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也要吃”雷奧雖然極力的忍耐着自己肚子裡的飢餓,但是畢竟還是個孩子,他看着自己碗裡那清得能看到碗底的麪湯,又看看媽媽遞到哥哥姐姐手中的玉米麪摻野菜的餑餑,他吞了口唾沫說道。
“啪!”母親想也不想就掄起一把勺子打在雷奧的手背上:“你這個吃白食的討債鬼,什麼也做不了,還想吃餑餑,勃勃是給幹活的人吃的!”凶神惡煞的衝他吼道。
“我也幹活了啊!”雷奧小聲的爭辯道,爲了不被當作吃白食的討債鬼,他拼命的幹活,並不比哥哥姐姐乾的少。盧卡斯悄悄的拉拉他的手,示意他別說了,再說母親會更生氣的。姐姐奧妮也直衝他眨眼睛。雷奧知道哥哥姐姐們心疼自己,都會給自己留一半的,只不過他心裡難過,覺得自己拼命幹活,母親應該給自己和哥哥姐姐一樣公平的待遇。
雷奧放下碗,低着頭走了出去。這還是看到雷奧第一次這樣生氣,母親有些吃驚,但是旋即她又高聲咒罵道:“你這個吃白食的討債鬼,還挑三揀四的,不吃算了,還省點糧食”。奧妮追了出去,遞過去半個餑餑:“弟弟,別生媽媽的氣,家裡太困難了,她心裡不好受”,雷奧看看姐姐手裡的餑餑,搖搖頭難過的說:“你吃吧,我不生媽媽的氣,我只是覺得自己是家的裡拖累”。
“不,弟弟!你還小,我們誰都是這樣慢慢長大的,你見過誰一生下來就能長大嗎?等你長大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出去掙錢,媽媽也就不會再罵你了!”姐姐心疼的安慰着雷奧。
雷奧想象着長大以後象費裡的父親一樣,高興起來了,衝姐姐笑了笑說道:“姐姐我去找費裡玩一會”,姐姐摸摸他的頭眯着眼睛笑道:“去吧!”
雷奧蹦跳着往費裡家走去,這時候的他才恢復了孩子快樂的天性,他知道這時候費裡的父親已經回來了,他喜歡去他家裡玩,只是想多待在費裡父親的身邊,或許是因爲這樣能感受一絲父親的氣息吧。
費裡的父親菲利斯,是個很和善的男人,很嚮往做一個拳擊手,只可惜爲了養家餬口,沒有辦法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但是他非常關注這方面的消息,閒來無事的時候還會練兩手給兒子和雷奧看,這讓雷奧對菲利斯十分崇拜。而關於拳手的一些知識也是從菲利斯口中得知的。
費裡的家在村子的最東邊,是村裡唯一的木板房,因爲菲利斯在礦上做工的原因,他們家在村子裡算是比較富裕一點的,時常菲利斯能買些白麪回來,家裡人能吃上一頓白麪饃饃。每次雷奧來玩,碰上吃饃饃,菲利斯都會遞一個給他,他也很同情這個孩子,知道他家裡十分困難。看到大冬天雷奧還光着身子,菲利斯將兒子的一套舊衣服送給這孩子禦寒。所以雷奧非常喜歡這個菲利斯大叔。
雷奧蹦蹦跳跳的來到費裡的家,費裡立刻招手讓他過去,興奮的向小夥伴展示自己的拳擊手套,這是父親剛買回來的,這讓雷奧羨慕不已。
但是費裡的媽媽尤利安卻十分生氣,因爲買手套的錢足足花掉了5個波幣,這可是菲利斯今天一半的工錢,可以買半袋麪粉了,對於窮人來說,買這些無用的玩意兒,就等於在糟蹋錢。
菲利斯是個好脾氣的男人,村子裡其他當礦工的男人,因爲每天高強度的勞動,脾氣都異常暴躁,經常打老婆出氣。但是雷奧從來沒有看到菲利斯打過尤利安大嬸,他總是很溫柔和氣的聽着大嬸的怒罵。
“親愛的,還剩五個尼幣,給你吧!”菲利斯將錢遞給了妻子,尤利安小心的收藏起來。雷奧看着菲利斯大叔遞過去的錢,眼睛突然一下亮了,我可以去礦上掙錢啊,這樣全家都能吃飽飯,媽媽也不會再罵自己是個吃白食的討債鬼了。
