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嗎啊。
溫某人= =,沒。我一直以爲,那是個玩具。嗯,就跟紗巾一樣,你像妓院紅牌那麼隨手一丟,我也就是火山恩客那麼隨手一撿。
言某人悲摧了tot.
於是,誰***還敢說這倆是愛情,這麼狗血,這麼雷人,這麼找虐,這麼……喜感。
回校之前,溫家長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聲淚俱下,言希他真不是良配啊。
阿衡迷茫——這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
思莞皺皺皺,眉毛揪成了一坨,哀怨——你和他,他和你,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阿衡說,也沒什麼關係,你看過貓和老鼠吧,我是貓,他是老鼠。
思莞⊙﹏⊙,難道你們……其實只是迫不得已住在同一屋檐下,其實言希一直很忌憚你很恨你,其實你們一直是仇人……
阿衡瞅着他,淡笑——是是是,我們是仇人。
多年後的多年,溫家雙胞胎纏着爸爸講故事,思莞無不感傷地講了關於貓和老鼠一對仇人。
他媳婦兒直接噴了他一臉葡萄籽兒——我怎麼覺得,你跟我看的不是一個版本?
思莞說怎麼不一版本了,我小時候掃過幾眼,不就是tom 和 jerry嗎,那個勢同水火。
他媳婦兒哦,我小時候也沒怎麼看過,只知道,一隻小賤貓整天追着一隻流氓鼠,追呀追的,就沒消停過,還挺……那個啥的。
啥……感傷麼。
他們是演戲的,我們是看戲的,誰感傷,感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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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走的時候,溫媽媽堅持要送她到學校,言希說我晚上有通告,就不跟着去了。
阿衡說好,冰箱裡做了一人份的排骨,晚上微波爐熱熱吃了吧。
言希刷牙,滿嘴白沫子,點頭。
他洗臉的時候她出門,言希說一路順風,阿衡說謝謝。
門合上,戲落幕。
他嘴上的白沫子沒擦乾淨,探着頭,看着掩去玄關的牆壁,白得……真礙眼。
滷肉飯飛過來,喊着阿衡阿衡。
言希笑。
他說,你知道阿衡是誰啊就喊,以前教你喊陸流的時候,桌子板凳抽水馬桶都是陸流。
然後,這名字也會定格,成爲可怕的……叫做回憶的東西嗎。
她說除非黃土白骨,守他百歲無憂。
忘了問,誰先白骨才無憂。
年後,言希很忙,很忙很忙,照辛達夷的話,老子還看清丫,丫rou一下就不見了,丫以爲自己是內褲外穿的蘇泊曼啊,那孫子,擱中國,就一影響市容。
言希攤手,我上午兩場主持,下午完成三百張的封面,晚上還有sometime,娃,不是哥不陪你玩兒,實在是沒那個精力。
擡腿,剛想rou一下再飛走,被辛達夷一撲,抱住了大腿,聲淚俱下——言希你丫不能這麼不厚道啊,兄弟這輩子就求你這一次tot
言希= =,放手。一個月前,你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辛達夷說,上次要不是老爺子死活不給我創業資金,我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找你借的。
言希冷眼,誰讓你天天拍胸脯拍得梆梆響,爺我一定進機關爺我一定光耀門楣爺我一定要讓別人知道我是你孫子而不是你是我爺爺。我要是你爺,早抽死丫了,說過的話就是個p。
辛達夷訕訕,不都是人妖勸我嗎,他說最近建築公司大有可爲,反正我們專業學的都是這個,做好了一樣掙錢一樣出名還不用領着死工資看人臉色不是……
言希踢他——我懶得理你們那點兒破事兒。去去去,別拉我褲子,有什麼話,直接說,什麼時候跟陳倦一樣婆媽了。
辛達夷很婉轉地星星眼,看着言希比上帝還上帝,孩子特誠懇——美人兒,能幫我們做個宣傳嗎,下個月公司就要上市了。
言希= =,你讓我帶個黃帽子穿着藍制服給你們建築小組招商?於是你他媽下一步還用不用我陪人喝酒?
