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瘋丫頭張雅楠

我穿着瀟灑地走到校園門口,第一天來初中報名。我的心狂跳着,忘記了母親大人對我叮囑不要瘋瘋癲癲的忠告。

到了校園門口居然就我一個人,我乾等地無聊,後悔出發太早,校門沒開。 許久後周圍來了不少報名的同學,但沒有一個人是和我認識的。

正當我百無聊賴哼着小曲時,我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在茫茫人海中孤獨的少女,也就是“瘋丫頭”張雅楠。

只見她如我一樣形單影隻,上着白襯衫,下着牛仔褲。我心想反正早晚成爲校友,不如提前去打個招呼。

於是我徑直向她走去,“同學你好,你叫什麼名字?”只見“瘋丫頭”一臉不屑地說:“我是不會和你分到一個班的。”

她的回答讓我有些不開心,心說那可不一定。我扭頭就走,這便是我初見“瘋丫頭”的情景,現在想來還清晰地浮現在我眼前。

命運就是這麼可笑,我和“瘋丫頭”還就偏偏分到了一個班,我還得知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張雅楠,我更習慣叫她雅楠。

之後便是軍訓,我們一羣少年都提着大箱的水帶着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豆蔻年華的女孩哪個不愛美,都往臉上抹防曬霜,才軍訓五天,連換的球鞋都帶了三雙。

只有雅楠例外,她活像一個“假小子”,也就是現在流行所說的“女漢子”。那段驕陽似火的日子雅楠始終穿着一雙不合腳的舊涼鞋。

她膽子很大,看不出一點少女的羞澀。軍訓時我們要拉軍歌,需要選一個指揮。就在大家都冷場不敢去看教官的眼睛時,雅楠自告奮勇地當了指揮。

其實從她指揮時笨挫僵硬的手勢就能看出,她跟本就不會指揮 。她不過是濫芋充數罷了,不過勇氣可嘉。

在班委競選時她競選班長,由於班長是內定的,所以班主任給了她一個副班長的位置。

她陽光樂觀很快和我們一羣少年打成一片,我給她起的外號是“瘋丫頭”,但我的同窗們似乎更喜歡她的諧音“渣男”。

只是她處處違反班規,上課睡覺,隨便說話也不完成作業,老班一生氣把她給撤了。

其實她品行很好,就是不愛學習。爲人率真,做事坦當。由於我們倆臭味相投,竟成了好朋友。

記得剛開學我們數學摸底測試,數老將成績發下來,“瘋丫頭”問我考了多少。

報完成績後,我以爲她會嘲笑我考得太低。誰知,她直衝我喊“學霸”,我心想我算哪門子學霸呀。

後來,她知道我在哪補課特地來找我,和我一起補課。只是她性子太皮,那時給我們補物理的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王志富。

王志富看不慣“瘋丫頭”的作風,“瘋丫頭”就處處與他作對。

例如:往他寫白板筆的墨裡灌水,害得他上課寫不出字;“瘋丫頭”得知王志富騎自行車,便給他輪胎放氣,害得他只能推着回家;纏着他玩三國殺,輸了讓他請客吃飯……

我一直認爲有雅楠的陪伴是我少年時代的幸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以那樣的方式離開我。

初三前幾個月我一直很拼,想去爭奪市一中的保送名額。結果我失敗了,然後就一直頹廢。我青春的叛逆讓我不再願意與父母交流,而是將自己鎖在小書房裡。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後來我實在不堪忍受父母的嘮叨。我便主動對父母說要託管,便和雅楠一起去了託管班。

其實,茫茫學海已經讓我養成了良好的學習習慣,我只是爲了緩解緊張的家庭氣氛給自己釋壓。然而在那我並沒有學到什麼,但我每天很快樂。

之後的日子雅楠出乎意料地退學了,不過我並沒有特別驚訝,這完全符合“瘋丫頭”的作風。

因爲在她退學之前就曾對我說過自己要退學,她認爲自己不是學習的料。但她仍然參加了中考然而沒有考上任任何一所學校。

我曾爲“瘋丫頭”的莽撞感到遺憾,其實“瘋丫頭是很聰明的但她太過輕狂。我如願以常考上了市重點中學但我自此再也沒見過“瘋丫頭”,也失去了與她的聯繫。

高中生活讓我感到更加地壓抑無助,在這些難熬的時光裡,在那些挑燈夜戰的夜晚我總會想起雅楠,想起她曾說有夢就要去追。

我酷愛寫作,在這條路上執著地走着,即使無數次碰壁我也沒有放棄。因爲是你給了我向前的勇氣和奮發向上的力量,在那段青春歲月是你伴我走過。

當我一次又一次將稿紙扔進垃圾桶時,是你將它們撿起來,告訴我不要放棄,並打開我的稿紙成了我唯一的讀者。

在我保送失敗時,是你告訴我:韓梓靖,你已經很棒了。不要灰心,你會被錄取的;在我痛哭時,是你給了我一個堅實的臂膀讓我依偎。

“瘋丫頭”我愛你的瘋,它讓我樂觀豁達地面對人生;“瘋丫頭”我愛你的瘋,它讓我明白沒有什麼事大不下的,只要沉着應對;“瘋丫頭”我愛你的瘋,它讓我知道有夢就要去實現。

我至今還記得最後見到雅楠的情景。她剪了一頭帥氣的短髮染成了酒紅色,依舊是一件白襯衫和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我叫住了她,我輕輕地叫了聲雅楠。雅楠轉過聲來望着我,我看到了她的濃妝:她濃濃的臉粉和她的紅脣。

我發覺她的眼神裡有太多的疲憊,似乎不在是那個我認識的她。

夜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與雅楠擦肩而過,越走越遠。我轉過身來,看着雅楠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絕塵而去。我望着樹枝上的鳥兒發呆。

小說的最後我想用作家秋微的話來作結: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念那時的我們。想念我們少年時代那些藏在慌張裡的勇敢,想念我們顫顫巍巍的支持。

我的“瘋丫頭”,我願你永遠快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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