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來,一道酒旗迎風招展,有淡淡的酒香飄向遠方,勾引着路人的讒蟲。這個路邊小店此時正有幾人在休息喝酒,當中一箇中年人氣宇不凡,文士打扮,儒雅中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
“店家,這是什麼酒,我喝過無數好酒,能及的上這酒的卻沒有幾種。”文士喝了一口灑,閉上雙眼體會一番,問道。
店家是個老人,卻不見老態,呵呵笑道:“這可是我老李家祖傳的秘方,不僅能解饞,時常喝上一小口更是能強身健體。”
文士還待說什麼,卻突然頓住,看向大路,只見一男一女緩緩而來,男的清秀,女的嬌媚。
“店家,有客人來了。”文士一笑,道,不再說話,品嚐着這無名的美酒。
這一男一女正是楊聰與金瓶兒,楊聰早早就聞到了香飄十里的酒香,徑直坐在一張空桌上,笑道:“店家,你這裡的酒真香啊,老遠我就聞到了。”
老人哈哈一笑,道:“看小兄弟也是懂酒之人,小兄弟稍等,我這就給你上酒。”
“有勞了。”楊聰坐定,看向幾人,文士似有所感,回頭一笑,舉了一下酒杯。
金瓶兒進了小店目光就不離文士,眼神有點忌憚。
不一會,美酒上桌,楊聰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讚歎道:“好酒!”
金瓶兒白了他一眼,道:“這酒有什麼好喝的,這麼辣。”
楊聰一笑,道:“你不喝,自然不知道它的好。”
這時文士走了過來,端着着酒杯,問道:“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啊,不介意我佔個座位吧?”
楊聰看了文士一眼,道:“就喝酒來就,確實是同道中人,這桌子也不是我的,你要坐便坐,不用問我。”
文士哈哈一笑:“爽快!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楊聰一飲而盡。
文士見狀,眼神更加讚賞,問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楊聰道:“楊聰。”卻不問文士的姓名,這可是極不禮貌的行爲。
不過文士也不在意,道:“楊聰,好名字,你就不問我的姓名嗎?”
楊聰一笑:“沒有這個必要,也許我們只是彼此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事過之後也許就忘了,何必要問。”
文士一愣,道:“小兄弟真是一個妙人,我姓萬,名人往。”
楊聰道:“好名字!萬。。。”
楊聰突然住口,雙眼灼灼的看着他,心道:“是他!”
文士並沒有在意楊聰的目光,平淡的道:“怎麼?”
楊聰一笑:“沒事,只是我有個長輩也姓萬,一時走神。”
“哦,不知小兄弟的長輩尊姓大名?”文士隨口道。
楊聰定定的看着他,道:“萬劍一!我想你一定認識。”
文士喝酒的動作一頓,目光閃爍,良久才道:“認識。”
楊聰不再說話,悠閒的喝着美酒,萬人往目光幽深,想着心事,也沒再說話。
金瓶兒一雙妙目在兩人中來回,坐立不安。
萬人往突然一笑,道:“小兄弟應該就是近日叛出青雲的楊聰吧,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稱的上是人中龍鳳。”
楊聰:“鬼王之名我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見面勝過聞名,一是不如不見。
鬼王看着楊聰,良久沒有說話,一邊的金瓶兒已經開始戒備了。
鬼王看了金瓶兒一眼,對楊聰道:“早就聽小女提起過你,今日得見,難怪能讓小女念念不忘。”
楊聰一笑:“碧瑤姑娘鍾天地之靈秀,我也是心爲之奪。”
鬼王道:“我意欲將小女嫁於你,你看可好。”
“自然是求之不得,但我這人生性放浪,怕是不能從一而終。”楊聰道。
鬼王看向金瓶兒,問道:“是因爲她嗎?”
楊聰哈哈一笑:“您太小看我了,我要的可不是一兩個。”
金瓶兒見鬼王看着她,心裡一陣緊張,聽到楊聰的話又是一陣氣惱,難道本姑娘不夠迷人?
鬼王深深看了楊聰一眼,楊聰一臉淡定,心裡也有點緊張,對於鬼王話裡的招攬之意他自然聽的出,但面對這個梟雄楊聰心裡沒底,也就絕了去鬼王宗看天書的念頭,一切得等他能直面鬼王之後再說。
“你背上的劍是斬龍吧,能否借我一觀。”鬼王不再談論楊聰與碧瑤之事,轉而問道。
楊聰點頭,大方的將斬龍劍交給他。
鬼王接過斬龍,目光閃爍,輕嘆了口氣,道:“當年萬兄風華絕代,這把劍讓我等可是頭痛欲裂啊。”
談及萬劍一當年的崢嶸歲月,斬龍劍似有所感,輕輕顫抖,青光流轉。
鬼王將斬龍還給楊聰,問道:“不知萬兄近來可好?”
