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伸手抱住傅君的脖子,小腦袋往他脖子上蹭了蹭,“爸爸,抱抱。”
接着人就被傅君抱了起來。
安晚看着兩人,不自覺的便開始對比起來,眼睛,眉形,臉部輪廓,脣形……是的,真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到倆人是父女的原因,反而越看越像。
“爸爸,你是來帶瑤瑤去玩雪的嗎?”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似的,就這樣望着傅君,傅君望着這雙明亮透徹的眼睛,睫毛很漂亮,裡面倒影的是他的臉。
在這雙眼睛裡,他看到了孩子對他的期待,心控制不住的柔了一下,“嗯。”
“爸爸,我好愛你哦。”瑤瑤抑着脖子,突然就在傅君的臉上重重的一親,啵的一聲,響徹整個病房,“第一次見到爸爸的時候,我就想跟爸爸一起玩了。”
第一次……那是安晚去宋家把瑤瑤接回來的那次。
安晚拿出棉衣來給瑤瑤穿好,又給她戴上手套,繫上圍巾,“這樣,我們就不冷了。”
“好耶,爸爸,我們出發了。”
安晚跟在後面,看着倆人手牽手的背影,眼框莫名的又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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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愛流眼淚了?
病房另一邊的轉角處,宋熙鳳剛收回手機,她翻看着手機裡的剛纔拍下的照片,傅君牽着孩子的照片,安晚跟在後面,癡癡望着倆人的照片。
宋熙鳳越看照片,心裡的火就越燒得旺盛,傅君就連不是自己女兒的傻子都給認了嗎?安晚到底有什麼好,讓他這樣對待她?
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手緊握着手機……
突然手心一空,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算到自己的手機落入另一個男人手裡,對方正饒有興致的看着上面的照片,發出嘖嘖聲。
“朗少,把手機還給我。”
“真看不出來,這傅少……”俞朗半眯着眼,讓人看不清他眼內是什麼神色,皮膚黝黑,剪着個短平頭,像從非洲地區回來。
“俞朗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宋熙鳳有些着急了,伸手就要去搶,但哪裡能搶到,俞朗一隻手便扣住她的雙手。
“偷拍這種行爲真無恥,照片我就刪了。”說得漫不經心,手在屏幕上操作幾下便把照片徹底粉碎,擡頭看着猩紅着眼盯着自己的宋熙鳳。
脣角勾起,“少找她麻煩,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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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種富二代的口味還真是特殊,專門對二手貨有興趣嗎?”宋熙鳳磨着牙道,“也不怕啃着噎死!”
俞朗眯了眯眼,迸射出的危險的鋒芒,宋熙鳳後退一步,“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見俞朗不說話,向她逼近,心裡頓時有些害怕,“你,你別嚇唬我,我會報警的。”
“我剛從警察局裡出來,關了三個月。”冷冷一哼,俞朗突然伸手……宋熙鳳嚇得啊的一聲尖叫,抱頭轉身就跑。
望着落荒而逃的女人,俞朗說了句——-無恥。
————
住院部後面的小院子裡。
瑤瑤捧着一大捧的雪,然後雙手握緊,白雪成了一團,她遞給蹲在那裡給雪人作眼睛的男人,“爸爸,給你,這是雪人的小寶寶。”
“小寶寶?”男人的眉輕輕挑了挑,瑤瑤衝着他眨眼,“是啊,是小寶寶,有爸爸媽媽的寶寶纔是幸福的寶寶。”
說話的時候,嘴裡吐出的氣息在空氣裡變成一團白氣,傅君望着眼前的小女孩,眸光自然變得柔和起來。
接過雪團,又做了個小型的雪人放在旁邊。
瑤瑤拍起手來,“好厲害,好厲害。”,高興的跳了起來,傅君臉上的笑容濃了幾分,安晚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心隱隱的扯動起來。
突然,腳下一滑,瑤瑤整個人往地上倒去,是傅君伸手緊緊拽住了她。
安晚急忙過去,“瑤瑤,沒事吧。”
瑤瑤卻看着傅君,“爸爸,你挰疼我了。”
安晚擡頭望向傅君,他眼裡竟然全是驚恐,他握住瑤瑤手腕的手背,青筋迸出,甚至還在顫抖。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傅君。”
彷彿沉浸在自己思緒中,傅君毫無反映,黑眸裡的笑意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東西,安晚能感覺到,裡面竟然有些痛楚。
“傅君。”安晚緩緩起身,伸手握住他的另握成了拳頭的手,拳頭握得很緊很緊,安晚試圖跟他十指緊扣都沒有成功,“傅君!”
