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無量山大開山門時候,定下了一年後的大比之約,隨後局勢反覆,本以爲不會舉行了,但終究還是定了下來。
一來上面也想通過大比以把握無量山中修士的具體情況,二來也是出於一種表彰,激勵的手段,以獎賞任壽這些人中的佼佼者一年來的辛苦。
所以這一次上面也將原本的大比獎勵大幅度攀升,手筆極大,功法,丹藥,貢獻,法寶之類的都毫不吝嗇,甚至連九天十地闢魔梭這種法寶都拿出來做了大比第一的獎勵。
除了第一之外,前十的獎勵也是大幅攀升,惹人垂涎。
而隨着一些關於大比獎勵的消息傳出來,回到無量山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不少原本沒有準備在大比上出手的人,也不禁是躍躍欲試。
而爲了給大比造勢,上面也是動用大法力,直接截取了一座山峰,倒過來,佈下禁制,懸浮在半空之中,作爲之後大比的場所,可以讓整個無量山都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場無量山中的大比。
此刻,幾個人就坐在這已經被命名爲上天台的山峰一角,推杯把盞,閒談笑語不斷。坐在左面的男子,面如冠玉,瀟灑倜儻,正是秦漁。而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中,紅髮男子是林凡有過一面之緣的李然。
而另一人卻是位光頭禪師,慈眉善目,悲天憫人,喝着素茶,坐在主位,話語極少,但不管是李然還是秦漁對其的態度都頗爲恭敬。
“曉月禪師,你奉命建造這上天台,不過短短數日,就已經落成,當真是功不可沒,佩服,佩服。”
秦漁笑着吃了枚鮮紅的果子,那果子看起來尋常,但元氣充沛,赫然正是千年朱果,入口即化,元氣流轉,秦漁忍不住讚歎道:“說起來,我也是好久沒有嘗過這千年朱果的滋味了,這一次還是拖了李然道友的福啊。”
紅髮李然就笑着擺擺手,“些許瓜果而已,算不得什麼。倒是曉月禪師,纔是了不得,得到仙師器重,連督造上天台這樣的重要事務都交給了曉月禪師,看來,這一次大比,仙師們也希望曉月禪師可以旗開得勝,光大佛法一脈了。”
“阿彌陀佛。李然道友說笑了。貧僧不過佛前一沙彌,哪裡又稱得上光大佛法。”
曉月禪師雙手合十,搖搖頭,“只不過是些虛名而已,兩位道友不必掛懷,說起來,這一次之所以上面仙師爲讓貧僧來督造上天台,也是因爲知曉貧僧手上有件剛好適合督造上天台的法寶而已。”
“說到隨後的大比,想來應該還是兩位道友大顯神通的時候。另外,任壽任道友應該也是其中佼佼者,還有哈哈道友,烈火道友……”
曉月禪師一連點了十幾個人的名字,都是這一年裡從衆人之中脫穎而出的人物,雖然沒有真的比較過,但彼此之間諸多戰績彰顯,卻也是超越了其他衆人。
更重要的是曉月禪師心中知曉,他和另外一羣如他一般選擇了佛門一脈修行的人終究算不上無量山的嫡系,雖然說無量山一直都是一視同仁,但終究是佛道有別,真讓他得了這大比第一,反而不美了。
“曉月禪師果然是高風亮節,不愧是佛祖傳人,大德高僧。”
秦漁笑着說道,和李然對視一眼,其實他們兩人心中也清楚,曉月禪師他們那一羣人,雖然在無名古佛手上得到了極大的好處,傳承有序,隱隱在無量山中自成一脈,甚至其中不乏好手,在與妖魔的對抗之中大放光彩。
真要算起來,不管是他,還是李然,甚至是任壽那些人,在對抗妖魔的戰績中卻是遠遠比不上曉月禪師這些人。
畢竟曉月禪師這些人傳承的佛法本就是來源於靈山一脈,先天剋制妖魔一脈,便是那些仙師在降妖伏魔這件事情上也對曉月禪師那些人多有依仗,加上曉月禪師等人的佛法的確頗有獨到之處,隱隱約約已經成爲了無量山中最不容忽視的羣體。
但不管怎麼說,無量山終究是道門一脈,可以看重曉月禪師他們,但卻是不可能真的讓佛門一脈反客爲主,在這一次的大比中出盡風頭,獨佔鰲頭了。
曉月禪師那羣人也多多少少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秦漁在試探幾次後,就毫不猶豫的拉着李然一起來宴請曉月禪師,不爲其他,只是希望曉月禪師這些人可以在大比之中稍微幫助他們一些,反正曉月禪師等人也不可能在大比中取得什麼好成績。
但不管怎麼說,曉月禪師等人實力還是有的,只要在與他們的競爭對手中多用幾分力氣,對於他們更進一步,便是件好事情。
哪怕這次大比終究還是靠實力說話,但有些盤外招,該用還是要用的,畢竟這次的大比獎勵實在是頗爲豐厚,讓人不得不想辦法爭一爭,甚至哪怕只是能夠多前進一名,得到的獎勵也是天差地別。
曉月禪師對秦漁和李然的心思洞若觀火,心中有些無奈,但也只能搖搖頭,“兩位道友就不用在恭維貧僧了。大比馬上將要開始了,貧僧看其他道友都在臨陣磨槍,抓緊時間修行,要是耽誤了兩位的時間……”
“哈哈。曉月禪師誤會了。我們只是希望如果大比時候,正好與曉月禪師你們對上,可否手下留情,不要讓我等輸得太難看了。”
