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我的四月天。——霍修遠
喝了你釀的愛情烈酒,如果不能續杯,寧願渴一輩子。——季憶
季憶並不知道他具體什麼時候能出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她眼睛一直盯着大門方向,一個多小時過去,人還沒有出來,
監獄關押期滿後的第二天,一般是上午9—11點出來。
早上8:30幹警上班後辦手續,簽字,領取個人物品和勞動報酬,人多的話,排隊得晚點。
但已關押期滿的,當天必須全部釋放,現在已經十點快二十,應該快了。
季憶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昨晚做了一晚上手術,腰痠背痛,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忽然,鐵門發出一聲鈍鈍的吱呀聲,黑色的鐵門從裡面打開。
青城第二監獄的大門開了,有人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拎了一隻黑色的行李包,平頭,黑衣,身形高而結實。
季憶那一刻的心跳近乎停止,她已經記不清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了。
她放在車門上的手劇烈的抖着,掌心全是汗,過了好幾秒鐘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就在她要推開車門的那一剎那……
“修遠哥!”女孩興奮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對面那輛紅色的跑車裡跳出一道靚麗的身影。
女孩如同翩翩的蝴蝶一般,掠過她的車子,最後整個撲進了霍修遠的懷裡。
霍修遠被她撞的後退了半步,但還是把人接住了。
手上的行李包被他隨意的丟在地上,只爲抱住懷裡的人。
“修遠哥,我想死你了!”
女孩熱情的很,說完,直接貼上了霍修遠的脣瓣。
很快,男人反客爲主,兩人在監獄的門口,吻的難捨難分。
季憶死死盯着不遠處交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她捏在車門把手上的手一點點的加緊,又慢慢的鬆開。
視線有些模糊,季憶有些看不清前面糾纏在一起的那兩個人的面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終於分開,然後摟着彼此的腰,說說笑笑的朝這邊過來。
季憶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該說什麼?
好久不見?
不行不行,太老土了。
我從同學那知道你出事了?
這個也不行。
你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的?
太嚴肅了,也不好!
……
季憶醞釀了好久,也沒想出一句開場白來。
她着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車子旁。
“修遠哥,我們給你準備了接風宴。”女孩子嘰嘰喳喳,翩翩欲飛。
“老子不去,沒意思。”
“去嘛,去嘛,給我個面子,先回家洗澡換衣服,等結束後去我那,我給你準備了驚喜。”女孩摟着他撒嬌,身子幾乎掛在他身上,驚喜那兩個字尾音拉的老長。
男人輕浮的大笑:“什麼驚喜,把你送給我?”
“你討厭,人家本來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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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修遠在女孩腰上掐了一把:“老子在裡面素了好久,快成和尚了,不去接風宴,回家。”
女孩一臉嬌羞:“修遠哥,你好討厭!”
……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朝她這裡看一眼。
她的車子停的這麼近,他居然沒看到她。
也是,他眼裡早就沒有她了。
季憶輕輕吸了下鼻子,鼻尖發酸,想流淚,可是沒有。
她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
畢竟,日子過的太順遂,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那輛紅色的跑車絕塵而去,揚起一道灰塵。
也許,她今天根本不該來。
突然有些後悔了。
季憶坐在車裡,久久沒有動彈,她覺得一切記憶都是那麼鮮活,彷彿都在昨天。
她還記得高考前他帶她去海邊看日出,他們在沙灘坐了一夜,他把他的外套給了她,自己凍得嘴脣都青了。海風吹過,捲起巨大的浪花,然後紅色的日出慢慢跳出了海面,太陽全部升起的那一瞬,他突然在她臉頰親了下,然後快速的跑開,站在一米多遠的位置看着她道:“季憶
,以後老子養你,賺很多很多的錢,不讓你吃苦,你信我。”
那年她剛滿十八歲,馬上要上大學,她覺得人生那麼美好,每一天都是最美的四月天。
可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如同陌路。
季憶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劇烈的抖動着,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老天呀,真是愛和人開玩笑,大概是覺得她的人生太過順暢,所以,註定要情路坎坷吧。
車子直接開回了季家,季家高門大戶,榮耀更勝從前,非一般人能靠近。
是呀,大伯是季氏總裁,二伯是大學校長,三伯是最著名物理學家,四伯是全世界最會賺錢的人,父親不過四十多歲已經是省公安廳廳長。
而她,季家大小姐,得天獨厚,所有人都羨慕她,恭維她,喜歡她,她是人生贏家,也是人人口中的季公主。
車子駛進大宅,季憶從車裡下來,沿途所行之處,一聲聲大小姐叫的她想忘記自己的身份都難。
“姐,今天怎麼有空回來?”季元宵看到長姐回家,停下來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嗯,今天休息。”季憶扯了下脣。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季元宵關切道。
“沒事,休息下就好,我先上樓。”季憶說完迅速的上樓。
沈佳然從廚房出來:“元宵,是不是你姐回來了?”
“是,大姐好久沒回家了。”
“我上去看看,這孩子一天到晚的忙,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以前在國外留學就算了,如今回來了也是見不到人。
“奶奶,你別去了,姐看起來累的很,應該是休息去了。”季元宵攔住了奶奶。
沈佳然腳步頓住,嘆了口氣,又回了廚房。
季憶回了房間,卻並沒有睡着,洗了個澡坐在妝臺前發呆。
她看着鏡子裡女孩的臉龐,熟悉又陌生,她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不是當年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
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可一雙眼睛卻再不似當年清澈稚嫩,而是盛滿了滄桑。
季憶吸了口氣,躺回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下,從天亮到天黑。
醒來的時候母親坐在她身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季憶揉了揉太陽穴,怪不得頭疼的厲害,要從牀上起來:“沒事,睡一覺已經好了,我今晚值夜班,要走了。”