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紫色劍氣,一衆人擡頭一瞧,除了紫色還還是紫色,除了劍氣還是劍氣。
被罩在其間的司徒浩龍也是臉色大變,對葉文這一招的威勢感到驚歎。
“哼,不自量力”
驚歎歸驚歎,司徒浩龍卻覺得葉文跑到大船上來的行爲實在是蠢到了極點,不說自己的功夫之強橫,只憑船上這些親衛兵卒都可以將這位蜀山派掌門生生困死在這裡。
哪料到自己纔要動作,突然一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自己身後,隨即自己周身勁氣一滯,幾處大穴俱是一麻,緊跟着數道細弱牛毛但是卻無比炙熱的勁氣侵入到自己經脈當中。
“這是什麼?”
正驚訝着,不想隨後就感覺自己的手臂都難以動彈,自己竟然被人從後面生生抱住動彈不得。
“該死的”
周身血天魔功的勁氣遲滯,而那個趁着自己略微分神時封住自己數處要穴的牛毛般真氣彷彿剋制自己的勁氣一樣,無論自己如何衝突,那並不強大的炙熱火勁都可以將自己的血天魔功真氣給化解掉。
若是這樣下去,司徒浩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無邊劍氣吞沒,但是……
“你在做什麼?快鬆手”
葉文的漫天劍網根本就是範圍攻擊,只要被籠罩在其中的話,根本就分不清敵我,何況劍氣本就迅疾,葉文在這一片方圓裡噼裡啪啦的一陣亂轟,他自己都摸不準哪道劍氣從那個位置射向那裡,又怎麼可能會控制得了每一道劍氣的具體走向?
所以他每次使出這一招,都是看準了那一片範圍裡不會有自己人蔘雜其間纔會出手,但是這一次的情況大大不同。
縱身躍上船頭的葉文將一身功力都催使了出來,這一招使出後,便連他自己也沒法收招,只見漫天劍氣噴薄而出的同時,一道粉紅色的影子猛的閃進了劍氣籠罩的範圍之中,然後在司徒浩龍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葉文身上的時候轉到其身後,以自己勁力封住其行動不算,還從後面將司徒浩龍給鎖住叫他難以躲避。
“東方葵?”
這道迅疾無比的影子自然是東方葵,此時東方葵爆發出一身功力將司徒浩龍牢牢鎖住,同時利用一身炙熱火勁不停的消融司徒浩龍身上的血天魔功護身勁氣。
只要她一直保持着這個狀態,那麼司徒浩龍就和身後那一羣親兵一樣無法招架葉文的這些劍氣。
“葉文……”東方葵將頭從司徒浩龍的身後微微探出了一點,看了眼勉強還能見到的葉文,見到其震驚的表情後,她突然露出一副開心的笑容來。
下一秒,一百多親衛士卒、司徒浩龍以及將司徒浩龍制住的東方葵盡數淹沒在了無邊的紫色劍網當中,但見劍氣縱橫來去,只不過頃刻之間,那一百多親衛便化作了一地的殘肢斷臂,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
而劍氣散去之後,唯一還站在場中的便只有司徒浩龍和他身後死死抱着他的東方葵二人。
此時的司徒浩龍滿面的無法置信,同時不甘以及驚恐都清楚的表現在了他的臉上,但是咽喉處那兀自還在往外噴着血的傷口告訴了衆人,縱使他再不甘心,此時也只能接受身死的現實。
身上的傷口更是多的不計其數,若非血天魔功的護身氣勁足夠霸道,被重點照顧的司徒浩龍絕對會被攪成肉泥。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也有數處駭人的傷口,其中更有一道從胸口穿過,並且穿透了他的身體,將後面的東方葵也射了個對穿。
噗通、噗通
兩個人分別一前一後的倒在了原地,葉文見狀立刻縱起身子直接躍了過去。
說實話,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擊就能要了這魔教教主的性命,可是東方葵用了這種犧牲自己的方式幫助他做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成功的迫使葉文向她一併下了殺手。
