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裡,張莫扶着牆,他想找到開關,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打開手機上的補光燈四處照着。一個衣櫃,一個電視桌,一張牀,牀上似乎躺着一個人,他走近前去想看看是誰,可是這個人突然從牀上起身站起來正對着張莫,張莫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了幾步。他仔細看去,一張發白的臉,一雙死魚般的眼,還有一頭蓬亂的頭髮。張莫吃驚地大叫道:“陸應飛!”
張莫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他用手捂了捂胸口,心臟“砰砰”地加速跳着,臉上也掛滿了汗珠。他呆坐了兩分鐘起身看了下表已經中午12點了,他不想自己做飯,就洗了把臉到樓下開車出去了。
他穿過幾個街道,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咖啡館的門口。進去以後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然後要了杯拿鐵,又要了份番茄蘑菇意麪。他一邊吃一邊翻看着一本雜誌。雜誌上是有關最近的美國波士頓機器人的報道,這代的機器人已經從最初的直立行走進化到可以和人類探討情感的更高水平。
張莫對這個報道關注很久了,但也只限於關注,儘管自己對這樣的科技力量感覺非常有吸引力,想着這些機器人可以做很多之前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可是自己沒有人脈,沒有資金,想做這樣的高科技研究幾乎上沒有任何可能。況且現在自己的處境好像和這些東西越走越遠。
心裡正胡思亂想着,桌上的手機響了,張莫拿起來一看是吳非,自己的大學同學,也是大學時候的死黨,當時他們倆再加上任天南和陸應飛,在學校自稱“竹林四閒”,這個閒是沒事幹的閒和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的賢完全是兩回事。畢業後因爲工作原因留在了河南鄭州,平時也偶爾聯繫,但都是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張莫看了一下就接了電話。
“幹啥呢,吳是非?”
“沙漠你聽好了,哥們這次真的決定了,要去上海找你了!”
“哦,隨時恭候。”
“我是認真的,我鄭州的工作已經辭了。媳婦也已經送回老家我丈母孃那裡了。”
“真的假的,幹嘛又發瘋了?”張莫不聽吳非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真的,老子在那家公司兢兢業業,努力進取,但老闆瞎個球眼就是看不上我。十年了不加薪,不升職。老子不伺候他了。”
“那你兒子呢?才倆月!”
“所以讓媳婦帶着回孃家先一起幫着帶。哎,不說那麼多了,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創業嗎,在那等着哥們,我們雙劍合璧,同闖江湖!”
“哦…”張莫還沒消化完吳非的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嘟嘟”的聲音。
張莫慢慢地重新拿起雜誌,但是心早已不在雜誌上了。
三天後,吳非從鄭州坐高鐵到了上海。張莫開車到虹橋火車站把吳非接回了自己家裡。車子穿梭在上海的中環高架上,高聳的樓房讓人應接不暇。
“哎,沙漠。你說當時我們班畢業的時候來上海的也不少,後來都回去了,都說上海物價高,房價貴,生活成本太大,你是怎麼呆下去的?還買的房子,還有這麼牛叉的豪車?”
“呵呵,貸款唄,你覺得憑我那點工資能買起這些?”
“靠,誰不貸款,關鍵是你貸款也得能付的起月供不是。”
“哦!”張莫又不說話了。
“還是你那幹沙漠的樣子,幾句話就又憋住了。”
吳非搖搖頭便轉過臉自顧自地去看兩側的樓房了。
車子經過約摸40分鐘的行駛拐進了一條小路,兩側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又過了約3分鐘。車子走到了一個小區門口,只見小區的大門足有20多米寬,兩旁兩隻大石獅,威武的蹲坐在兩側。一個保安站在一個圓形石墩上,筆直挺拔,看到車子過來後“啪”就一個敬禮,然後大門的長杆門擋旁邊的攝像頭補光燈亮了一下,這個門擋緩緩擡起。車子開進去後直接一個左轉就進了地下停車場。在三四線小城市看慣了髒亂差的低檔小區,突然看到這一幕,感覺自己在看電影一樣,直接被震住了,半天說了兩個字“NB。”
小區是人車分流,容積率非常低,室外被鬱鬱蔥蔥高矮相錯的植物樹木覆蓋着,並且亭臺湖光交映,宛如進入了公園。 шшш¸ тt kǎn¸ ¢O
吳非跟着張莫從停車場順着電梯直達23層。出了電梯張莫走到家門口,一個小燈亮起,然後門居然直接打開了。吳非走近門邊對着閃燈的地方左看右看的。
“哎哎,沙漠,你這是什麼高級玩意?”