楊聰笑道:“一切安好。”
鬼王笑容一僵,才道:“真懷念當初與萬兄的交手,不知萬兄如今修爲如何?”
楊聰搖頭道:“他老人家已經不再動刀兵,在祖師祠堂掃地,我也不知道。”
鬼王點頭:“這斬龍劍煞氣內斂,想來是許久未曾殺人。不過這卻使的此劍威能更上一層樓,使用也不會有反噬之危,這也是萬兄會將此劍給你的原因吧。”
楊聰問道:“那你可知誅仙的煞氣如何?”
鬼王一愣,顯然沒想到楊聰竟然知道誅仙劍煞氣很重,這在青雲可是最大的秘密,世人都只知誅仙古劍威力無邊,卻不知它煞氣沖天,沒有高深的修爲根本無法駕馭。
“不及萬一,誅仙劍煞氣沖天,生靈難近。你怎麼此事?”鬼王道。
楊聰冷笑道:“兵器就是用來殺人的,怎麼可能沒有煞氣,有什麼正邪之分,區別只是用劍的人,用之善則善,用之惡則惡。”
鬼王讚賞道:“是理,那正魔有什麼分別?”
“不過方式不同,正不盡是正,魔也不盡是魔,一念成仙,一念成魔,全在一心之間。修真不分正魔,人心才分正魔。”楊聰沒有根深蒂固的正邪之分,在現代見慣了世態炎涼,對這所謂的正邪之分不屑一顧。
鬼王擊節讚歎:“沒想到小兄弟竟有這等見識,那世人何以會成仙,又何以會墮魔?”
楊聰看了他一眼,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鬼王沉思,看着手中的酒杯。
楊聰起身對發呆的金瓶兒道:“走吧。”
“啊?哦。”金瓶兒雙眼閃着異彩的看着楊聰,默默跟上。
鬼王回過神來,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搖頭道:“他倒教起我來了,有意思,哈哈。”
“店家,謝謝你的酒,告辭。”鬼王收拾心情,起身道。
老人看着兩羣人離開的方向,喃喃道:“又有幾人能看透呢?”
夕陽西斜,染給了天邊的雲彩,陽光將人的身影拉長,楊聰與金瓶兒看着眼前一座毫不起眼的山峰,只見這山即不高,也不壯麗,平凡之極,只是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斑駁了地面,增添了幾許神秘感。
“你沒記錯吧,好歹是大派,宗門就在這裡?”楊聰有點不相信的道。
金瓶兒一笑,道:“怎麼,這裡不好嗎?連你都不信,又有誰能想到合歡宗就藏在這裡。”
楊聰一想也是,世人的目光都在看上去氣勢不凡的地方,誰會在意這種隨處可見的小山。
金瓶兒笑道:“別想了,走吧,歡迎來到隱鳳山。”
楊聰一愣,問道:“爲什麼不叫藏龍什麼的,而叫隱鳳?”
“因爲我宗女弟子居多,宗主也是女子,不叫隱鳳叫什麼?”金瓶兒回頭笑道。
“隱鳳,倒也貼切。”楊聰笑着跟了上去。
一邊走,楊聰一邊打量四周,卻沒發現一處異常之處,這山怎麼看都像是無人問津的山。
楊聰忍着疑問,跟着金瓶兒,心思轉到她身上,只見她依然一身明黃色的衣裙,搖曳生姿,柳腰款擺,走過的路上留下她的體香。
金瓶兒走到一堆亂石前,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牌,玉牌自動懸浮,散發出陣陣螢光,亂石堆突然光芒大作,楊聰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不見了亂石,原地出現一道門戶,隱約有光亮從盡頭射來。
楊聰看的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有陣法的存在,卻一直無緣得見,眼前這情景應該就是陣法的一種——幻陣。
“走吧,片刻後門就關了,開起來麻煩。”金瓶兒對驚奇的楊聰道,率先進了門戶。
楊聰跟了上去,與金瓶兒一起向盡頭走去,這通道經過人爲修理,全都徹上了大石塊,走了片刻,兩人出了通道,楊聰只感覺眼前一亮,通道盡頭別有洞天,如同世外桃源。
只見這裡與外面的世界如同另一個世界,處處鮮花,時有彩蝶嬉戲往來,一道拱橋連接兩個世界,一條清澈的小河分割了楊聰所在地方與對面,再往裡去,金碧輝煌的建築錯落有致的分佈着,時有衣着嬌豔暴露的女子往來,或一人,或三五人不等,銀鈴般的笑聲隨風而來。
“怎麼樣,這的景色不錯吧。”金瓶兒不無得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