伸手探了下東方葵的鼻息,葉文發現東方葵的情況並不算糟糕,鼻息雖然微弱,但是還若有若無的有一些,同時脈搏也隱約能夠感覺的到。
再瞧瞧身上,雖然被司徒浩龍遮擋住了許多劍氣,但還是有不少劍氣直接命中了東方葵,那粉紅色的裙衫早就已經破破爛爛,同時肩頭、腹部、大腿、脖頸幾處要害都在不停的流血,若不能止住,片刻間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鼓起餘勁身手在東方葵丹田上一拍,葉文將先天紫氣送進東方葵體內,先將她這些受傷流血的經脈穴道給封住,然後隨手扯下幾條布條將傷口包上。
因他適才那駭人的招數,雖然有許多聽到了異動的魔教教衆趕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靠上前來。那一地的斷肢和噴灑得到處都是的鮮血在提醒着他們,若是不小心的話自己也會成爲其中一部分。
將東方葵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葉文先是擡頭看了看這羣不敢妄動的士卒,然後回頭看了眼那個死不瞑目的魔教教主,右手一揮,一道紫色劍氣在其脖子上一滑而過,那顆頭顱便乾脆利落的被葉文割了下來。
這一下驚的魔教教衆臉色大變,不少人更是驚呼:“教主死啦教主死啦”
這一句話就像最恐怖的瘟疫一樣傳遍了全船,這一羣魔教教衆一個個都陷入茫然失措的情況當中。
葉文卻懶得管他們,將司徒浩龍的頭提在手中,然後在蹲下身子將東方葵抱起來,葉文走回船頭直接縱身躍下,順勢還將手上那顆人頭扔了出去,並且運氣大喝道:“魔教教主司徒浩龍已經伏誅,人頭在此”
這一聲猶若平地響起的驚雷,正在圍攻正道中人的魔教士卒聞聲大譁,哪怕指揮將官百般呼喝也沒能將喧譁聲止住。
何況,僅僅在一眨眼之後,葉文就將司徒浩龍的人頭給丟了下來。這一下就連那些將官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看着那顆熟悉的頭顱怔怔的發着呆。
趁着他們陷入混亂的功夫,葉文縱到了正道衆人當中,先是左右看了看,發現雖然人人帶傷,但是卻沒有誰受到重傷,只是因爲一直奮戰,所以體力似乎有點不濟。
葉文左右瞧了瞧,尋到慧心和李玄後立刻道:“趁着魔教教主死的這當,咱們趕緊衝上大船,直接出海回返中原。”
李玄和慧心禪師齊齊點頭應是,這時候誰也不會說魔教教主雖死,但是還有這一羣小魔頭沒死這種屁話了這些人明顯就是軍人,根本就不應該由他們來對付,何況眼下衆人的情況,只要在等上片刻後那羣士卒將官回過神,立刻就能把他們碾成肉餅。
幾個人這時候都沒功夫去問葉文是如何殺的司徒浩龍,也沒心思去問東方葵怎的受了重傷。
匯合到一處之後,徐賢和李玄這倆目前還擁有餘力,並且功力最強的人衝在最前面,趁着士卒混亂的時候硬生生殺出來一條路。
老和尚慧心則留在後面斷後,並且利用自己的羅漢體不停的招架從後而來的暗箭和追兵。這老和尚的白鬍子眼下都變成了一片通紅的顏色,本來精赤着的上身也好似批了一層血衣,左一拳右一拳依舊不停的轟向敵人,金剛羅漢在降妖除魔的時候並不如大家以爲的那般仁慈。
蜀山派衆人則連成一個圈子,將傷勢較爲嚴重、同時體力不濟的人護在了當中,葉文此時抱着奄奄一息的東方葵也在當中,只不過時不時看到哪面危險了,便以劍氣相助。
這一羣人若聚集在一起往一處衝殺,只憑這些普通的士卒還真難遮攔的住。何況此時魔教兵卒陷入混亂,將官們在得知教主死訊之時也不知道當如何自處,反應不免都慢了片刻。
等到他們回過神,意識到應當先將這羣傢伙弄死的時候,這一羣人已經衝上了他們那條還保留着的大船,並且慢慢駛離了岸邊。
“叫戰船去追”
一個職位較高的將領跳着腳的大罵,但是眼下若想調動戰船卻沒多大的可能了,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同樣停在岸邊,適才教主所待過的那條戰船,不過他的命令發出去後,那條戰船卻遲遲不見反應,他可不知道這船上的人適才見到了葉文殺死司徒浩龍的恐怖景象,這時候還沒回過神呢