“心靈感應。”
“你可拉倒吧,欺負我見識短是吧?”
“你們回來了,吳非是吧?快進來吧。”
吳非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年齡約三十二三歲的女人,身穿一個紫色圍裙,頭髮盤起,圓臉,身高約有一米六左右,微笑着迎了過來。
“是弟妹小羽吧?哎喲,百聞不如一見,比沙漠發給我的照片好看多了。”
“哪有啊!你太會夸人了。”
“真的真的,喲,這是小確吧?今年5歲了吧?”
只見一個小男孩,靦腆的笑了笑,說:“叔叔你好!”
“你好你好,真懂事!”說着,吳非從拉桿箱裡拿出一個汽車玩具遞給了小確。
“你看這麼遠過來還破費,給他帶啥玩具!”小羽說道。
“必須的,要不然我這當叔叔的怎麼合格?”
吳非進入客廳,精選的大理石地板,一塊足有2米見方,客廳寬度約在6米,長度約有近20米,頭上的水晶吊燈,牆壁上的七十寸電視,細緻的真皮沙發。到處都透露着豪華。吳非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矁西望的,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
行禮放好,吳非看了一下表已經下午6點了,他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順便又參觀了一下週邊。發現洗手間旁邊有一個門,他打開一看,是一個旋轉樓梯,原來這是個複式樓房。吳非心裡逾發覺得真太豪華了。
“吳是非,出來吃飯了。”
“來了!”吳非答應着,順帶照下鏡子,捋了捋頭髮。
走過客廳來到餐廳,只見一個大理石餐桌足有四米長,兩米寬,桌上放着紅酒,玫瑰花和一些小裝飾品。另外擺了有六七個菜和一瓶茅臺酒。
入座後,吳非又是一頓猛誇。盛讚小羽的做菜手藝,又誇小確聰明可愛。然後誇家裡豪華,乾淨整潔。
張莫只是聽着也不做聲。過了十來分鐘,小羽站起來說:“你們老同學難得一見,多聊聊。我帶小確先去睡覺了,吃完後不用動,明天早上我來收拾。”說完她帶着小確就走了。吳非咂咂嘴說道:“真好,你小子真是有福氣!”
“喝你的酒吧!”
“那來呀,幹了!”吳非和張莫碰了一下酒杯一飲而盡。喝完後放下酒杯又自顧加滿,然後說道:“這茅臺就是好喝!哎,沙漠我問你,你老是說你沒錢,但瞧你這豪宅住着,豪車開着,哪哪都透着豪氣。原先還老跟我哭窮,怕我借你錢呀!趕緊老實交待,你在上海到底是做啥的,不會是賣粉的吧?”
“你覺得我有那個膽量嗎?反正你就啥也別問,老實先住着找找工作,找到工作趕緊地收拾滾蛋!”
