笑了起來,“生什麼氣啊?人家不過是想找你聚聚,再說了,你把我送進精神醫院,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呀?”
“我們的孩子?”徐天宇打死都不相信,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還一邊朝着不遠處的楊曉芸望了一望,緊接壓着聲音道:“如果有孩子的話,那一定是你跟陶廣亮的。”
“你很厲害,雖然是外面,不過還是不小心一炮就打中了。”張愛蓮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敢保證孩子是你的,我現在正考慮着要不要生下來呢!”
徐天宇是有點擔憂,但是又怕是張愛蓮詐他,免不得謊稱道:“幾年前,我發生了一次車禍,那方面早就不能生孩子了,今天是過來檢查的!”
徐天宇這麼一說,張愛蓮停頓了一下,不過隨即又笑道:“不信拉倒,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你就知道後悔了。”話說到這裡,一看徐天宇保持沉默了,她趁機提出要求道:“如果你想讓我不生這孩子的話,你最好帶三十萬現金去老地方等我!”
“什麼老地方?”徐天宇還是有點擔憂,反正見見也不會吃虧。
“就是往海田鎮方向的路口那裡。”張愛蓮話說出來,緊接狡詐地把手機給掛斷,再就是把手機也給關機了。
聽到手機傳來嘟嘟的聲音,徐天宇的臉色頓時變綠了下來,走來走去考慮了一會兒,又拿出手機給薛浩打了一個電話,“阿浩,你讓肥森點要幾名信得過的兄弟,晚上我有事要處理。”
一聽徐天宇要辦事,薛浩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說不得關切了起來,“什麼情況?”
“沒,只是一些小事。”徐天宇不想說太多,因此只應了一句,就聲稱有事情要處理了,就把手機給掛掉了。
返回楊曉芸身邊,徐天宇看了看手錶,“老婆,田嫂還沒下來麼?好象咱爸都下班了啊?要不?我們回家等好了。”
“着急什麼呢?”楊曉芸伸着脖子朝醫院大廳內望了一眼,緊接拍着徐天宇的胳膊,指着大廳內的樓梯處,“老公,出來了,出來了!”
順着楊曉芸的指引,徐天宇一望,果然看到田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從樓梯走下來,“怎麼辦?是要躲嗎?還是直接上去問她?”
“笨啊?”楊曉芸縝罵一聲,人已經迎了上去。
見狀,徐天宇也尾隨跟了上去。
田嫂一看迎面走來楊曉芸與徐天宇,頓時驚慌失措道:“大小姐、姑爺?你們?”
“我們都看到了。”徐天宇先出聲詐道。
“看到了?”田嫂失聲道:“你們在跟蹤我?”
“不錯。”徐天宇直言道,想要詐話出來。
楊曉芸扯了徐天宇的衣衫一下,使了個責怪的眼色,隨即笑道:“田嫂,其實我們是。。”
話沒說完,田嫂就打斷了,“大小姐,你別解釋了!”說着,她直跪下來,手抓在楊曉芸的雙腿上,乞求道:“大小姐,都怪我,都怪我,請您原諒我吧,我真得不是有心要把他生下來的!”
“怎麼了?”楊曉芸納悶了。
生下來?徐天宇腦子轉得非常快,自然聯想到了什麼,追問道:“他姓楊?”
“姑爺,我真不是有心的。”田嫂又轉過來向徐天宇乞求起來,搞得那些路過的人都望了過來。
徐天宇身爲婚外情的過來人,而且一看田嫂的年齡跟岳父楊必臣的年齡相差不了多少,如果不出意外,田嫂說的生下來,是指生孩子的話,而那孩子又是姓楊的話,那就說明了。。。。。
想到這,徐天宇冒出冷汗來了,微微地朝着楊曉芸望了過去,一看楊曉芸的臉色也是變了樣,就知道她也是猜出來了,他只好安慰道:“老婆,我想事情應該是另有隱情吧!”說着,他把田嫂給扶起來,“田嫂,我說對吧?”
“是的。”田嫂忐忑不安地解釋道:“二十多年前,一次酒後的誤會,讓我意外懷上了他,我當時以爲是我男朋友的,結果後來生下來才知道不是,再後來回來找你爸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有了你母親。。。”
“他比芸芸還大?”徐天宇失聲地打斷叫了出來。
楊曉芸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如果那孩子真是比她大的話,那就意味着她母親可就不是原配了,說不得鄭重問道:“那孩子真是我爸的?”
“是的。”田嫂認爲既然已經被楊曉芸與徐天宇給跟蹤看到了,還不如坦誠說出來,儘量爭取楊曉芸及徐天宇的認可,“我知道,你一定難以接受,但是這件事跟你爸爸沒關係,全部責任都在於我!”
自從有了同父異母的妹妹,楊曉芸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只是突然又出現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實在讓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此當一聽到田嫂確認是父親的孩子,由不得傷心難過地跑開。
見狀,徐天宇只好追了上去,只丟下田嫂傻愣站在醫院的門口。
“老婆。”徐天宇追上去把楊曉芸給拽住了,客觀地安慰道:“二十多年的那個特殊時代,爸是對還是錯,我們做子女的都不好評判!”
一下子又多了一個同父異母的陌生哥哥,楊曉芸又想起了她那位已逝世二十年的母親,頓時低沉地央求道:“老公,我想回我們的家裡靜一靜。”
突然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徐天宇能理解楊曉芸的心情,於是特意跑到外面的馬路上攔截了一輛的車過來,讓司機把楊曉芸給送回家去,並再三叮囑到家之後,一定要給他發個短信報平安,這才走過去安慰着失落無神的田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