何況是叫自己等人去追那樣一個煞星?他們還沒活夠
就這麼一耽誤,正道羣雄的大船已經漸漸的起了速度,此時想追已經是難上加難在大海上想發現一條一心逃竄的船可是很難的尤其是在兩條船的速度差不多的情況下,想要追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這時候,上了大船的正道衆人才齊齊長出一口氣,陷入軍陣當中好久的李玄也是嘆道:“任憑功夫再高,碰到軍陣一樣是徒勞”
本以爲和魔教的對決只是江湖門派上那種對決,卻沒想到魔教竟然以戰陣來應對諸人。
慧心禪師更是嘆道:“這司徒浩龍比他祖父可要強許多”
司徒浩龍的武功絕對比不上其父,當年司徒浩龍的祖父在數大派圍攻下,一個人硬抗數名高手不落下風,而司徒浩龍的功夫至多也就是和李玄差不多。雖然李玄的功夫已經很高了,可是也沒達到司徒浩龍祖父當年的程度。若要說個熟人,怕是隻有已經破碎虛空的九劍仙能與其相提並論。
可是司徒浩龍卻明白自己家族的志向根本不在江湖上面,自己的祖父和一應祖先都走歪了路子,雖然先除掉這羣所謂的名門正派的選擇沒有錯,但是他們的做事方式卻大錯特錯。
在司徒浩龍的率領下,魔教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正規軍對戰的方式對付起一羣江湖中人來,險些將一衆人等盡數消滅在這座海外孤島之上。同時他不執着於什麼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見到情況不對立刻就會使用霹靂雷火彈之類的強橫火器不說,還會調集弓弩手以及精銳士卒來圍剿衆人。
這樣的敵人,纔是真正的可怕。好在如今已經死在了葉文手裡。
“葉掌門是如何殺得那司徒浩龍的?”
葉文此時正在查看東方葵的傷勢,見她依舊昏迷不醒,只得強行用水沖服了一粒天王保命丹下去。
然後捏着金瘡藥看着東方葵身上的一堆傷口發愁。都說練了鳳凰涅槃功後無限接近女子,可這個無限接近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自己也只不過就看過東方葵的上身,倒是的確和女人沒差別,至於那下身……
回過頭,將適才發生的事情與李玄以及慧心說了一番,這兩位也是大爲驚訝,因爲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想到東方葵竟然會做出這種決斷,甘願犧牲自己來殺死魔教教主——葉文省卻了東方葵有求死之念那一部分。
“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東方姑娘一心除魔衛道,所以纔在葉掌門的劍氣之下留住性命,我等應當竭力將其治好纔是”
李玄不說話,不過看他的表情也是極爲贊同。
但是接下來讓葉文頗爲不爽的便是,這倆人齊齊從弟子那裡要來一些丹藥之後,就塞到了葉文手裡:“此事便交給葉掌門去辦了,相信以葉掌門定然能夠做的妥妥當當,不負那君子之名……”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混蛋”看着這兩個傢伙竟然齊齊轉身,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葉文恨不得將手上的大還丹以及天山雪霜丹砸到兩個人的後腦勺上。
奈何一想到東方葵那一身可怖的傷痕全是出自己手,總是不是自己的過錯,也難免會覺得不舒服,交代了一聲之後只得老老實實的抱起東方葵進了船艙——東方葵的情況在場的人都知道,諸女子們可沒人敢親自驗證一下東方葵的身體狀況。
過了好一陣,葉文才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只不過臉色古怪,而且脖頸、耳根略微有點紅,好在不明顯,所以沒叫人察覺。
“如何?”