“哎,你這就不對了,你這麼大的豪宅我多住幾天怎麼了?看你一點都不歡迎我。”吳非說着撇了撇嘴。
“就當是吧,不過你真的要趕緊找工作,上海的各項消費都挺高的,我只能管你吃和住,其它的我也沒錢支援你,所以你還是先趕緊找工作纔是正事兒。”
“好好好,原來說的苟富貴,勿相忘看來都是扯蛋。只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真是爲富不仁,你們這些人富了起來都一個樣。”說完還搖搖頭。
“好了你吳是非,酸夠了就趕緊吃飯。”
接下來兩個人又聊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和近些年同學們的近況,尤其聊到了當時吳非追過的校花,是藝術系的,叫楊豔玉,人長的特別漂亮,很多人追她。不過吳非追的是最有名的一個,因爲當時爲了討好人家,把自己的學費拿出來給人家買了一臺電腦,那個年代一個學期的學費五千塊可是農村家庭一筆不小的開支。並且還動不動給人送化妝品,買衣服,還在校園公開示愛,驚動了學校領導。當時大家還給傳了一句話叫“學費不肯交,‘無非’想‘豔遇’”。最有意思的是爲了躲避學校領導,吳非還在摩斯密碼的基礎上自創了一套“示愛密碼”,用不同的節奏來代替語言。開始只有他和楊豔玉兩個人使用,不過慢慢地竟變成了學校統一的戀愛密碼。後來的學弟學妹們都把他視爲愛神,作爲學校的經典人物流傳。
兩個人聊着聊着就到了10點鐘,張莫帶着吳非順着剛纔看見的旋轉樓梯上了二樓。樓上沒有樓下那麼寬敞,高度有點矮,但絕對不影響正常人通過,樓上有三個房間一個主衛。張莫帶着吳非來到中間的一個房間裡,打開門指了指裡面,你這幾天就住這兒吧。吳非轉過身,欲言又止,然後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你啊,哥們!”張莫並沒回答就下了樓。
吳非把行禮放好,看了看屋裡,收拾的挺乾淨,牆上掛了幾張照片,一張是小確的,一張是張莫在學校的時候單獨拍的,還有一張居然是他們“竹林四閒”的。吳非對着照片看了又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完照片他拿出了一套內衣,就去衛生間洗澡了。衛生間並不是很大,不過洗澡還是綽綽有餘。張莫從衛生間出來後又四處看了一看,這才發現剛纔的三個房間最裡面的一個,也是和自己挨着的那個門是深紅色的,而另外兩間的門都是淺黃色的。這個門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顯眼。甚至在這大晚上看來都有一些瘮人。吳非打了個哆嗦趕緊進了自己的房間。今天雖然一路奔波,不過看到張莫家中的豪氣,再對比自己,總有些讓人感覺心裡發虛。無聊間他拿起手機打開了一個賣房子的軟件,找到了張莫這個小區,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小區雖然處於中環和外環之間,並非特別市區的地方,但是看了一下這裡的均價再加上這套房子的戶型面積,這套房子至少要1500萬。吳非倒吸了口涼氣。心想張莫這小子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怎麼這麼有錢?如果說是大老闆也就算了,但他只是個上班族,還是三流學校畢業的機械專業,在學校也是有名的貧困生。十年時間,論哪方面都不可能賺這麼多錢啊,關鍵這小子還不願意說,更是讓吳非心裡翻騰不止。晚上吳非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一片空曠的亂石荒漠裡,天陰沉沉的,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一個人也沒有,自己到處亂走,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第二天醒來,吳非穿好衣服,開門準備下樓,當他拉門出來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下旁邊的那個房間,那個紅色的門還是那麼顯眼。然後他轉身準備下樓,突然後面“啪”的一聲,感覺有什麼東西懸在了身後。他不禁嚇了一個哆嗦,急忙轉身定睛一看,不由的吃了一驚。原來從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根繩子,繩子上繫了一把彎刀。古銅色的刀鞘配上這深紅色的房門,一晃一晃的,把吳非可嚇的夠嗆,心想張莫這小子想把我嚇死啊!不過他仔細看了一下,這把彎刀正是當年自己送給張莫的,沒想到張莫還一直保存着,心裡不由地感覺這個兄弟還是挺重情誼的。他搞這個惡作劇大概是想給我驚喜,於是他將刀從繩子上解下帶到了樓下。到樓下一看,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餐桌上放幾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另外還有張字條:我們上班去了,桌上是叫的外賣,你隨便吃些吧。吳非看了下表纔剛剛7:30,這傢伙上班也太早了吧。不過肚子好像確實有點小餓了,於是他洗漱完畢,在微波爐裡熱了下早餐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完後看時間也不早了,吳非就出門去了人才市場。
時間轉眼到了下午,吳非拖着疲憊的身體又回到了張莫家住的小區,看了下表,下午5點鐘,約摸着張莫應該也已經下班回家了。由於張莫和保安做了交待,吳非也很順利的進了小區,然後上了23樓按門鈴,無人應答。心想張莫這小子不會還沒下班吧,於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他。果然張莫說還有張圖紙沒畫完,要加半小時班。不過他可以遠程給他開門,說完門閃了一下真的打開了。吳非進到屋裡,把東西放好,坐在沙發上隨手拿了一本雜誌看了看,這本書是一個有關外太空的雜誌,裡面描述了很多星座以及黑洞之類的東西。正看着的時候,門突然又開了,吳非一看原來是小羽帶着小確回家了。打了個招呼後吳非繼續看着雜誌。這個時候小確跑了過來:“吳叔叔,你能陪我一起玩嗎,我玩具屋裡有好多玩具呢!”吳非一聽:“好呀!走,叔叔去看看都有什麼。”說完他倆一起去了小確的玩具屋玩玩具了。過了一會兒張莫也下班回來了,吳非從屋裡往外一看,只見吳非神色慌張地在和小羽說着什麼,說完兩個人急急地上了樓。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又下來了。張莫過來就問吳非:
“吳是非,你是不是把樓上的那把彎刀藏起來了?”
