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話讓和覺癡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當覺癡看清楚外面的人竟是覺遠時,他心裡就一片明瞭。
看是覺遠時,忙擡頭看了覺癡,洞裡太黑,看的不清楚,但是她現在和覺癡的很近,她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長久以來的相處,她已經明白,每當覺癡這樣時,就是生氣了,她忙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卻感受到是他緊緊攥起的拳頭。
當聽到洞外傳來那個小和尚帶着痛苦的時,她忙朝洞外看了下,這一看,卻翻攪了她的五腹髒,若不是他和覺癡是躲在山洞裡,估計這會兒她是在哇哇的大吐、特吐!
她看見覺遠像只動物般,趴在了那個小和尚的身體上,推送着他叫人作惡的下肢,而身下的小和尚眼裡似乎有淚要溢出,卻還是緊緊咬住牙關,通紅的臉,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她悄聲問覺癡,“他們都是男……
話還沒說完,覺癡就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她繼續說。
他的指尖是淡淡的草香和泉水的冰涼,她用帶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而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外面兩個人離去……
洞外的聲,漸漸的變小,最後在兩人一起的呼喊,陷入了沉寂,覺癡鬆開了捂住的手,厭惡的朝洞外看了看。
洞外已經沒有了覺遠兩人的身影,只餘下那凌亂不堪的雜草,散發着罪惡的味道,叫人作惡,更讓人嘆息。
看着反應強烈的覺癡,回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切,她渾身覺得發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有些發抖的手還拉着他的手臂,她心裡是在想,難道覺癡也曾被覺遠……胃裡忽的就翻滾了起來,卻在這時候聽見他說話。
“沒有!”很平淡,卻是不容置疑。
這兩個字緩和了她身上刺刺的雞皮疙瘩,諂笑了下,“呃……呵呵,我知道,我知道……”
覺癡見她那模樣覺得好笑,忍不住颳了她的鼻,卻發覺她的肌膚竟是如雞蛋清般滑嫩,那樣的感覺像是觸摸到了心裡那抹柔軟,心,沒有預警的就動了下!
觸電般的收回了手,覺得奇怪,“你的臉怎麼比那姑娘家還嫩?”
一句話,讓她心虛的臉紅,忙轉身不讓他看見那紅通透的臉蛋,“不和你廢話了,我們快回寺裡吧!”
“嗯,今日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說。”
她回頭看着他,放心的笑了下,“放心,就算我要說,那我該如何對別人說呢?別人又會相信麼,我只是個給方丈打雜的。”
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挑起水桶往洞外走,她墊着腳,自然的攀着他的肩,隨着他,一步一滑的走出了那個滑溼的山洞,也把剛剛看到的一切丟棄在了那個山洞。
兩人剛走到寺院的門口就遇見一個小沙彌。
“施主,方丈叫小僧在這裡等你,叫你直接到方丈的廚房找他就可以了”那小沙彌說完,就向她合手行禮。
笑眼彎彎對那小沙彌說:“嗯,有勞小師父了,我這就過去。”
小沙彌走後,
從覺癡的手裡接過扁擔,挑起了水桶,“覺癡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吧,我要到方丈那裡去了。”
“嗯,等你做的第一道齋菜!”
“嗯,給你嘗!”
她笑着挑起了水桶,將山裡看到的一切拋開,去的路上,她心裡也是在想,“不是我沒有那顆正義的心,若是那事張揚出去,方丈的顏面何存?那個被脅迫的小和尚又該以什麼顏面,面對世人?而我沒有任何證據,若是被他反咬一口,那麼我和覺癡之間也是可以被他大做章的,來這裡,我是爲了學廚,現在也明白,也是爲了修我那顆爲廚之心,既然這樣,倒不如讓看到的成爲風的泡影,讓心裡厭惡的從此不再出現,就當那是恍惚的夢魘,散的了好。”
想到這裡,她又想到了覺癡,不自覺的就嘆了口氣,“他的小時候過的很苦吧,真是叫人心疼!”
“誰惹出了你的憐惜之心呢?”
不知覺間已經走到了若苦的廚房,說話的人正是一臉閒散的若苦。
“呵呵,大師,我想着書裡的故事嘆氣呢,這都被你聽見了,看來我是太入迷了。”她撒謊竟是一臉從容,不是她心不誠,而是有關覺癡的一切,她都只是想要好好的保護。
“把水挑來我看!”
若苦仔細的看着桶裡的水,笑着點了點頭,“嗯,從水裡看出,這水不是你挑的!”
“啊啊啊,大師,你有跟着我去挑水?”
