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舀起自己面前跟韓睿一樣的紅棗小米粥喝了一口，眉頭皺了皺：太甜了。
再看一向不喜吃甜食的韓睿，正一口一口喝得津津有味，王碩問：“這粥怎麼樣啊”
韓睿把一雙大眼睛從粥裡擡起來看了看王碩，咧了咧嘴角：“很好啊。鹹淡適中。”
王碩的心針扎一樣地刺痛了一下，面色痛苦了一瞬，又不着痕跡地恢復如常，衝她笑若春風：“那就多喝點。”
看着韓睿已經喝掉半碗的粥，王碩甚至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恨顧也白這麼恨過任何人，或許，已經蓋過了當年對父親的怨。
一份甜得有些發膩的粥。韓睿，你是怎麼喝出鹹淡適中的
沒多一會兒，韓睿已經解決掉了一碗粥和多半分滷味雞心，一會兒看看正喝粥的王碩，一會兒看看街對面的酒吧。
王碩會意，很快喝掉粥，結賬，拉着韓睿往街對面走。
兩人輕車熟路地進門，找到角落裡的安靜位置，酒吧拿着餐牌過來，王碩沒接餐牌，直接說：“先來兩個招牌啤的。”
一會兒，酒上來了。
王碩拿起一個遞給韓睿，衝韓睿舉瓶，韓睿接過瓶子清脆地碰了一聲，酒剛送到自己嘴邊
顧也白好看卻冰着的臉驀地出現在腦中。
他說：“不許再跟別人喝酒。”
他說：“我會擔心。”
韓睿狠狠晃了晃腦袋。
顧也白，現在，你還會擔心嗎
已經陪在別人身邊的你，還會爲我擔心嗎
目光落在嘴邊的瓶口上，韓睿皺着眉，嘆了一口氣，終是將酒瓶放下。
王碩一臉疑惑地打量着韓睿。
韓睿聳聳眉，平靜地道：“我不喝酒了。”
王碩想到他們以茶代酒的那頓飯，眼神中閃過一絲難過，很快又釋然。
不喝酒，總是一件不傷身的益事。
韓睿深呼吸了兩口，突然眉頭皺了起來，捂着嘴衝出酒吧，王碩跟出去的時候，看到韓睿正扶着路旁的小路吐得一塌糊塗。
王碩一臉擔心地替她順着背，待到她平靜下來，王碩關切地打量她，欲言又止。
韓睿看了看王碩的神情，反問：“幹什麼這麼看我”
“你你”王碩頓了又頓，最終還是不清不楚地問了一句，“沒事吧”
韓睿扯着嘴角苦笑：“我說沒事，你信嗎”
王碩神色複雜地看着她，替她順了順頭髮：“等我一會兒，我就把酒錢結了，給你買瓶水。”
“嗯。”韓睿很聽話地點點頭。
王碩剛轉過身，韓睿又在背後叫住他：“給我買一包煙吧。”
“啊”王碩被她嚇了一跳，轉回頭，卻看到她淡淡的笑，雖然只有恍惚的一瞬，但是，王碩還是相信，自己看到了。
“給我買一包煙。”韓睿依舊很平靜地重複，頓了一下，又彷彿自言自語地呢喃，“什麼煙呢已經好久沒抽過了。”想了想，似乎下定決定一般：“玉溪吧。”
王碩結了酒吧的帳，出門時看一眼韓睿，她沒什麼表情大喇喇地坐在路邊的路基上，在路燈的映襯下，讓人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