辛達夷靠,老子是那種人嗎,就是指着你有名積點兒人氣回頭客,什麼話,你把人想得都跟陸流溫思莞一樣心眼忒多。
言希嘖嘖,你真看得起自己,那倆早就修煉成蜂窩煤了,你跟人是一個噸位嗎。
辛達夷揉頭髮,憨笑,那你是幫了。
言希獰笑,看心情看時間看酬勞。
辛達夷= =。打電話——阿衡啊,我跟你說個事兒……
言希咳——明天下午後天上午我就這兩塊兒時間。
辛達夷歡天喜地——哦,是三姐啊,不是阿衡,三姐您天津話說得真好聽,您問我找阿衡什麼事兒,嘿嘿,沒啥事兒,就是想她了。對,我是她兄弟辛達夷,我們在msn上聊過的,對對對,回見哈。
言希咬牙,抹臉——靠,卑鄙到這份兒上,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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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一直慣在學校的公共電話亭給言希打電話,其實,通常,大概基本上都是言希在不停blabla,阿衡只是附和,然後不停地向投幣口投幣,認真聽他說。
有時候,他說的話她大多記不清楚,後來回想,只剩下,自己不停投硬幣的聲音。
叮,咣。
藏在小小的電話匣子中,清脆的,載着溫柔,綿長。
然後,他的聲音一直傳來,許多許多言希式的話語,我們阿衡,女兒,寶寶,聽了很久很久,依舊新奇有趣兒。
他說我想你了,阿衡無意透過電話亭,看到了曾經親密的顧飛白,和杜清散步在悠長悠長的學院路上,心中感慨原來物是人非是這麼個意思,然後呵呵仰着小臉對電話那端說——我不想你。
不想你,天天都打電話,你煩死了你。
天氣變暖了許多,江南漸漸復甦,鳥語花香。
言希的手機有些日子打不通,算算時間,好像是給達夷的公司做一個case,應該是沒空理她。
可是,之前,言希無論是在做什麼,都會接聽的,阿衡想了想,覺得似乎奇怪了一些。
她打達夷的電話,統共四次,前三次沒人接,第四次倒是通了,問達夷見言希了嗎,他卻支支吾吾了半天,說是言希發燒了,然後,聽見嗤嗤拉拉的聲音,應是有人搶走了電話。
是言希。
聲音還好,就是帶着疲憊,他說,阿衡,我沒事兒,手機這兩天沒帶。
阿衡問他,你發燒了?只有發燒?
言希嗯了一聲,說我已經好了,就是這會兒有點困,補一覺,明天給你打電話。
阿衡鬆了一口氣,噢,那你好好休息。
掛了電話,拿着申請表,一陣風跑到李先生的辦公室,先生,我想要報名參加志願者小組。
那會兒,正流傳着一種全人類的傳染性的頑固型的病毒,世界衛生組織還沒定個好聽的學名,西方已經開始大面積爆發,然後,當時中國南方初露端倪,身爲南方學術領頭羊,z大醫學院女教授李先生申請了一個科研小組,專題研究這種病毒,預備帶學生到輕症病房親自觀察,院裡報名的人很多,倒不是不怕死,就是跟着李女士一同出生入死,以後保研交換留學就有着落了。
咳,這就是我們傳說中的**,傳說中的sars,於是,這文要是穿越該有多好= =。
言歸正傳,阿衡很爭氣,期末年級排名又一路飈回第一,也算有了資格。
只是李先生看見她,直搖頭嘆氣——哎,現在的孩子,怎麼功利心一個個這麼重!