“無事了……”葉文先是一驚,隨即揮了揮手:“應該是無事”
東方葵的情況比葉文想象的要好的多,雖然她渾身上下被葉文的劍氣不知道戳出了多少傷口,但是都避過了致命的要害,唯一一處重傷也沒有傷到體內臟器。
同時鳳凰涅槃功此時又顯出其強橫之處來,東方葵在昏迷的同時就陷入到了假死當中,同時因爲其功力已經達到了第五變的巔峰,所以這次假死直接便開始進行第六次蛻變。
先時幾日葉文來的時候還能瞧見東方葵身上密密麻麻的劍傷,三五日之後再來瞧,一些皮外傷已經恢復的再也不見了蹤影,那白嫩的肌膚上就如沒有受過任何傷一樣。
本來想用自己真氣查看一下東方勝體內經脈情況的葉文發現鳳凰涅槃功勁氣有極端強橫的排外性,自己的真氣一探過去就會引發強烈的排斥,最後只得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將東方勝安頓好便罷。反正現在東方葵陷入假死狀態,既不需要照顧也不需要看護,只要每天過來瞄一眼看她生息尚存與否就可。
同時這幾日過去之後,正道衆人也大多恢復了精神頭,期間葉文施展自己的絕世療傷能力,將重傷的羅漢堂首座慧能大師給治了個七七八八,一身內傷基本上好了個差不多,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對此,慧心禪師很是感激,還活着的禪宗弟子也齊齊向葉文施禮道謝——這時候葉文才知道,這次前來的武僧全部都是羅漢堂的,葉文治好了他們首座的重傷,自然叫這些武僧極爲感激。
不過看了看還存活下來的衆人,相比起出發時候四條大船上諸多豪傑,威風凜凜的模樣,眼下這灰溜溜的樣子更像是被魔教打的抱頭鼠竄狼狽而逃的喪家犬。
“這次征討魔教,不就是被打的抱頭鼠竄嗎?”
天山派在這次裡論死傷人數,損失不算慘重,只是死了兩個與魔教勾結的叛徒。可是偏偏這兩個叛徒是天山派的高端戰力,在武林門派中這樣的高手損失一個都是要命的事情,何況一下就死了倆?
要想讓天山派恢復元氣,李玄還需要回去好生經營一番才行。
禪宗這次損失是比較輕的,只有普通弟子死了,兩位出征的高手雖然傷勢不輕,但都保住了性命。
可即便如此,慧心禪師也在私下裡向葉文透露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此番回去中原之後,本宗就要關閉山門,閉寺五十年。這五十年裡,本宗將不再過問武林中的事情。”
“這是何故?”葉文雖然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但是卻不明白禪宗何必選擇這麼極端的處理方式?
慧心禪師只是道:“老衲年歲已經不小,今番大戰也是大傷元氣”
說到此處,卻是不再說了,而僅僅這兩句就讓葉文明白了過來。慧心禪師今次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這次大戰也讓他元氣大傷,指不定哪天就要圓寂,那慧能禪師也是差不多。禪宗若是一下就失去了他們這幾個老頭,還在武林中亂晃的話難免遭到橫禍。還不如選擇退一步,暫時的退出武林,專心培養下一代高手,這樣五十年後,禪宗大可以捲土重來。
慧心禪師見葉文不語,便知道他明白了其中關鍵:“只是有件事情需要麻煩葉掌門”
“大師請說”
“本寺還可以說精修佛法,關閉寺門。可是天一那牛鼻子的天道宗……”
葉文明白了,天道宗此番損失慘重,不但宗主掛了,無數精銳弟子也死在了海外。偏偏天道宗有諸多弟子在外行走,一些基業也都是在世俗當中,不可能如禪宗這樣封寺靜修,所以慧心禪師便想讓蜀山派照應天道宗一二,免得好友的門派在這次劫難之後被小人得了便宜。
仔細想想,這事情也沒什麼不妥,葉文便直接應了下來,何況還能直接和天道宗搭上更深的關係——這樣的大派,即便遭逢大變也能很快恢復過來,到時候恢復了實力的天道宗肯定會與蜀山派交好,等於平白得了一個盟友,所以他沒有任何理由不答應。
“在下曉得如何應對,請大師放心”
:居然沒寫完第一卷……暈了,不過也沒剩下多少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