“傅君!”
“傅君!”
連着叫了很多句,傅君似乎纔有所反映,他望向安晚,安晚對他溫柔一笑,“瑤瑤她沒事。”
眸光一怔,傅君轉頭看向瑤瑤,這才鬆開他的手,瑤瑤有些委屈的說,“爸爸,你剛纔挰疼我了。”
推開安晚的手,傅君走了……
安晚僵了僵,望着他雪中的背影,心沉了沉。
“媽媽,爸爸是不是生氣了?”瑤瑤小聲的問道,“可是,他就是挰疼我了啊。”,說着舉起剛纔傅君握住的那隻手,白皙的肌,膚上,只有剛纔被握的位置,特別紅,表層皮膚都皺了起來。
一看便知,傅君用了很大力氣。
“他有事先走開一下,瑤瑤,我們繼續堆雪人好不好?”
瑤瑤重重點頭,兩母女繼續着剛纔沒有完成的工作,天空飛起的雪花沾染了她們的帽子,倆人卻像感覺不到,嬉笑的聲音在雪中無限漫延。
三樓的走廊的窗戶上,另一個男人的身影緊盯着這一幕……,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脣角竟有幾分溫柔的笑意。
————-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回到病房,瑤瑤很快便入睡,安晚想着傅君在樓下異樣的情緒,總有些心神不寧。
電話一直打,一直無人接聽。
他不接她的電話。
怎麼這麼奇怪?
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安晚一擡頭,臉色就陰了下來,走身走過去,“你來幹什麼?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壓低聲音,怕把孩子吵醒。
宋熙城手裡提着一個袋子,他遞到安晚面前,“給瑤瑤的。”
“不用了。”安晚面無表情的拒絕。
宋熙城臉色有些僵硬,擡頭看了眼裡面,眼神極其複雜,“我想跟你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安晚說着就要關門,想把宋熙城給推出去,只是後者擋在那裡,根本不讓她得逞。
安晚有些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說,“宋熙城,你到底想怎麼樣?”
到底想怎麼樣?這個問題連宋熙城自己都無法解釋,昨夜整整一夜未眠,腦海裡全是安晚的身影,糾纏了他整整一夜。
到了公司,無法靜心工作,一些文件需要他簽字,結果簽下的卻是安晚的名字!
他覺得自己着了魔!
甚至還一個大男人去一個精品店買這麼大的一個布娃娃,無視別人異樣目光來這裡。
“我們聊聊,就在門口。”宋熙城望着安晚眼裡對自己的不耐,心抽得厲害。
安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鬆開力氣不再推門,跟着他到了門口椅子上坐下。
兩人距離很遠,隔着一個空位。
都在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你,脖子還好吧?”宋熙城突然打破了這種沉默。
“不會死,你放心。”
薄脣抿了抿,宋熙城低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安晚,我想你明白,我那時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安晚冷冷的勾了下脣,最終還不是選擇把她送給另一個男人?事後還假性惺惺的說她不乾淨,因爲這個不乾淨的理由,對她施予冷暴力。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男人?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我的第一個項目,除了你父親當初支助的那些錢外,還不夠,另外公司資質問題,一些批文也沒有想像中的順利,這些,你都不知道,而我卻請那些人吃飯,應酬,已經感覺到了絕望。”宋熙城閉了閉眼,繼續說,“也許,在那個時候你看來,我的成功很容易。但是,誰又能想到,我是把自己的女朋友送給了別人,才順利讓項目進行的?”
“安晚,我也很心痛,在那一段時間,我無法入睡,你躺在我的身邊,肚子裡卻懷着不是我的孩子,你有想過我的想法嗎?”猩紅了眼,宋熙城的聲音彷彿從胸腔裡發出來,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而這一次,說的人竟然是當事人。
“所以,都是我的錯是嗎?宋熙城,是你要送的,我纔是那個受害者,爲什麼現在聽起來,你纔是受害者?而我,反而成了受益的那一方?”
“如果不是你賣弄風姿,別人怎麼會提這種要求?”宋熙城握緊拳頭說道,安晚錯愕的看着說話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到頭來,他還來責怪她?
“你這輩子,一定會失敗在你不知反省,永遠都只會給自己找理由,找藉口,把所有過錯都推給別人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爲上!宋熙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有多無恥。”安晚人已經站了起來。
把事實真相剖開後,面對的還是他那副醜陋的嘴臉,她不想再跟他呆下一分一秒。
“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
“你不聽,怎麼去查那個男人是誰?你怎麼救瑤瑤?”宋熙城低喝一聲,安晚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