李先生對阿衡有固有的壞印象,所幸,得意門生顧飛白沒有一條路走到黑。
阿衡擡眼,清澈的目色,訥訥——先生,我們去,是要照顧那些因爲發燒得肺炎的人麼。
李先生皺眉,說不止這些,重點是研究病毒。
阿衡有些尷尬,低聲——先生,我確實是目的不純,也確實沒有想要研究出這是個什麼病毒。我只是想要照顧那些病痛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先生微愣,卻緩了顏色——爲什麼。
阿衡摸摸鼻子,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個衝動,呃,先生,您知道衝動吧,就是很想很想認真做一件事。
李先生笑,一定有源頭的。
收了申請表,揮揮手,讓她離去。
然後,阿衡想啊想,這衝動還真是……莫名其妙。
言希發了燒,她離他甚遠,照顧不到,便想要照顧和他一樣生病的人,好像,她這樣盡心了,別的人也會同樣盡心照顧她的言先生似的。
只惟願,人同此心。
chapter80
阿衡隨着李先生的研究小組進駐醫院的時候,是遞交申請表後的第七天。
她本來承諾三月中旬的時候,要回一趟b市,現在行程匆忙,已顧不得。
臨行前,只得同言希電話道歉。
言希的聲音,聽着比之前有精神了許多,他要她放心去,注意感染,如果能抽出時間,他會來h城看她。
阿衡笑了,在他掛斷電話時,趁着四下無人,月黑風高,偷偷親了話筒一下,埋進夜色,仗着無人看見,臉紅了一路。
吾家有女初長成,咳,理所當然。
誰偷笑?不許昂,憋着!
咱孩子臉皮薄= =。
宿舍只去阿衡一人,小五幫着她收拾行李,忽而發問——言希是不是準備辭掉演藝圈的工作?
阿衡手上的動作緩了緩,納悶——怎麼說?
小五說,這段時間,言希的工作一直由新人代班,他之前定下的各項節目走秀平面也推掉了七七八八,罈子里正議論這事兒。
阿衡說我也不太清楚,他時常任性,性格起伏不定,但等他考量清楚,就是定論,誰也動搖不了。
然後,搖頭,嘆氣,寵溺微笑——你們容他想想罷。
總之,容他想一想,如果真的喜愛他,便再多些寬容吧。
小五捏孩子臉,拈醋鼓腮,來了一句,你還真愛他。
卻不知,是吃誰的醋。
吾家言希雖尚不知是誰家良人,可是,吾家小六卻實實在在是吾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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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時只說是提取病毒樣本做實驗的,卻萬萬沒有想到,會發展到一種無法控制的狀態。
重症病房中,帶着氧氣罩的病人痛苦掙扎,常常青筋□着便在夜間停止了呼吸,而醫院卻只能用普通的鎮定劑和抗生素注射靜脈。
是身爲醫護人員無法忍受的無可奈何,卻在日益增多的病人的重壓下變得靈魂備受折磨。
來時的十八個人,到最後,堅持下來的只剩下五個,包括李先生和四個學生。
阿衡留在了那裡。她記不得自己爲什麼留在了那裡,只是冷眼旁觀了同窗的離去。
要死亡,誰不怕。可是抱着那樣生病着的小小孩子,看着他大咳,看着他氣喘,看着他窩在她的懷中哭鬧着找媽媽,心中總是萬分難過。
那個孩子小名叫笑笑,是李先生指派給她的任務。
很小很小,剛剛學會說話,卻得了這種病,甚至因爲病症的突出而被隔離,無法觸碰從不曾離開的媽媽的懷抱。
笑笑的媽媽從來沒有哭過,只是求阿衡好好照顧小孩子,拿了許多巧克力糖,說是笑笑喜歡吃的。
阿衡明明知道小孩子得的是肺炎,不能沾刺激性的食物,卻不忍心,收了糖,抱着笑笑的時候拿糖哄他。
笑笑很鬧人,總是伸着小手去抓她臉上的口罩,他從不曾見過阿衡的樣子,只是含糊不清地喊着嘰嘰。
阿衡笑,把笑笑抱緊懷裡,喂他吃飯,說錯,是姐……姐,jiejie,笑笑。
Wωω. тt kǎn. CΟ
笑笑咯咯笑,嘰嘰,嘰嘰,嘰……嘰。
小腦袋歪着,頭髮軟軟的,笑啊笑,稚氣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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