秦漁也是心思玲瓏之人,不等曉月禪師說完,就立刻開口打斷,換了說法,知道讓曉月禪師他們去針對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但若是能夠在與他們的鬥法中,手下留情,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秦漁這樣一說,曉月禪師也就只好沉默的點點頭,心中嘆息,果然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段,想來便是佛祖菩薩也逃不過這些吧。
得了曉月禪師的默認,秦漁和李然也就放開了心思,笑聲連連,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說起這次大比中有可能佔據前十的人物,聊了一會兒,曉月禪師忽然想起來,問道:“鄭隱道友如何?貧僧聽說,鄭隱道友的修爲恐怕是我等之中最高的吧?”
提到鄭隱,李然不覺微微皺起眉,有些不屑的道:“鄭隱那個縮頭烏龜,閉門造車,能有什麼本事,修爲再高又如何,怕是根本連鬥法都不懂吧!”
“要是讓我遇到他,我定然要教他重新做人才是!”
李然提高了聲音,哪怕之前的事情已經過了很久,但他對林凡依然還有些憤懣之意,對曉月禪師道,“曉月禪師一心修持佛法,可能有所不知,這鄭隱實在是極爲不堪,簡直是這無量山中的一大敗類,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混進來的。”
“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不對!說他是老鼠屎,都是擡舉了他。哎,罷了,罷了。不說他了,提起他,我就無名火起。他最好祈禱不要被我在大比中遇到,否則,定然要他好看。”
曉月禪師頓時默然,關於林凡的一些說法,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只不過總覺得當初能夠走到靈山盡頭,甚至有可能得到了彌陀佛主傳承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不堪纔是。
但衆口鑠金,應該也不是無的放矢,此刻聽到李然這麼一說,頓時也就不再多問。
一旁的秦漁目光閃爍一下,壓低嗓音,帶着些許譏誚,說道:“看來兩位道友還不知道,鄭隱並不會參加這次的大比。”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李然頓時皺起眉頭,有些不爽,“那可是便宜他了。哼,不過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爲人,要是敢出現在大比之中,想來不少人都不會對他客氣了。”
“可惡,定然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我和幾位道友,還想着應該怎麼在大比上好好教訓一下他呢!”
“秦兄,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確定嗎?”
秦漁就笑,“嗯。不會有錯的。聽說是任壽任道友第一時間找了鄭隱,說服了鄭隱放棄了這次的大比。想來他也是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做法不好。說起來,他也佔據了排名第一的位置一年之久,現在讓出來,總好過被人打下來吧。”
“哼,果然是個縮頭烏龜。”
李然依舊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心中琢磨着,等到大比開始後,要做點什麼,給鄭隱添添堵。
曉月禪師一直沒說話,靜靜聽着,忽然眼皮一跳,擡起頭看向上天台的另外一面,那裡是剛剛貼上去的大比獎勵告示,圍觀的人不少,其中一個白衣銀髮的青年,揹着手,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大比獎勵的措施,周圍不少人在指指點點。
“怎麼了?”
秦漁順着曉月禪師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白衣俊朗,風度卓然的林凡,不覺眉頭皺起,“正說着呢。他怎麼就來了。”
“誰來了?”
李然隨口問着,順着兩人的目光望去,很快也認出了人羣中的林凡,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看來某些人還是不死心啊。就算做了縮頭烏龜,也還是有些捨不得啊。哼,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不怕死的話,倒是可以來上天台爭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