“呃,是的,我正想問你呢,你搞這麼個惡作劇嚇誰呢,真是幼稚!”
“惡作劇?哦,是的,我是挺幼稚的,你把刀放哪兒了?趕緊還給我吧。”
“雖然是我送你的東西,不過我也沒打算再要回來,在餐廳桌子上自己去拿吧。”
張莫看了一下吳非,就跑去餐廳拿刀了。吳非也莫名其妙搖了搖頭。
晚餐的時候張莫一改昨天的冷漠,主動倒好酒舉起來。
“吳是非,來,兄弟敬你一杯。”
“來來來!”說完倆人幹了一杯。
“今天有啥喜事?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平時讓你喝個酒磨磨唧唧的,今天咋這麼痛快?”
“人是會改變的嘛,再說兄弟你這麼多年不見,當然要多喝幾杯。”
“拉倒吧你,說,哈事”?
“昨天和你說的楊豔玉,你夢中情人,還記得嗎?”
“怎麼了?”
“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嗎?”
“咋了,你知道?”
“對,我知道,說,你想不想見她?”
“不想,都這麼多年了,早都沒啥激情了,再說我要對老婆孩子負責不是?”
“哎,張莫,你別誘導人家吳非犯錯。”
“弟妹,你這個放心。我還真不會在這上面犯錯。”
“那好吧,這個事就當我沒說過。”
“我也沒聽過。”
倆人你一句他一句的又瞎聊上了,和昨天一樣,過了一會兒,小羽帶着小確先睡覺了。這個時候吳非一看就剩下他們兩個了,就趕緊說道。
“哎哎哎,沙漠,你真知道楊豔玉在哪?”
“幹嘛,不是說不聊她嗎?”
“好好好,我的錯,快說說,她現在人在哪裡?”
只見張莫拿起手機打開屏幕給吳非指了指。
“看,這是她的微信,她也在上海,並且離我們家並不算太遠,估計二十多公里吧!”
“二十多公里還不遠?”
“這可是大上海呀,你聽不聽,別打岔。”
“好好好,你接着說。”
“她現在好像在一傢什麼天文研究所工作,好像還是什麼主任,因爲她發現了一顆白矮星的什麼射線有什麼變異,哎,反正我也搞不懂這些東西,就是很牛了。關鍵是她現在還單身,我家裡有好多這方面的書都是她送我的,讓我多瞭解瞭解宇宙,說是可以陶冶情操,心胸開闊。”
“哦,哦,哦”吳非聽着張莫的話像是着了迷一樣,只是連連點頭,也不插嘴。
“你要不要見她,我明天約一下她。”
“不要了吧,我現在混的這麼差,會被人笑話的。”
“諸葛先生不是說不宜妄自菲薄嗎?”