“大叔,您能帶我去礦上嗎?我也想去掙錢”雷奧央求大叔道,大叔哈哈笑着摸摸雷奧的頭說:“孩子,等你長大了再去吧!你還沒有礦車高呢!”見大叔不相信自己能行,他拉着大叔來到房子旁邊一塊足有一噸重的大石頭旁邊,鼓起一口氣,感覺腹部的那股的力量涌向了四肢,一彎腰將石頭舉過了頭頂,然後扔在了一旁。
而此刻菲利斯此刻被這個四歲多的孩子驚呆了,不敢相信這麼巨大的力量,可以是一個這麼小的娃娃能擁有的。他驚喜的看着雷奧,他覺得這個娃娃真是一個練拳擊的好材料,只可惜是生在這麼一個偏僻的村子裡。
雷奧哪裡知道菲利斯內心的這些想法,只是看到大叔呆呆的站着,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能否帶自己去礦上幹活,他走過去拉着大叔的手:“菲利斯大叔,求求你帶我去礦上,我保證能幹好活,我真的不想在家裡吃白飯了”。
做爲窮人,菲利斯十分理解雷奧的感受,他蹲下來點點頭:“好,我帶你去,但是孩子你要知道進礦洞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隨時會有可能塌方被活埋,也有可能在推着礦車出來的時候,因爲體力不支,被車子倒回來壓死。你好好考慮下再跟我去,好嗎?”
雷奧看着菲利斯堅定的說:“不用考慮,菲利斯大叔,無論怎樣我都會去的,我一定要讓家裡的人能吃上白麪饃饃”,菲利斯讚許的摸了摸雷奧的頭說:“好孩子,那你明天早上早點過來,我帶你去見溫蒂”。
他告別了菲利斯大叔開心的往家走去,想着馬上就能爲家裡人掙到白麪饃饃,心情十分雀躍。剛走到家門口,迎面就被母親扔來的一個笤帚打中了:“你這個懶東西,哥哥姐姐都去地裡了,你跑到哪裡野去了”母親衝出來,撿起地上的笤帚,邊罵邊打了過來。
這次雷奧沒有躲開,而是理直氣壯的一把抓住母親的笤帚揚頭笑着說:“媽媽,我不吃白飯了,菲利斯大叔明天答應帶我去礦上做工”,母親使勁的拖過笤帚:“你還撒謊,礦上怎麼會要你這樣大的人做工?”雷奧這次很認真很生氣的大聲說道:“是真的,菲利斯大叔看到我舉起了一塊大石頭就答應帶我去了”。
雷娜看到兒子很認真很生氣的面孔,她突然感覺心裡一下子堵得慌,手裡的笤帚無力的掉在地上,默默的轉身走進屋裡去了。雷奧不明白母親爲什麼沒有非常高興,自己馬上就不再是拖累,還能爲家裡掙錢了。
雷娜趴在牀上大哭了起來,狠狠的揪着自己的頭髮,發泄着內心的痛苦,那個吞噬丈夫的礦洞一直是她的噩夢,現在兒子才四歲多卻倔強的要踏上和他父親一樣的不歸路,雖說平時對這孩子並不好,但那也是因爲實在控制不住煩躁的情緒,在內心深處她和孩子還是連着血濃於水的親情。
這天晚飯的時候,雷娜破天荒地的拿起一個餑餑遞向了雷奧,姐姐雷妮趕緊扯扯弟弟的袖子:“快接住!”雷奧吃驚的接過了媽媽遞過來的餑餑,有些恍惚鼻子裡一酸,眼淚掉了下來。“明天你別去了,好好跟着哥哥姐姐們幹活就行了”雷娜擠出一絲笑容,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不,我一定要去,我不想在家裡吃白食了!”雷奧輕輕的將餑餑放在桌子上端起了碗大口的喝起麪湯來,“好,你去吧!你去吧!你老子就是死在洞裡的,你找死我不攔着”雷娜暴怒的吼道,雷奧放下碗跑了出去,躺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的大石頭上,想着明天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姐姐奧妮也爬了上來坐在弟弟身邊,將那塊餑餑遞了過去,雷奧邊啃着餑餑邊對姐姐笑道:“姐姐,我很快能賺到錢了,我們會有白麪饃饃吃的”,姐姐擔憂的看着弟弟,輕輕的把他攬在懷裡:“弟弟別去了,爸爸就是死在那裡的,姐姐害怕!”