若苦帶着寵溺的揉了揉她柔軟的發,“呵呵呵,以你的性不會那麼細緻的汲水,這般的細緻,定是覺癡幫你汲水的。”
她臉紅紅的撓頭,乾乾的笑了,“呵呵呵呵……那個,大師你這都能看出來,可真是叫佩服!”
“沒有什麼好佩服的,萬般都是一個心字,你只要用心,那麼就沒有你不知曉的,你看這桶底沒有任何的沙粒,而水桶檐外壁沒有任何新的刮痕,那就說明你汲水時,是用水瓢,一瓢一瓢的舀的,而且很細緻,以至沒有帶走泉眼處的一粒沙,舀水的人,心,平如鏡!相反這和你的性是不符合的,你看這水桶壁上哪一道刮痕不是你弄上去的,所以我能斷定這水不是你挑的,但是,以你的性也不是喜歡假手於人,所以定是覺癡跟着你去挑水,念及你身單薄,才幫你汲水和挑水!”
若苦的話,讓先是一陣驚訝的佩服,但天生愛琢磨的她,立即覺得心裡亮堂,也意識到若苦說這番話的用意。
那是在告訴她,萬事皆要用心,而她卻總是喜歡忽略很多細節的東西,從而也錯過了很多,此刻,她恍若初醒,若苦的話像是一面鏡,映照出了她,讓她從心裡開始審視自己。
恭敬的走上前,“大師,您傳授的不只是廚藝,教給的是一生也取之不竭的財富,要做好一道菜,首先要做好一個人。”
深遠的山裡,傳來了幽靜的鐘聲,敲打在每一次心跳間,扣住心門,沉澱了世俗的塵埃,還給世人一片清明,而若苦也念着鬍鬚,滿意的看着說話的,他笑了。
“既然你已經
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了,今兒老衲想做一碗涼麪,你覺得是你動手,還是老衲來動手?”
“呵呵,想大師一邊說,一邊看動手!大師覺得呢?”
“嗯,很好!”
和麪,無非就是用清水將麪粉調和,可當要將挑來的泉水倒在麪粉裡時,卻被若苦制止的。
“大師這是爲何?”
“涼麪要凸出一個涼字,那就少不的清爽二字,你需知,這面要是向你這樣調和,做出來後就會顯得笨拙而少了清爽”
皺眉看着他,“那不用水調和,用什麼調和呢?”
“你先將需要的水燒開,用開水調和!”
“啊啊啊,那不是面就熟了啊,那還樣的麪筋鬥夠麼?”
“爲何要問,做出來自己嘗!”
“哦!”
於是,她半是懷疑的燒了水,將翻滾的水倒入麪粉。
“快速的揉麪!”若苦立即提醒她.
若是按照以往調面的方法,那面調出來就是白色的,但是用熱水調和出來的麪糰是淺淺的小麥色,眼看着這面就要和勻,卻聽見一旁的若苦又提醒她,“加入一木勺澱粉……”
擡頭,驚訝道:“啊啊,還要加澱粉?”
“覺癡,覺癡,看看我給你帶什麼過來了?”
她推開覺癡的房門,卻是一臉的驚詫,額頭上有汗水滑落,沒了蹤跡,“呃……我先出去,你換好了,我再進來……”
房裡,覺癡正在換僧袍。
“才一年的功夫,他的身板就變成那樣,肩實了也寬了,身也厚了,怎麼看着心就突突的冒,莫非我是看上他了?”
“可那年見了玉公,我心裡就只存了他啊?”
蹲在院落一棵松柏下的心裡鬧騰着,回想起剛剛看到的哪一幕,心裡顫啊顫,那能不能叫做……生香?
房門吱嘎的開了,覺癡穿着一襲淺灰的袍走了出來,鬆鬆垮垮的罩在他的身上,給人的錯覺,他總是清瘦,他是故意的……
“怎麼來這裡這麼久了,你的性還是沒有變?”
他的笑,總是安靜,清淡,像是湖面掠過的風,撓的耳根都是癢的。
“呃……”
“誰知道你大白天還要換個衣裳啊!”
“剛,幫你把劈了……”
若不是覺得自己這樣的反應太假了,這會兒看着他的眼定是淚水迷濛。
感動啊……趕緊上前,扯住他的袍,他卻不會厭煩
“覺癡,我的好覺癡,上天入地就是你對我最好!”
他睨了一眼她手的麪碗,“手裡端的今兒你方丈教你的涼麪?”
他看着,只是問,“嗯,這個是我專程給你送來的,今兒方丈可是滿意我做的面了,呵呵呵,第一次的給你啦……”
暗忖,這話說的怎麼感覺怪異?
他接過麪碗,挑起碗的面,淺淺的嚐了,眉頭舒展了開來,她巴巴的望着他,想聽他的一句話,“好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