“他那是聖人,咱還是俗點好。”
倆人一瓶酒下肚都暈暈乎乎的去睡了。
第二天,吳非繼續去人才市場找工作,下午的時候張莫給他打了個電話說等會兒別回家,去閒來咖啡館等他,也沒說原因就掛了。吳非揣着糊塗就按時去了他說的那個咖啡館。這個咖啡館並不是很大,上下三層,中間那一層其實是個夾層,高度不高。吳非進到店裡點了個拿鐵然後到三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過了大概10分鐘,樓下開過來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停好車後,張莫從駕駛門出來,再到後面打開後座右側門,只見一個女人一襲淺藍色連衣紗裙帶着一頭飄逸的長髮從後面出來。腳上穿着一雙紫色高跟鞋,胳膊上挎着一個黑色流蘇包。下車的時候順手揚了一下頭髮轉過身朝屋子裡看了看。只見她大大的眼睛如溪水般清澈透亮;細細的眉毛如柳葉般輕柔拂動;高挑的鼻樑似凝脂玉雕;玲瓏的玉口似櫻桃帶水;白潤的皮膚如秋露含情;高挑的身材如天女在凡。看哪都透着一股女性十足的魅力。吳非瞪大了眼睛,這,這不是楊豔玉嗎?沙漠這小子居然真的把人給請過來了。我這連個工作都沒有,衣服也沒換,這小子不是讓我出糗嗎?正想着呢,張莫帶着楊豔玉已經上了樓。吳非連忙起身,楊豔玉看到吳非也是一臉驚愕,她似乎也不知情。還好張莫趕緊說道:“你倆幹啥呢?是不是情人見面,分外眼紅。”聽完這句話,這倆人才反應過來,互相寒暄問候了兩句。然後楊豔玉坐在了無非的對面,張莫坐到了她身邊的位子上。
“豔玉,這個,今天張莫沒給我打招呼直接就把我叫來這裡了,也沒給你準備禮物啥的!”
“哎哎哎,你個吳是非,還以爲在學校呢,老是想靠一點小禮物去騙女孩子芳心。”
“好了,張莫。你今天把我們兩個人都給騙了,真是的。”
“怎麼,你們真是仇人,不想見面啊?”
“對了,豔玉,畢業後聽說你去了北京,怎麼現在在上海?”
“哦,我當時是去了北京,先是找了幾份廣告公司的工作,但都不合適。後來偶然在一本雜誌上看到北京天文臺公開招助理,我就去面試了,因爲不是這個專業的,所以他們基本上不考慮我。不過幸虧我英文,法文和德文都比較精通,所以他們就勉強把我留了下來。”
“是吧,我只知道你英文,法文好,你啥時候學的德文?”吳非緊跟着問了一句。
“德文其實我在學校就已經開始學了,後來畢業後又找了一家培訓班突擊的學了三個月,然後又進了一家德國人開的廣告公司,所以德文也學的還不差。”
“牛人都哪裡都牛,那後來呢?”
“後來我做助理的時候,慢慢發現天文方面的東西真的挺好玩的,很有意思,就越來越喜歡。所以自己也開始慢慢學習研究,再後來領導看我挺努力,進步也很快就把我調到了星系宇宙學研究部的中微子研究組參與研究。再後來就被單位給派到上海研究所了。”
“哦,厲害”
“你呢,吳非?”
“我的經歷就太普通了,沒你的傳奇。不說也罷,反正就是混的比較菜,現在連工作都沒有,寄人籬下啊!”
“可以啊,現在你居然都會自謙自嘲了,有點不像原來的你。”
“那當然,人都要慢慢成長,然後成熟,我雖然沒有上學的時候那麼有激情,但你看是不是變的更帥,更有男人魅力了。”
“看,給點陽光就燦爛。對了,你現在找工作,想找什麼樣的?”
“還能找啥,我們的老本行,機械行業的東西唄。哦,你神通廣大的,門道也多,可以幫哥哥我介紹幾家。”
“我哪有什麼神通,也安排不了你這大神。”
“不想幫就算了,反正現在在沙漠這裡有吃有住的也挺好。”
三個人從下午5點鐘一直聊到8點,從畢業到工作,從生活到家庭,從同學到同事。中間還穿插了不少吳非和楊豔玉的陳年往事,十年間產生的生疏在三個小時內化解的煙銷雲散。
《窗前花開花落,春風萬里拂楊,層層高樓峻立挺拔,染我少年英氣。闊別十年重相逢,此刻對酒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