冰涼的眼淚掉到了雷奧的臉上,他擡起頭看見了姐姐臉上晶瑩的淚光,他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的擦着姐姐臉上的淚珠:“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等我長大了我還要當拳王,讓我們一家人都過上好日子,媽媽再也不會生氣了……”,說着說着雷奧的聲音越來越小,在當拳王的美夢中睡着了,在雷奧的心裡,姐姐是比媽媽還要親的人。
當清晨的陽光照在這兩姐弟的身上時,雷奧醒了,他輕輕的將姐姐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在一邊,站起來跳下石頭迅速往菲利斯大叔家跑去。
菲利斯大叔也起來了,正準備上山去,看見雷奧來了,遞了一塊餑餑給他,二人快步往山上走去,“大叔,礦洞裡是什麼樣的?”“大叔,礦石是採來做什麼用的啊?”菲利斯大叔覺得雷奧的問題真是太多了:“呵呵,你去看看就知道。”
礦場座落在半山上,外面堆滿了礦石,一條土路連接到山下,川流不息的馬車拖着礦石往山下運去。不時能聽到礦工吆喝着將礦車順着跪倒,推出來傾倒在礦石堆旁邊。
旁邊一個計數的的印加帝國黑人工頭兇狠的吼着倒礦石的工人,讓快一點,後面軌道上的人排着呢,罵得急了抽起就給工人一鞭子,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這兇狠的傢伙對待工人非常的殘酷,見到老闆溫蒂馬上就能換一副嘴臉,簡直象極了一隻哈巴狗。
大家都非常的恨他,但爲了保住這份能養家餬口的工作,都默默忍耐着。菲利斯大叔默默的牽着雷奧來到老闆溫蒂的辦公室裡,此時這個傢伙腿上正坐着那個白種性感秘書娜塔麗,手不老實的在女人的身體上摸來揉去,看到菲利斯進來不耐煩的說道:“你不幹活,跑這來做什麼?”。
菲利斯謙卑的說道:“老闆,這孩子想當礦工,請你給他個機會吧,他家裡很困難!”溫蒂這纔看到菲利斯旁邊一個四歲多的娃娃,皺眉道:“我可沒有時間和你這窮鬼開玩笑,這沒小的人能幹什麼?我這裡可不是慈善機構”說完就揮手示意他們趕快出去。
“老闆,是真的,這孩子能舉起幾噸重的石頭,您讓他舉起來讓您看看就知道了”菲利斯急忙解釋道,“給我一個機會吧老闆,我保證會讓您滿意的”雷奧着急的懇求道。
聽菲利斯說這孩子能舉起幾噸重的石頭,溫蒂來了興趣,他倒是想看看這孩子是否真有這樣大的力量,回頭對娜塔麗說道:“寶貝,我們看看去!”娜塔麗點點頭,挽着這個禿頂老男人的手和他走到了礦場中間。
溫蒂這傢伙看看礦場旁邊垮下來的幾塊巨石,指着其中一塊說道:“就這塊吧!”這塊巨石足足有七八噸“老闆,你?……”菲利斯沒想到這傢伙會選一塊這麼重的石頭,他有些擔心雷奧很可能舉不起來,因爲這可不是一個血肉之驅的人能舉起來的重量,除非是神不是人。
雷奧走到了石頭下,他心裡也打着鼓,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稍縱即逝,所以他必須舉起來。
周圍的礦工們都停了下來,好奇的看着這一幕,都替孩子懸着心,雷奧靜靜的將腹部那股力量有意識的引向全身,灌注到手臂,頓時整個人感覺肌肉猛長,彎腰抱住大石,一鼓氣但卻沒有能提起來,只是動了一下。
溫蒂看了看,覺得可能這孩子無法舉起來,正打算回去,突然聽到一聲大喝,轉頭一看大吃一驚,這個小孩子居然將這塊大石舉了起來,然後扔在旁邊,立即“砰”的一聲,隨着石頭的落地,下方砸出了一個凹洞,四周的礦工們和運礦石的工人們都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歡呼。
菲利斯鬆了一口氣,趕緊問溫蒂道:“老闆……”。溫蒂擺擺手示意不用說了:“可以收下他,但是工錢要減半”,菲利斯心裡有些不服,這不是明擺着欺負孩子年齡小嗎?幹一樣的活卻只拿一半的工錢,雷奧扯扯菲利斯大叔的衣服示意不用再說了,有這樣的工錢他已經很滿足了,他心裡有些擔心溫蒂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